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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一张名帖。
李果接过,以为是哪位牙侩家的仆人,要请他去喝个茶吃个饭什么的,也不觉得奇怪。
“我是赵佥判宅中的仆人,奉二公子之命,给李工递送一份酒菜。”
李果正欲打开名帖,听到阿鲤的介绍,他惊讶地抬起头。
“你说什么?”
李果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是赵佥判宅中的仆人。”
阿鲤挺直腰杆重复一句,来头很牛的好嘛,为什么这人显得迷迷糊糊。
“我未能有幸结识赵官人,小童你可是找错人?”
佥判是个官,还是不小的官,李果知道。
他一个珠铺的伙计,虽然也去过这家那家的豪贵宅第,可这些人,也只当他是个珠铺的仆役而已,不可能给他送礼。
“你可是刺桐李果?”
阿鲤想,我才不会认错。昨天才跟着你走了两条街,走得那么急促,差点没累死我。
“正是。”
李果拱手,出于礼貌而已。
“无功不受禄,佥判官人若是要买珠,我改日亲自上门拜访。”
在珠铺多时,也遇到过奇奇怪怪的顾客,想那佥判之职不亚于知州,又怎会给他这么个珠铺伙计送酒食,恐怕是设局。
沧海珠珠铺里的珍珠,有许多是硕大的走盘珠,价值不菲。
“你,你怎么听不懂呢?”
阿鲤着急,扯住李果衣袖。
“二公子,是二公子,不是赵佥判。”
“二公子?叫谁名谁?”
李果被纠缠着,倒也觉得有趣,他还是第一遭遇到这般奇事,他于是决定打开名帖看看,到底是何方人物,敢来此行骗。
“二公子,名启谟。”
阿鲤说出这个名字,终于舒口气,他眼前这人神情错愕,显然认识二公子。
李果捏着名贴,看到上头的“启谟”二字,一时五味杂陈,竟是再说不出一句话。
如果是五天前,李果恐怕会欣喜若狂吧。
现在,李果却在想着,这是怎么回事?
找隔壁住户,借张木案,摆放在房中,把本来就窄小的房间,弄得无处下脚。
李果坐在床上,看着一桌的好菜,仍是一脸茫然。
这是对街分茶店的酒菜,李果认识他们店内的伙计,虽然这家分茶店他吃不起,也从没去过。
想想也是微妙,幼年经常吃赵启谟的东西,有时候是几个蜜煎,有时候是一块蜜糕。
这就给他留下了好吃的印象吗?
李果回忆往昔,不觉莞尔,捡起被搁放在一旁的名帖,手指摩挲上面的文字,这是赵启谟的字,他的字真好看。公文式的名帖,内容无趣,翻面,却见在上头,赵启谟用平白文字写着:“城东宪司右侧第三屋,门口有棵老树,报内知(管家)名姓,即可进入。”
这是要李果去拜访的意思。
李果想着似乎蛮麻烦,他去过城东,宪司也知道位置,但是城东的氛围严穆,往时前去,总觉得浑身不在,何况进入深宅大院,还不知道要被怎样盘问呢。
搁下名帖,李果美食当前,不愿去想烦心的事。
端起一碗蜜汁红枣团子,李果将温热的团子舀起,放入口,咬破馅,满嘴的甜美。
这只是一份甜汤,还有肉粥、笋肉馅、香酪鹅、酒蒸羊等等,一顿显然吃不完。
穷人家根本不这么过日子,这桌酒菜,一样便是一顿,还是极好的一顿。
连吃数日菜羹的李果,得此改善伙食。
其实,李果也并非只吃菜羹,他不只在一家食店就餐,不总是吃得这么粗陋,何况偶尔还有人请饭吃。
正好阿鲤那天看到李果在吃菜羹,告诉了赵启谟。
如果李果那日,觉得腹中油水稀少,拐头去前街,到阿棋常去的那家肉食店,吃碗插肉面,显然就没有这么一餐美食。
这一念的举止,仿佛蝴蝶拍动的翅膀。
李果每月的工钱不少,而且经常有跑腿费,他每每将钱攒起来,寄回家。
果娘也曾找人代写信给李果,告知李果家里用不着这么多钱,李果寄来的,她帮着存起来,以后给李果做营生。
李果搁下筷子,擦擦油嘴,还剩着大半桌的菜肴。想着住的这家店舍,连个热菜、煮饭的地方都没有,不说连煮饭的地方都没有,甚至没有碗碟。明早去买些碗碟,否则分茶店的伙计明日来收盘子,食物可没处倒。
想着该换间住所,娘也一再叮嘱,不能一味省钱。
住在这里太过寒酸,哪日启谟的小童,或者启谟本人前来,甚至没有个下脚的地方,更别谈煮茶的灶间、喝茶的桌椅这些。
此时,平素非常抠的李果,竟是想着四合馆的房间不错,也有灶间,洗浴也方便,贵是贵了些,但物有所值。
这一晚,李果吃撑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想的都是赵启谟,他将金香囊握在手中,手搁在枕边,看着金香囊,思忆着当年两人曾躺在一张床上,悠然闲谈,亲密无间。
只是,赵启谟不再是童年那个住在隔壁的伙伴,翻个墙,爬个窗就能见到的人,他变得遥远,甚至有些高不可攀。
李果想,我要是一个有钱、有地位的人,就可以住在赵启谟隔壁,和他朝夕相处,成为同进共退的友人,那该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