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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午眠刚醒,云鬓微松、脸侧柔软肌肤压出微红的小印子, 带着浑然天成的无害。
她眨巴了下眼, 眸子清润,问话犹如一句随口的好奇。
而水溶心里登时警惕了起来。
前世玉儿也有过这般随意的问话。自己老老实实回答了, 然后就含恨在外间睡了好多天。
到现在他都没弄懂是怎么回事。
北静王扶着意中人的手臂都变得僵硬。他飞快思绪, 脑海中开始动荡反思。
我最近是不是做了什么错事?
玉儿发现我欺负鹦鹉了?
鱼代指什么?
是爱吃的好, 还是不爱吃的好?
金色的字体一簇簇冒出来, 惊恐地满榻乱爬着, 带出一阵眩晕的光芒。
黛玉好笑地闭了闭眼, 将心语敛去,任由自己往前一扑, 结结实实倒在水溶怀中。
她揪着衣襟埋住脸,不让对方看到自己面上的笑意。
自己不过想起王熙凤的话, 无心一句,哪里就要这等深思。
水溶小心地搂着难得投怀送抱的娇妻,头一次坐怀不乱心无旁骛。
他如履薄冰、谨慎斟酌, 拿出自己在朝堂上的态度道:“鱼的话, 也是要分情况的。”
玉儿不怎么爱鱼,那我也说不爱吃?
可突然问, 定是有特殊的理由
也许该说爱吃?
黛玉咬咬下唇忍住笑, 在他胸膛里闷闷嗯了一声,又揪了下衣领,催促继续往下说。
她十分好奇水溶能说出什么花样来。
“鱼分为生的熟的,小的大的, 蒸煮又都有不同。”
水溶绞尽脑汁拖延话题,同时迅速权衡两者间的关系,左思右想,意图从中找到答案。
黛玉听着水溶冥思苦想的回话,忍笑忍得身子都抖了起来。
她攥着衣襟的手收紧,在水溶扯到乱七八糟的做法后,嗳哟了一声,终于咯咯大笑出来。
“王爷何必如此。”黛玉笑得浑身都发软,眼眶都湿润了。
她从怀中抬头看向水溶,两眼湿漉漉的透出水润泽光,雾鬓风鬟散乱在肩头。
水溶这才反应过来是自己多心了。
他英挺挑眉,捏了下怀中人温热的脸颊,将这轻飘飘的一小团整个搂了起来搓揉一圈。
“会痒,可别动了。”黛玉喘着气地笑出来。
她素来怕痒,腰间更是一碰就软,现在连都声音断断续续的。
身子被自己笑到无力抵抗,手脚全都绵软软,只能咯咯蜷缩着躲避仿佛无处不在的大手。
到最后她喘息声都要发不出来了,眸子水润欲滴,绯红从脖颈往里蔓延。
水溶看着好便收了手,明明自己是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这会又做起好人来。
他耐心地安抚着笑到缩成一团的黛玉,又勾起嘴角拍拍她脸蛋。
“那我也有答案。玉儿喜欢我爱吃鱼,我就爱吃。玉儿不喜欢,我就不爱吃。”
水溶的话有些绕口,意思却是明确。
他将黛玉整个提拉起来,放到自己腿上,好好为她整理起褶皱的衣摆。
水溶将最上方的扣子扣好,俯身接近,含笑注视着黛玉的眼睛,慢条斯理开口问了一句:“这个回答,玉儿还满意吗?”
“可恶的狡猾,就和没有说一样的。”黛玉别扭地转了下腰,鼓鼓脸颊不去看水溶深邃的眼眸。
水溶稳稳地立在原地,任由身上人动作着,像是抱着一小团绒球,陪着玩笑起来:“哪里会一样。
“这都取决于玉儿,和鱼没什么关系。”
黛玉别过了头,耳后的粉红在墨发间更明显突出。
“好了,先去吃些东西吧,免得一会凉了。”
水溶声音压得低,一只手就轻而易举地将黛玉抱了起来,在她小小的惊呼中稳步往前。
黛玉脚下突然一空,心头都紧张,差点条件反射要一跃而起。
她下意识拢紧了水溶的脖颈,整个人都紧紧贴了上去,生怕自己掉到地面。
水溶也搂紧了些,臂上肌理流畅的线条紧绷,两三步稳稳地走了出去。
还有空低头在她头上一碰,微微一笑道:“别怕,不会摔着玉儿的。我可舍不得。”
他说着还上下掂了掂,牢牢将人接住,胸膛带起一阵笑意的抖动。
玉儿还是太轻了
这样可不行
要多锻炼运动一下才好
等到了放置食盒的桌前,水溶才将人妥帖地放下,又回头几步将黛玉的鞋子取来,半跪着为她穿上。
黛玉瞥过兴冲冲的心语,垂眸水溶一眼,小腿轻轻一动弹,就被握住在一个炽.热手心中。
“尝尝糕点,一会就能用饭了。”水溶制住微动的脚,自然地替她将鞋袜穿好。
桌上的糕点已经先摆好,各色俱全,正中间的玫瑰酥散发着香味。
黛玉扫过一眼,眉眼微转,得寸进尺般加了句:“怎么没有鱼呢。”
“玉儿要的话,我这就去传。”替她穿好鞋,又净了手的水溶重新迈步回来。
他坐到黛玉身边一挑眉梢,加重语调反问道:“所以玉儿要吗?”
黛玉想了想预知梦中,王熙凤说的“偷腥的猫爱吃鱼”,再看水溶一副真要叫人的模样。
她想想又不好开口解释,只得自己憋气了一句不要。
“是王爷自己想吃鱼吧,还想推到我头上。”
这会轮到水溶笑了出来。他五官英挺,难得一笑都带着生机勃勃。
倒了杯清茶置于黛玉面前,北静王赔礼似的哄着,眼中又带着认真,“我有玉儿就够了,哪里还要其他。”
玉儿就是全天下最好的珍宝
得之我幸
黛玉抿抿唇,脸颊的温度升了些,捻起糕点尝几口。
她并不抬头看水溶,只垂眸在脑中转着预知梦中的话,很快想起迎春的婚事来。
“孙家,王爷可知道?”黛玉听到王夫人说起孙家,回忆了一下她佛珠转得轻快,总觉得不太靠谱的模样。
“孙家?兵部的人。”水溶沉吟了会,一边回想着孙家的事情,一边揣测王妃为何提起孙家。
玉儿对孙家有兴趣?
回去派人查查孙家
观察是怎么吸引到玉儿注意力
黛玉扫过思绪乱转的水溶一眼,眼角掠过一丝笑意,直接往外招呼了紫鹃进来。
“之前让你观察贾府的人,可是有注意到孙家?他要和贾府联姻。”
紫鹃低眉垂首目不斜视,规规矩矩地将所打听的复述出来:“和贾府二姑娘议亲的,正是孙家孙绍祖。
“孙绍祖在外宣扬过贾府欠他五千银子,言辞轻慢。
“为人嗜好赌酒,曾虐杀侍妾,草草了事,并无追责。”
黛玉将手中的清茶放下,眉梢微微颦起。
当初她在荣国府,和迎春也处过一段。知道迎春是木头性子,万事忍让不上心的。
若是真嫁了过去,对方又是那样的人,后果可想而知。
“将他做的事情传出去,让人对簿公堂。”黛玉沉思着出声,想了想提起一个人名来:“让明怡看着这件事,随机应变就是。”
黛玉说到这里,眸子微动扫过水溶一眼。
这可是他放到自己身边的人。
水溶轻咳了一声,摸摸自己鼻梁,近乎同步将视线转开,“玉儿不必担心这个,贾府现在已经自顾不暇。”
当初也是为了关心玉儿
就这一个有用了
比鹦鹉有用多了
“圣旨下到贾府,诏曰无事不得入林府门。”紫鹃顺着将下午发生的事情说出来。
“圣旨已经下了?”黛玉有些吃惊,稍稍提高尾音。
虽然水溶说过会禀告今上,可这速度也太快了。
自己不过睡个午觉,圣旨居然就下到贾府中,他们还没回宫呢。
“我说过的话什么时候没实现。”水溶勾起唇角。
他搓了下手指,觉得黛玉的反应很是可爱。
顺便还挑开事情,让他们起了争端
以后也无力再侵扰林府
-2-
待到晚饭之际,林如海也知道了贾府的现况、堪比一团乱麻。
“大房二房突然乱起来,已经闹到明面上了。”
这对于世家来说是少见的事情。
哪怕是再大的矛盾,都会关起门来折腾,以维护世家的脸面。
现在消息都传到林府这边来了,说明荣国府中矛盾已经压制不住。
这也说明荣国府对下人的掌控力都弱了。
林如海语中稍带复杂。
能一时颠覆府邸内乱,北静王的能力不容小觑。
贾敏眼眶还泛着微微的红,不过神情已经舒缓。
她将黛玉唤到身边坐下,安抚地拍了拍她,为之前女儿在贾府的经历伤心。
“我的玉儿啊。”一时间想起,她眼眶又要红起来。
“母亲何必如此,女儿现在好着的。”黛玉细细劝慰着,用帕子给贾敏拭泪,心头也是不忍。
贾敏偏头笑了下,语带哽咽试图掩饰过去:“最近情绪大了些,也没什么的。”
水溶看黛玉从自己身边离开,都想跟要一起上去,可这会只能坐在原地。
现在见自己王妃眼睛也要红了,他心中轻嘶了声,神色不变的转移话题道:“岳母不必为此担忧。贾府已经无力自顾,不如直接看看。”
他一拍手,两个普普通通的宫人就走了上前。
黛玉果真将视线移开,一瞧觉得两人有些面熟。
当初水溶给自己看过的,她们能够直接展示出薛史二人的话。现在想想也是新奇。
两位宫人略一行礼,开口就模拟出贾赦的声音来。
“我是长子,是袭爵之人。可我住的是偏厦,你住荣禧堂!”
这一出声,若是闭上眼睛,惟妙惟翘就是贾赦在眼前。
黛玉就算听过也依旧觉得新鲜。林如海贾敏头次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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