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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眼眸轻转,视线从一侧扫向另一侧。旁人看不到的心语, 在她眸子中化作流光闪现, 掀起及不可见的涟漪。秦可卿随着一起看了圈,自然什么都没看到, 耳边也没听到什么声音。她只觉得面前的人侵略性太强, 自己不动声色地上前一步, 稍稍挡在黛玉面前。瞧着不怀好意能在外族有此地位定是个手段狠辣的王女见此一笑, 将手举了举示意自己无害, 往后边退了一步。“只是一个邀请罢了。接下来两位还是不要出门的好。”她边说着边转身, 束成长辫的发梢跳动,留下这句话便果断远去, 并不在原地停留。“看着不像个好心的。”秦可卿盯着王女的背影几秒,和黛玉绕着走了另一条道。“外族到底和我们不一样, 下次见着还是避开为好。”黛玉配合地颔首。这句话水溶曾经也说过。林子内依旧安静,风吹过的声音被树梢放大。鹦鹉不耐呆在手上,一展翅膀就飞腾而起, 左右漂浮不定。跳动的心语越发明显。这可是一锅乱, 周家还和外族有染?难道想要造反不成?今上到现在都没有表态外苑的兵力可并不强盛黛玉目光扫过一个个腾空的大字,眼眸微阖, 轻声开口问道:“你之前可有去向陛下问好?”可卿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听得一怔, 还是摇了摇头,“问好没有,不过主殿像是不让人靠近。”黛玉深思着沉吟了会。今上这时还不出面,除了以往猜测的放任下面争斗, 还有可能是已经病得起不来了。这个消息若是传出去,不仅外头会乱,朝堂就要先动荡起来。等到黛玉晃悠一圈分开回去时,手上只剩下飞累的鹦鹉。“最近你也别乱飞,外边乱着呢。”黛玉将鹦鹉放到桌上,点点羽冠认真叮嘱了句。鹦鹉趴着一动不动地,将眼珠转了一圈应和,又蹭蹭黛玉手指。一切都准备好了就等他们动作金色字体从上方落下,依次在黛玉眼前闪过。她手指一顿,唇边稍稍翘起,却没有转身,只听着身后几若不差的动静。“猜猜我带了什么来。”一只手从后方伸了过来,虚捂住黛玉眼睛,声音是刻意的压低。盘子落在桌面的叮当声响起来。眼前由黑暗笼罩,黛玉更能敏锐的感到后边人靠近的温度,还有手心间微微的甜意。“玫瑰酥?”黛玉柔和开口,眼前光线亮起,看到桌上的甜点时轻微一笑。桌上的鹦鹉被挪到旁边,正中间摆着一盘玫瑰酥,散发着甜丝丝的气息。自己爱吃什么,水溶就会准备什么,这也太好猜了。“最近我可不能吃太多了。”黛玉下意识揉揉自己的脸颊,故作忧愁地叹了口气。是真的长肉了,手上都能摸出来。水溶坐到黛玉身侧,手顺着往下滑覆盖住她手心,也在面上压了压,声音透出笑意来轻哄:“略微尝尝也好。”摸起来还挺软黛玉失笑拍开他的手,往旁边坐了坐,不去碰桌上的糕点。水溶手心顺势移动,揽住怀中人肩膀往自己这边轻微一拉,就将人重新带了过来。“午饭事情多,我担心玉儿没有吃好。若是不喜欢,再让人换一种。”泛发着甜丝丝香味的玫瑰酥在眼前晃荡着,左边右边摇来摇去。黛玉就着水溶的手咬了一小口,莫名觉得这动作像自己在喂鹦鹉一样。想到之前提的午膳宴会,她往温热的怀中靠了靠,点出王女的话来:“洛洛图将她和周家的事情传出去了。”“外边半信半疑。”水溶自然地顺着话开口,没有一丝的迟疑。“父皇到现在都没传出消息,定是有所不对。就等对方什么时候发现。”他低了低头,这句话几乎是凑在黛玉耳边开口,唇角若有若无地触碰。熟悉地温润触感蔓延,黛玉往他怀中躲了躲,又咬了一口就拒绝了还递到嘴边的糕点,眼眸垂了垂。既然水溶有准备,她也能安心些。最近她稍有些嗜睡。尤其是在吃饱后,困意更是猖獗,让人不由自主闭上眼来。“先去榻上歇会。”水溶吞下剩余的糕点,轻手轻脚地将黛玉抱起来。他的力道大而稳,之前几次都是顺顺利利,而现在更加小心。脚下斟酌着将黛玉放到床榻,自己也俯在另一旁。“玉儿不用担心这些,很快就会结束的。”水溶的声音像是从远处传来,又像是近在耳侧响起。黛玉眼眸闭着,熟练地侧身往旁边怀中缩了缩,温暖的胸膛就像小火炉,在冬日很是吸引人。背部被轻拍着哄着、白日亮光被遮挡着,她很快就在怀中睡了过去。等黛玉再睁开眼时,面前的人由水溶变成了大皇子。这差距的转换之大让她怔愣了下,才反应过来现在是在梦境之中。“外面的消息是谁传的?这事就洛洛图和我们知道,难道是她疯了不成?”周家家主压下自己发颤的手腕。外头传周家和外族的联系已经越来越多,甚至牵扯到勾搭叛国上了。虽然没有证据,可要是被有心人抓住,那就是一个罪责。“还是八皇子不小心说了什么?”周家家主眸子一厉,控制不住想到水淳。他办砸的事情太多了。哪怕现在昏迷着,可之前若是说漏嘴,也是有可能的。“不会是八弟。”大皇子在榻上心头略微一动,还是维护了句。“洛洛图要是和我四弟联手,这事对她也没什么。”大皇子胸口一闷顿了顿,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另外开腔说:“我父皇可有什么反应?”“陛下还在殿中。别说是反应了,甚至都没有出来。”周家家主额头皱出纹路,聊着也有些担心。“放出病重的消息,陛下也没派个人来问,难道是看出什么了?”大皇子捂着心口摇摇头,音色弱了几分,“舅舅你一会去向父皇请安,看看父皇会不会召见。”他儒雅面容上布满计策的猜疑,声调放得又轻又慢:“这里不是宫中,镇守的人倒是不多。”周家家主很快就领悟了他的意思,沉默半饷后,脚步一转就往外走去。之前将伺候的人都遣了出去,这会大皇子只自己在榻上。他目送周家家主离开,缓了缓胸口的闷疼,突感喉咙一痒,拿帕子挡着咳了下,甜丝丝的味道交叉而出。白素的帕子上多出一抹血色。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第二天,大皇妃出手祭天(bus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