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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老是乌鸦嘴!”
其他人说:
“不是说有洪水,就是说鱼有毒,想些好事情吧!”
突然间,一阵刺眼的光芒闪过,山丘的低处和湖的北边全都变得金光闪闪。
“孤塔之王!倭人大公!”
他们大喊着:
“他的财富如同太阳一般耀眼,他的白银像是喷泉一样,他的河流泛着金黄!山上流来的河水泛着金黄!”
他们大喊着,每家人都打开窗户,匆匆忙忙地往外跑。
大伙立刻兴奋得无以复加,但那脸色阴沉的人立刻飞快跑到镇长面前。
“恶龙来了,恶龙来了!”
他大喊着:
“砍断桥梁!戒备!戒备!”
就在那时,警告的号角声突然响了起来,在岩石间不断回汤,欢呼停了下来,兴奋一瞬间转为恐惧,因此,出乎意料之外,恶龙这次所面对的是做好准备的太平天国人。
不久之后,他们就可以看见有道火焰朝向他们直飞而来,即使是最愚笨的人也知道打油诗出错了,他们只剩下一点时间,镇上的每一个容器都装满了水,每一名太平军战士都抓起武器,每一把火枪、每一支飞箭都准备妥当,在孤塔龙的吼声逐渐靠近之前,通往陆地的大桥就已经被打断,抛入水中,在它翅膀鼓起的强风之下,湖水泛起了涟漪,反射着天上赤红的火焰。
在人类的尖叫和嚎哭中,它降临了,孤塔龙冲向大桥,却意外发现桥已经断了,它的敌人现在都躲在一个位于深水中的岛屿,这个水太深、太黑,也太冰了,让它稍稍有些退怯,如果它冲进湖中,大量的蒸气将会冒出,足以连续好几天都让邻近的地区笼罩在浓雾中;但是,湖水的力量却凌驾于它,在来得及脱逃前,它的火焰将会被扑灭。
它大吼着飞回城镇上空,一阵枪林弹雨朝他扑来,射中它的鳞甲和珠宝,纷纷断折落回地面,它张大嘴吐出烈焰,铅弹全都化为火球落入湖中,那夜的情景胜过任何人造的烟火,在火枪的攻击和号角的刺耳声音中,孤塔龙的怒气不断累积,最后,它终于失去了理智,已经有许多年没有人胆敢向他挑战了,如果不是那个脸色阴沉的人(他的名字叫作杨德儿),这次也不会有人胆敢反抗,他在大火中来回奔跑,鼓舞火枪手,并且逼迫两司马下令战到最后一弓一矢。
孤塔龙的口中吐出高温的烈焰,它在空中盘旋了好一阵子,火焰照亮了整个湖面,湖边的树木都化做血红和金黄色的火柱,黑暗的阴影则是在下方不停舞动,接着,它一气之下冒着弹雨朝着城镇俯冲,根本顾不得将自己的鳞甲朝向敌人,一心一意只想将所有的敌人烧成焦炭。
在它第一次飞过的路径上,所有的屋顶和梁柱都冒起了熊熊烈火,不过,在它绕回来再度发动攻击之前,这些火焰都被扑灭了,只要一有火星出现,就有数百双手泼水灌救。
孤塔龙又再度转了过来,它尾巴一挥,两司马的大屋就被夷为平地,无法扑灭的火焰直冲天际,它一次又一次地俯冲,屋子一栋接一栋的陷入火海,在高温中崩塌,孤塔龙依旧毫发无伤,如雨般的子弹对他来说,只不过像是恼人的蚊虫般。
人们开始从城镇的四面八方跳入水中,女人和小孩则是被送到镇中央的地下堡垒,武器被随意弃置,之前还赞美着倭人冒险队的人们,现在痛苦的哀嚎悲泣,诅咒着倭人的名号,两司马已经跳上了专属的大船,准备趁乱划赚保住小命,不久之后,整座城镇就将被众人舍弃,化做湖心的一团火焰。
这就是孤塔龙的目的,它才不管这些人是不是会躲上船,到时候它可以好好地一艘一艘玩弄这些船只,或是让他们活活在船上饿死,就让他们试着逃上岸吧,它会等着戏弄它的猎物,很快的,它就会让所有的森林陷入大火,一切都将被火海包围,它现在正慢条斯理地享受着玩弄、破坏城镇的,而这是它已经暌违许久的娱乐,值得好好享受。
但是,在被火舌吞食的城镇中,依旧有一群火枪手坚守不退,率领他们的领袖就是河泽屯防长杨德儿,他脸色阴沉,声音也十分低沉,朋友们经常指责他乌鸦嘴,预告了洪水和毒鱼的出现,但是,他们都明白他的勇气和人格,他是东王杨秀清的直系子孙,当年杨秀清(他本人死于天京事变)孙子的妻小从臭水河逃出了孤塔的废墟,来到河泽屯。
而此时,杨德儿则拿着一柄的紫衫木和铝钢打造的火枪不停地射击,最后只剩下一发子弹,他的四周都已经陷入火海,同伴也开始弃他于不顾,他最后一次子弹上膛,装填火药。
突然间,一个黑影从黑暗中飞到他的肩膀上。他吃了一惊,但那只是一只老黑鸟,它毫不畏惧地靠近他耳爆告诉他宝贵的情报,他惊讶地发现:自己竟可以了解对方的语言,因为他身体内流有太平天国东王的血统。
“等等!等等!”
黑鸟对他说。
“月亮快升起来了,当恶龙头飞回来的时候,注意它左胸的空隙!”
当杨德儿开始思索它的情报时,黑鸟把握机会,把山上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接着,杨德儿将子弹装填完毕,直到耳际,孤塔龙又盘旋飞回,开始俯冲,当它靠近的时候,月亮从东边升了起来,银光清晰照耀在它的翅膀上。
“不要用火枪了,用长弓,只有长矛一样的箭,才能射穿孤塔龙的血肉!”
“对……箭啊!箭啊!火枪完全没有用……”
杨德儿说:
“黑箭啊!我把你留到最后,你从来不曾让我失望,也因此我每次都会将你捡回,我从父亲手中继承了你,而他也是从先祖手上得到了你,如果你真的是来自中原皇家铁匠的熔炉,经历顶级魂神的洗礼,那么请凝聚所有的力量,一发击中目标吧!”
孤塔龙俯冲到最低点,当它翻转过来,露出腹部时,镶满钻石的胸口反射着火光──只有一处例外。
“伤口……黑箭……”
杨德儿从一个燃烧着的小船旁的水中,打捞起来一个长长的包裹,翻开来看,是一把紫杉木打造的长弓,还有一把长矛一样的钢箭,漆黑发亮。
他再次冲上高台,这时候,孤塔龙已经注意到他了。
“哟哟哟,这年头,敢死的人,不少啊,我喜欢,哼哼,说吧,你是想,怎样死?你有儿女吧,有的话,我想让你亲眼看看,他们被我的烈火吞噬的感觉!!!哈哈哈哈……烧焦的黢黑尸体,让你闻闻,骨肉的焦臭味!!!去死吧!”
杨德儿此刻镇定自若,面对呼啸而来的孤塔龙,他淡定从容,张弓搭箭,站在高台上,他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孤塔龙的伤口,只等那转瞬即逝的时机……
一切都在水与火中,安静下来,勇士自信的微笑,恶龙张狂的嘴脸,都在那一刻,停止下来。
………
巨弓咻地一响,黑色的羽箭而出,直朝向恶龙毫无防护的左胸而去,它灌注了杨德儿强大的臂力和孤塔龙俯冲的力量,从箭尖直没至羽,孤塔龙发出了一声惊天动地的嘶吼声,往高空奋力一冲,最后翻转身,虚委地摔向湖面。
“怎样可能?!!”
轰然一声,孤塔龙的身体砸中河泽屯,它最后的反扑都化为碎片和火焰。
湖水怒吼着涌了进来,大量的蒸气一股脑地冒出,整个天际都陷入一片白烟中,一阵嘶嘶声,湖水卷动,一切就陷入了沉寂,这就是孤塔龙和河泽屯的末日,但却不是杨德儿的末日。
红武侯詹侍帮屠龙失败,而这一项伟业,却由一个普通人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