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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做出手势。
“野狼侯大人,您向来是我家父倚重的左右手,请您担任我的代理斗士。”
野狼侯一直保持着沉默,他是个高大的战士。
“夫人,”
他屈膝跪下,口气凝重地说,
“还请将此重担交付他人,我实在无心出战,庸王并非武士,看看庸王殿下,真的是矮子一个,只有我肩膀高,又瘸了腿,宰杀他,还叫主持正义,那太可耻了,更何况,他可是……”
哦,太棒了,庸王洪秀平心想。
“我同意。”
贾蓝凤怒视着他。
“要求比武裁判的也是你。”
“这会儿我还要像你一样,给自己找个代理斗士,就我所知嘛,你的堂哥青武侯会很乐意替我出战。”
“你伟大的青武侯大人离此有上百里呢。”
庸王洪秀平斥道。
“派只鸟把他找来,我很乐意等他。”
“你今天就得跟野狼侯决斗。”
“写书的,”
庸王洪秀平转身对一个旁听的史官说,
“等你把这事编成曲子,别忘了说贾蓝凤是怎样不准本王找代理斗士,非逼他一瘸一拐、浑身是伤地去对付她手下最优秀的将领。”
“我哪有不准?”
贾蓝凤道,她语气尖锐,显然恼怒已极。
“庸王,有本事你就挑个代理斗士啊……如果你认为有人会愿意为你送命的话。”
“说实话,我是得找个人来替我杀人。”
洪秀平扫视长厅,无人动作,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不禁怀疑这是不是个天大的错误。
接着,大厅后面起了阵燥动动。
“我帮庸王上场吧。”
詹侍帮叫道。
庸王洪秀平在卫兵将他带走前,凑到詹侍帮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詹侍帮听了哈哈大笑,起身拍拍膝盖上的草。
“你能不能行啊?”
“反正不是你上,只管看着……”
圣山堡主与太平少福王洪马奇此时正不耐烦地在高高的座椅上扭来扭去,贾兰凤坐在其旁。
“他们什么时候开打?”
他哀怨地问。
野狼侯的侍从之一扶他起身,另一个则为他拿来长近四尺,厚重橡木所制,表面有铁钉的三角形盾牌,两位侍从协力替他把盾绑在左臂前端。
贾兰凤的士兵递给詹侍帮一面类似的护盾,但詹侍帮啐了口唾沫,挥手拒绝,三天没刮的粗黑胡子盖住了他的下巴和两颊,但他决非没有剃刀,他的银剑锋闪着致命的光泽,看得出每天都花好近小时打磨,直到锋利得血肉难近为止。
野狼侯伸出一只戴着铁护腕的手,他的侍从递过一把漂亮的、两面开刃的长剑,剑身用银线雕镂出山间长空的纹理,剑柄如野狼的头,护手则是两只翅膀。
“这把剑是我产下马奇的时候特意叫人为家父铸的。”
贾蓝凤骄傲地告诉她的宾客,他们都看着野狼侯爵士尝试挥舞。
“每当他代替天王坐上王座,他总会佩带这柄剑,你们说它漂不漂亮?我认为让我们的骑士手持的剑替我叔父复仇,是再恰当不过了。”
雕花银剑固然漂亮,但在洪秀平看来,若让野狼侯用他自己的武器会更称手。
“叫他们快打!”
洪马奇大喊。
野狼侯转身面向少福王洪马奇,举剑致敬。
“为贾相和贾王后而战!”
洪秀平被安排坐在花园对面的露天阳台上,身边围满了守卫,詹侍帮转身漫不经心地朝他做了个敬礼的动作。
“他们就等你命令了。”
贾蓝凤告诉她的王侯儿子。
“快打!”
男孩尖叫,两手紧握座椅扶手,不住地颤抖。
野狼侯立刻旋身,举起重盾,詹侍帮也转过来面对他,两人的长剑交锋一次,两次,彼此试探,詹侍帮后退一步,野狼侯举盾在前追赶。
他挥出一剑,但詹侍帮猛地后跳,躲到攻击范围之外,银剑划过空气,詹侍帮转向右边,野狼侯跟过去,依然高举护盾。
野狼侯向前逼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踩在不平坦的地面上,詹侍帮嘴边挂着淡淡的微笑,不断后退,野狼侯挥剑猛攻,可詹侍帮跳得更快,轻盈地跃过一块长满青苔的低矮石头,然后詹侍帮往左边绕,远离盾牌,朝野狼侯没有保护的那方去,野狼侯想砍他的腿,然而距离太远,詹侍帮再往左跳,野狼侯也跟着转身。
“这家伙是个懦夫,”
贾蓝凤的谋士王婴道,
“胆小鬼,有种就光明正大地打!”
其他人也同声附和。
贾蓝凤望向禁军教头林嘉德,她的教头简短地摇头道:
“他故意让野狼侯追他,全副武装加上盾牌,再强壮的人也会很快疲累。”
刀剑的金属交击将贾蓝凤注视到詹侍帮,野狼侯剑盾并用,攻势猛烈,詹侍帮不断后退,挡下道道攻势,脚步轻灵地跳过石块与树根,眼睛却从未离开对手,贾蓝凤发现詹侍帮的动作极其灵敏,野狼侯的银剑始终碰不到他,而他那把丑恶的灰银剑却在野狼侯的肩甲上划了一道。
突然,詹侍帮溜到上帝的雕像背后,野狼侯收势不及,一剑朝他刚才的位置挥去,圣山堡的白色大理石腿上火花迸发,两人这场迅捷的过招才开始没多久,便就暂告段落。
“妈,他们打得不好看,”
少福王洪马奇抱怨,
“我要看他们打真的。”
“宝贝乖,他们马上就打给你看。”
他母亲安慰他,
“这个小人跑不了一整天的。”
贾蓝凤所在的高台上,有些贵族一边对詹侍帮冷嘲热讽,一边斟酒笑闹,然而在花园对面,庸王洪秀平那双大小不一的眼睛却全神贯注地看着两位决斗者你来我往,似乎身边一切都已消失。
詹侍帮倏地自雕像后蹿出,依旧向左,双手擎剑朝野狼侯没有盾牌保护的那边猛砍,野狼侯虽然挡下,但挡得很勉强。
詹侍帮的剑顺势往上一弹,朝对方的头部扑去,只听铿锵一声,猎鹰的一只翅膀应声而断。
野狼侯后退半步,稳住身子,然后又举起盾牌,詹侍帮的剑攻向这道木墙,砍得木屑四溅。
詹侍帮再度向左,避开盾牌,一剑正中野狼侯腹部,在他的铠甲上留下一道鲜明的裂口。
野狼侯后脚一蹬,手中银剑凌空挥出一道凶猛的圆弧,詹侍帮硬是把它拨开,然后跳出去,撞上石化的上帝,震得他在基座上摇晃,他踉跄着退开,左顾右盼搜索对手,面罩上的细缝限制了他的视线。
“野狼侯大人,在你后面!”
一个贾蓝凤的门客大喝,可惜为时已晚,詹侍帮双手举剑,狠狠往下一斩,正中野狼侯的右手肘,保护关节的细薄圆碟响声大作,野狼侯闷哼着转身,托起长剑。
这回詹侍帮守在原地,两人你来我往,刀剑交织出的金属歌声响彻花园,回荡在圣山堡的七座白塔之间。
“野狼侯大人受伤了。”
禁军教头林加德语气沉重地说。
不需他说,贾蓝凤也看得见鲜血正如无数手指,从他前臂缓缓流下,他还看得见他手肘关节的黏湿,他的每记挡格越来越慢,越来越低。
野狼侯大人侧身面对敌人,想用盾牌抵挡攻势,然而波隆也跟着侧移,行动灵敏如猫。
而今,詹侍帮似乎愈发强壮,他的挥砍陆续留下痕迹,野狼侯的铠甲、右腿、喙状面罩和护胸,甚至颈甲都印上了深陷的闪亮凹痕。
野狼侯右臂的狼人圆碟被砍成两截,挂在皮带上。他们可以听见从他面罩里传出的沉重呼吸。
无论在场的众禁军将领和贵族多么高傲自大,他们都很清楚下面情势如何,只有洪马奇依旧看不到真相。
“野狼侯大人,打够了,”
贾蓝凤向下高喊,
“快收拾他,我的宝贝等得不耐烦了。”
野狼侯的确是忠心耿耿,至死不渝,原本他还蹒跚后退,半蹲着躲在他那伤痕累累的盾牌后面,听了这话,他转而向前冲锋。
这阵突如其来的猛攻大出詹侍帮意料,野狼侯跟他撞在一起,并将盾牌狠狠地朝詹侍帮面部砸去,差一点,差一点就把波隆打倒在地……
詹侍帮踉跄后退,被一块石头绊到,赶忙扶住石化的上帝维持重心。
野狼侯抛下盾牌,双手举剑猛扑上去,他的右手从肘部到指尖全都是血,但他最后的死命一击足以将詹侍帮从头到脚劈成两半……如果詹侍帮跟他硬碰硬的话。
反之,詹侍帮箭步向后跳开,贾世豪漂亮的雕花银剑砍到石化上帝的大理石手肘,剑身三分之一处应声而断。
这时詹侍帮用肩膀拼命朝雕像背部撞去,饱经风雨摧残的冯云山雕像摇晃几下之后轰然倒下,将野狼侯大人压在下面。
转瞬间詹侍帮已踏上他身体,踢开残余的金属圆碟碎片,暴露出手臂和胸甲间的脆弱部位。
野狼侯侧身躺卧,被断裂的冯云山雕像压住的躯体无法动弹。
众人听见野狼侯不住呻吟,詹侍帮双手握剑高举,用尽全身力气,狠命刺进,划过手臂,穿透肋骨。
野狼侯抖了一下,便不再动弹。
一阵死寂笼罩着圣山堡,詹侍帮拔掉半罩头盔,扔在草坪上,刚才被盾牌撞到的嘴唇,此刻正流着赤红的血光,炭黑色的头发也被汗水完全浸湿,他吐出一颗被打落的牙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