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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就快到了……只要再撑一会就好……多痛苦也没关系……马上就能到那里了……
唇已经咬得泛白,寒冰忍住头晕脑涨和想吐的感觉,逼着自己的身体争气一点。
红妮趁着霍庭不在的时候,她翻箱倒柜的找出剪刀,跑到洗手间的镜子面前,一点一点把脸上的纱布拆下来。
这些天霍庭看着她的眼神,总带着内疚和心疼,可红妮觉得那是在同情她。她不愿意这样,被自己所爱的人同情着,在霍庭那带着温柔的眼睛里,她看不到一丝爱意。
厚厚的纱布一点一点的剥落,掉在了红妮的脚边,她的手开始慢慢的发抖,最后连手里的剪刀也掉到了地上。
看着镜子里那个人,红妮满脑子凌乱,不愿意相信,眼前看的一切。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
红妮伸手摸着自己的脸,原本高挺的鼻梁只剩下一半,感觉好象脸上凹了进去。看起来丑陋不堪,她甚至认不出来,镜子里的人到底是谁。
红妮碰了碰右眼的纱布,立刻感觉到一阵楚痛,当她咬着牙硬是撕开纱布的时候,血渐渐涌了出来,很快就把她脸染得模糊不堪。
“啊……!”
当她用力的扯下纱布的时候,整个人跌落到了地上,浑身不停的颤抖着,手脚变得冰凉。因为红妮看到,她右眼的眼眶里什么也没有,空空的一个黑洞,还往外冒着血。
她的眼珠呢?她的鼻子的?都到哪去了?
红妮坐在地上,撕扯着自己的头发,喉咙里发出哽咽的声音。她已经吓得连哭泣也忘了,只是不断的问着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她不怕死,不怕痛,当寒冰说要杀死她的时候,红妮心里没一丝恐惧,但她无法面对,无法接受这个丑陋的自己。
霍庭提着汤水,推开门却没见到红妮的身影,心里顿时一股不祥的预感。他丢下了手里的东西,冲进开着灯的洗手间里。当他看到坐在地上的红妮时,心几乎扭成了一团。
连忙拿起毛巾捂着她还在流血的右眼,霍庭紧紧的抱住红妮不停颤抖的身躯。
“没事的……不用怕的,还有我在……”
轻拍着红妮的后背,霍庭满脸心疼的安抚着,一个女人看到自己的容貌变成这样,肯定受了不少打击。
红妮呆滞了一会,突然歇斯底里的挣扎起来,用尽全身力起想把霍庭推开。
“出去……求求你……快出去!”
不愿意让他看到自己的脸,红妮低下头,用手捂着脸痛哭着,右眼感觉很空,连眼泪也流不出来。
霍庭没再说话,却把她抱得更紧了,刚才的一番挣扎让红妮脸上的毛巾移了位置,血又冒了出来。
“快出去……给我出去啊!”
见到霍庭还有松手,红妮像发疯了一样,不停的啃咬着他的肩膀。手不时的胡乱抓着,把霍庭的脖子和下颚都抓出了几道血痕。
“别怕……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都在你身边的。”
忍着肩膀上传来的剧痛,霍庭的心像被撕成了好几块,他忍住眼里的泪水,仍不停的安抚着红妮。
听到霍庭的话,红妮楞了一下,松开了口。想了很久很久,才小心翼翼的把话问出口。
“你以后都不会离开我吗?”
感觉到他点头,红妮心情稍微平复了点,仍继续追问着。
“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都不嫌弃我吗?”
“我不会嫌弃你的。”
霍庭毫不犹豫的回答着,只要是能让红妮感觉安慰的话,他都不会犹豫的说出来。
“你会一直爱我吗?”
问这句话的时候,红妮的心是忐忑不安的,她知道自己太过分,但是却忍不住追问着。
“会的,一直都会爱你。”
没想到话一说完,红妮却再次用力的推开了他,霍庭以为她已经渐渐平静下来,所以只是抱着红妮,并没有用力箍紧。
“哈哈……你说谎……哈……你是个骗子!”
红妮倏地笑了,声音变得凄厉,她刚才靠在霍庭怀里,没听到他的心跳有一点凌乱。在他说着爱她的时候,没有点波动,仿佛早就已经想好,无论她说什么,她要什么霍庭都会顺着她的意。
一想到霍庭因为同情她,甚至不惜用说谎来蒙骗她,红妮顿时觉得世界一片黑暗。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该怎么办,一直以为霍庭是爱着她的,只是暂时被寒冰迷惑了而已。
“别这样,我会努力去爱你,试着去爱你的,先冷静下来好吗?”
看着红妮的模样,霍庭慌乱了,只想着安抚她的情绪,心里的话不知不觉就冲口而出。
“哈……哈……哈哈……”
红妮笑得更疯狂了,霍庭所说的努力和试着,恰恰证明他从来没爱过她。她把手摸在自己的脸上,想看看空洞的眼眶究竟有多深,是否深得像地狱。
伤口还没有愈合,当指尖碰到眼角的时候,红妮痛得咬牙切齿。但她不想停下来,一旦停了下来,心里的痛更让她无法呼吸。
“别这样了,别再伤害自己……”
霍庭拉下她染血的手,再一次把红妮拥进怀里,他满脸痛苦的神色,实在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红妮。她要的不过是爱,但是霍庭却无能为力,他的爱早已经给了别人,剩下的只有怜惜。
尽管知道了他的心意,红妮还是忍不住大哭起来,她俯在霍庭的肩膀上,哭得天昏地暗。她真的不甘心,不甘心接受这样的结果。
红妮清楚的知道,如果十年的时间还不能够让霍庭爱上她,那只能证明他再也不会爱上自己了,永远不会了……
下飞机时,寒冰几乎是全身靠着李暮,才能走得动。天色已暗,李暮找了间旅馆,把寒冰安置好。
因为当地正是旅游旺季,没有订酒店的他们只能住进当地人把自己家改成的小旅馆里。屋主是个满面红光的中年大婶,身材微胖,皮色坳黑。笑起来的时候,有两个酒窝,让人感觉格外亲切。虽然她的中文很差,但李暮还是勉强听懂了一点,大概的意思就是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儿女都出去工作了,让他们放心住下。
喝了热腾腾的羊奶,李暮感觉身体渐渐适应的高原,寒冰一直吃不下东西,关了房门后,李暮只能用嘴一点一点把养奶哺喂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