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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晚上是平安夜,喧闹的大街上人来人往。商店门口都摆放着圣诞树,挂满了彩灯,也挂满了祝福,好多大人孩子们在拍照,看起来都是那么的快乐。
此时的王芳一个人低头闷闷的走着,虽然穿了红色的大衣,应了街景,却不是她的内心。这段时间王芳一直被一个影子纠缠着,无时无刻,就像当下,王芳一直觉得有个人在跟着他,已经跟着她走过好几条街道了,王芳不敢往后看,也不敢停下脚步,周围欢乐的氛围仿佛烟雾,随时可以飘散变成恐怖空旷的森林。
街边有个卖花的小女孩,逢人便说:“买支花吧!”王芳走过她的身边,她同样说了一句:“买支花吧。”脆生生的声音很好听。王芳偏头看了她一眼,圆圆的大眼睛微笑着望着她,小脸被冻的红红的,还披了一件很耀眼的红斗篷。王芳伸手去拿她篮子里的花,“这花多少钱?”当王芳再抬头看小女孩的时候,她的手颤抖了,小女孩的两只眼睛就像两个黑洞嵌在她苍白的脸上,“买支花吧。”小女孩轻抬嘴角露出了非常诡异的笑容,声音似乎来自另一个世界。王芳微张着嘴,没有喊出声音,好像谁掐住了她的脖子,就快要喘不过气来了,王芳眼睛睁得好大,玫瑰花被她紧紧的撰在手里,玫瑰花刺刺破了她的手指,血滴了下来。“姐姐、姐姐。”小女孩慌张地摇着王芳的胳膊,王芳缓过神来,再一看小女孩,一切又恢复了正常。王芳忙拿出十块钱塞给小女孩,头也不回地走了,“姐姐,你的花。”小女孩的声音很小,像被吓着了一样。
王芳疾步向前走着,喧闹的人群中她仍听出后面小女孩的叫卖声,“买支花吧...”那声音空洞而遥远。那个人还是一直跟着她,刚刚所发生的一切,那个人都在偷偷看着。王芳知道,但她不敢回头,她害怕,因为前几天在一个拐弯处,王芳曾悄悄回头看了一眼,那个人高高的个子,长得十分消瘦,头发长长的快要拖地了,全身黑色把自己裹得十分严实,看不清脸孔。显然,他看到了回头看他的王芳,他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没有躲开的意思。
王芳回到家里,迅速的锁上门,确定没人跟进来才长吁了一口气脱掉外套,王芳从抽屉里翻出创可贴贴好伤口,然后整个人瘫在沙发上,“一直以来,跟着自己的人是谁呢?”王芳报过警,却没有一点线索,他去警察局吵过,发了疯一样的,可是人家真的把她当疯子。王芳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这个城市,她没有亲人,朋友们都鲜于联系,大家都在忙着混饭吃;男朋友远在另外一个城市,一个星期也不会打上一个电话;紧绷的神经让她一直以来得心应手的工作屡屡出错,这个城市,她还能坚持多久?
“滴答、滴答......”王芳的思绪被卫生间的水滴声打断,王芳起身走向卫生间拧紧水龙头,她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长得那么好看,但怎么就看着像一具尸体呢?”王芳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她被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狠狠地吓了一跳,她马上用凉水洗了一把脸。王芳走到浴缸边拧开水龙头,她想洗个热水澡,这样能让自己放松一下。不一会,整个卫生间就充满了水汽,王芳把自己泡在热水里,僵硬的身体一点点柔软了下来,王芳按下遥控器打开了卫生间内置的音乐播放器,轻柔的音乐让王芳越来越放松,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在一片草原上,天边有白云,暖暖的阳光洒下来,远处的绵羊咩咩的叫着,慢慢的,王芳感觉自己进入了半睡眠状态,王芳的嘴角泛起了为微笑。突然,天边乌云滚滚,刮起了狂风,顷刻间大雨倾盆,王芳在草原上拼命地跑啊跑,她喊,她大声的喊,希望有人可以帮帮她,但是除了风声雨声,没有人回答她。王芳皱起了眉头挣扎着睁开眼,发现自己原来是做了一场梦,脸上早已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王芳起身裹上浴袍,这时她发现浴盆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她仔细凑近水面看过去,一张女人的脸慢慢的浮出水面,表情似笑非笑,它马上就要碰到王芳的脸了,它就要挣脱水面出来了,王芳吓得连连倒退,后又突然冲上去拔出浴盆底部的塞子,水螺旋状了流入下水道,女人狰狞的脸不见了,王芳不自觉地笑起来,瞬时又僵住不动了,最近她越来越对自己潜意识的想法而感到害怕,好像已经不是原来那个自己了。王芳呆呆的看着水流完,一团头发堵在下水口上面,王芳把它捞起来,却吓得脸色铁青,那头发不是她的,她是红色的短头发,那一团却是黑色的长头发,王芳一直是一个人住,也很少有朋友来家里做客,这头发是谁的呢?王芳环视着四周,浑身发抖。
“呵呵呵,哈哈哈哈.....”卫生间的音乐播放器里传来一个女人的笑声,刚开始很小,好像是由远及近的,然后越了越大,越来越刺耳,王芳捂住耳朵,却看见那个女人就在镜子里,对着王芳笑,那是一个很美丽很妖娆的女人,长长的黑色头发,妆画得很浓、很艳,那女人突然开口说话了:“王芳,你想要看清我的样子吗?”声音充满挑衅。那女人随即用手抹花了口红,然后用指甲一点一点撕下脸上的皮,边撕边发出阴森的笑声,她的脸探出镜子,一点点贴近王芳的脸,“这就是我,你喜欢吗?”那女人的脸已经变得血肉模糊,王芳尖叫着昏了过去。
窗外面有烟花,那是人们在庆祝着节日。
咖啡馆里,一男一女。
“我们分手吧。”男人说。
“为什么,我们不是一直好好的吗?”
“我们离得太远了,你说我们可能吗?”
“哼哼,说吧,那女人是谁,比我漂亮吗?”
“对不起。”男人起身走了,留下的女人用指甲把手掐出了血。
这女人正是王芳,当时她还梳着黑色的长头发。
医院里,医生对王芳的妈妈说,“她已经很难再恢复到以前的容貌了。”病床上,还没苏醒的王芳脸上缠着厚厚的纱布,指甲缝里还有血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