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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讯兵兴奋地尝试拼读自己的名字和各种古怪的方言发音,而孙一的注意力逐渐集中到了一个单词上:努尔哈赤!
自从把手机交给了参谋们去研究照片、制定攻岛策略,孙一的思路总是不由自主地往爱新金国的努尔哈赤家族拐弯。
一代枭雄努尔哈赤就是一个谜,努尔哈赤到底叫什么?怎么拼写?
明代的文献记录努尔哈赤的发音为奴儿哈赤;
清代的官方记录为驽尔哈齐;
朝鲜的文献记录努尔哈赤兄弟俩为老乙可赤和小乙可赤,原名“东鞑”(原文鞑字为反犬旁);
后世的拉丁语系记录为Nurgaci,音译就是努尔嘎茨;
哪一个才是正确的发音呢?
孙一意识要用这时地道的官话来念发音才准,便请贾道士帮忙。
贾道士带有浓重河南口音和南京口音的官话,“赤”听上去更像是后世普通话的“茨”。
“赤”、“茨”,仅仅是卷舌、平舌之分。
在后世,许多东北老人都是不分卷舌平舌的,东北有的地区全读卷舌,有的地区全读平舌,尤其是吉林通化延边一带,卷式音变得比平舌还平,比如“老师”读作“老西”,“吃饭”读作“七饭”,而那一带正是努尔哈赤家族的发源地!
所以“赤”、“茨”、“齐”都是对的,看你在哪个视角了。不妨平均一下,选“茨”。
“哈茨”、“可茨”,“嘎茨”,如果用蒙文写出来,写法是一样的!
据说满清在初期并没有自己的文字,书写都要借助蒙文,名曰“老满文”。
蒙文的辅音清浊不分,同一个字母,既可以发“科”的音,又可以发“哥”的音,还可以发“喝”的音。
比如蒙语里的一个单词,汉语译作“可汗”,《蒙古秘史》记音为“(中)合罕”,韩语里译作“khagan”或“gahan”,俄语为“kagan”,满语为“han”。
努尔哈赤显然也是碰上这个字母了。所以明朝写作“哈”,朝鲜写作“可”。
剩下的词根,到底是“努尔”还是“老乙”呢?一个是“呜”音,阿尔泰语系里属阴性,一个是“啊”音,阿尔泰语系属阳性。
不同的阴阳属性,会导致单词其它部分不同的发音!
孙一乐了,明白了。
汉语拼音里有一个特殊的元音,“啊喔呃咦呜吁”的“吁”,这个音原本蒙语和汉语都没有的,来自满洲。由于没有“吁”这个音,明朝的“六”都读作“陆”,据说辛亥革命以后专门检查这个音来分辨满汉。
一定是“nür”这个不阴不阳的音。
看来明朝的翻译“奴儿”还是相当准确的。“儿”比“尔”要轻,说明这是一个“儿话音”。
孙一反复的念道,“奴儿喝茨”、“奴儿可茨”、“奴儿噶茨”几个可能的音。
一个通讯兵突然告诉孙一,在他们那里,“奴儿噶茨”就是土话“野猪皮”。
孙一问:“你老家哪里的?”
通讯兵答道:“辽东!”
那没错了。
“怎么跑到这来了?”
“打仗呗,从辽东到辽西,从哈喇沁到土默特,一路逃来的。”
通讯兵给孙一解释,他们老家那里有些土人说话,在一个词后面加个“茨”,就表示“从……来的东西”,比如一是Emu,第一名就是Emuci;一千是Minggan(明干),第一千名就是Minggaci(明嘎茨),去掉前面明干的n加ci。
孙一明白,这种吞掉n的习惯在东北话里普遍存在,最典型的就是普通话的“干啥?”,到了东北银嘴里就是“尬哈?”
通讯兵接着说,“奴儿干”是野猪,“奴儿嘎茨”就是野猪的毛皮。
贾道士抢着问:“奴儿干不是野人吗?”
孙一奇道:“你怎么知道?”
贾道士回答道:“大明朝原来设立过奴儿干都司,也叫野人都司,专门管北边的野人!”
“奴儿干”竟然就是“野人”?
通讯兵解释:“贾道士说的没错。那些部落没有文字,词都简单的很,奴儿干可以是野猪、也可以是野兽、还可以是野人,反正是野东西。”
孙一惊问:“奴儿嘎茨是野猪皮还是野人皮?”
通讯兵答道:“都行。一般奴儿干都是说的野猪。我们那里说最厉害的野兽一野猪二狗熊三老虎,野猪代表了所有的野兽。奴儿嘎茨还是个好名字嘞;比野猪小的是“舒尔干”,小野猪做的毛皮就是“舒尔嘎茨”;再小的野东西就是“雅尔根”,雅尔呵茨就是土豹子皮;最小的野东西是“多尔衮”,多尔呵茨就是獾子皮。”
孙一哈哈大乐。
“舒尔嘎茨”就是“舒尔哈齐”,“弩尔哈齐”的亲弟弟。
“雅尔哈齐”是“弩尔哈齐”的异母弟弟。
“多尔衮”是努尔哈赤的第十四个儿子,英勇无比的战士,名字居然这么可爱。
多尔衮的亲弟弟叫“多铎”,孙一就问:“多多什么意思?”
通讯兵答:“就是小小的宝贝蛋儿。”
多铎也是大清的虎将,孙一笑的眼泪快出来了。
闷蛋咧着嘴,“这名字饿都听着亲地很!”
通讯兵偷看闷蛋一眼,低声说:“我们那里笨蛋的土话叫岳托,也有人拿岳托当名字的。”
闷蛋毫不在意,“贱名好养活,阎王爷不收。”
努尔哈赤的二子代善的长子就叫“岳托”!
想来努尔哈赤先杀了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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