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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典的尾声
虚幻的城池失去了往日的繁华。
怨气凝斑,遮云蔽日,天地昏惨。
头领失去了两个非常重要的手下,老四已经尘归尘,土归土。老三意外重伤被提前送出幻境。
兄弟之情倒谈不上,只是痛惜他们没有创造出自己的价值。
已至午时。
原本积攒的雾气渐渐消散,黑气凝重,淤积渐深,挥之不散。
街头巷尾喧嚣不绝,不是行人也不是游客,路上挤满了攒动的人头,男女老少,全都挂着一个模子印出的表情。
首领他很愤怒。
失去了三娘子,也失去了与梦境联系的主要媒介,老四和老三不在,仪式也无法完成。
在外人看来已经是绝境,但对于一个大巫来说,还有最后的办法。
献祭,降神。
巫能上通天意,下达地旨;加上“人“,就是通达天地,中合人意的意思。其中的“人“,不是孤立的人,是复数的“人“,是众人。它蕴含着祖先期望人们能够与天地上下沟通的梦想。
巫能够与鬼神相沟通,能调动鬼神之力为人消灾致富,如降神、预言、祈雨、医病等等。
府中中灯火通明。
火光晃动映照出环廊上密密麻麻的人影,俱是城中显贵与各家主人,但若借火光细看,一个个虽是人形,但表情却扭曲的看不出样子。
法坛上,神像依旧举杯斜卧,意态潇洒,可免不了黑斑点点爬上面孔,笑脸的神情此时竟显出几分阴邪、讥诮。
首领信仰的对象是个大门,代表万法之源,因为功能多,在帝国南边修行者中广受欢迎,不过真较真起来,单论攻击手段,威力不强,主要以其诡异多变著称。
神像前。
大胡子正跳着夸张而瑰丽的舞蹈。
头戴彩绘的傩面,瞧不清面容。
鲜红的法衣,左手龙角,右手铃刀,身姿柔韧,动作矫捷迅疾。
在法台上不住旋转跳跃。
如果说三娘子跳舞彷如一朵缓缓绽放的火莲。
大胡子就是一个火龙果。
观之令人目眩,使人神迷,更让人疑惑。
跳得很好,下次不要跳了。
潜藏在人群中。
首领有些焦躁不安。
他的目光一阵盯住法台上,一阵又同老二化身的爬山虎一样,细细辨认着窑中每一张面孔。
在哪儿呢?
是谁呢?
大胡子的同伙。
在神堂被付之一炬后,首领终于确定,他们不止一个人。
这股力量不敢正面挑战自己,应该并不强大,却足够狡猾,像毒蛇一样潜伏于暗处,悄然蓄积着毒液,以备致命的一击。
正如当初的自己。
首领也曾猜测过同伙的身份。
幻阵没有外人闯入的反馈,所以这股力量应该来自于幻境内部。
是三娘子的后手?
或者有修行者觉醒?
事到如今,它们又将作出怎样的抉择?
是会识趣走避?
或者冒死营救呢?
首领都不确定,但并不妨碍他抛出诱饵,设下陷阱。
时间流逝。
法台上。
一番古怪而繁琐的仪式后。
祭典终于来到了最重要的环节。
众人血祭,神灵降世。
事先设置好的命令散给环廊,又从送入桃李每一个人的心中。
而后阖城同庆,相约自戮。
首领轻轻摩挲着神灵的信物。
看着周遭的人们在欢声笑语中将自身化作血液精气。
心中原本的焦躁不安随之泄去。
它抬头看着法坛上正在主持谢神仪的大胡子,脸上挂起莫名的笑意。
大局已定。
乌云缓缓聚集,一阵阵的波动自空间里传来。
神灵毁灭了一切,愉悦的给了他无上的赏赐,他不断的成长,站在了世间的顶点,然后被自己的亲信背叛,在不甘中死去。
他发出绝望的大叫。
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传来。
“像你这样的人也会绝望吗?”
旁边有另一个声音瓮声瓮气的回应。
“如果一般的恶人确实不会,但他明显已经算不上人了。”
首领恶狠狠的抬头,看看到底是谁在戏耍自己。
一个是自己抓住的大胡子,现在坐在那里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另一个是个年轻人,长得普普通通,不能说是难看,但也算不得好看。
“你们做了什么?”看着计划败露,首领也有些破罐子破摔。
“在部分状况之下,人的梦境是会彼此靠拢甚至重叠的,就好像飞在空中的肥皂泡一样。”
李酒老师小课堂开课了。
“如果所在的地区有某些物品散发着强大的引力的话,甚至大家会进入一个公共的梦境里——归根结底,梦这种东西不过是在睡眠时精气外散与自身情绪所形成的幻影。只要容器足够的话,多少个梦都装得进去。”
“三娘子就是这个容器吧。”
大胡子不忘在一旁捧哏。
“……我发现你总在一些奇怪的地方有些特殊的领悟能力。”
“过奖过奖。”大胡子矜持一笑。
昨夜,在毁灭了光阵连带三娘子一起毁灭了之后。
碎片回收了这一份的力量。
李酒到了房间里,没过多久,就感觉到一阵阵睡意泛起。
好像某个地方传来无声的呼唤,轻轻地拉扯着他,要将他带到自己的身边。
“感觉到了吗?这底层在呼唤你……它已经认可了你的存在。”
在耳边,传来三娘子的声音,低沉又温柔:“现在桃李镇所有人寄托在你的手中……现在的你,是这里天命的继承者。”
我?
李酒在昏沉都忍不住自嘲的笑起来。
凭什么啊?
凭我挑粪跳的比别人好,还是整天当个咸鱼?
恍惚里,好像有人轻柔地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如此温柔:“对不起,是我辜负了你。”
好像幻觉。
后面的话,他听不清楚了。
他已经沉入了梦境底层之中。
相对于三娘子,李酒拥有的权限更高一层,他精心的为首领构造这一场梦,一方面是为了救出大胡子,另一方面是为了将首领带到这一个独立的空间。
把他与居民隔绝开来,狗急跳墙,谁知道他会做什么事。
穿过了仿佛永无止境的黑暗,自从黑暗的深渊中坠落到尽头。
等首领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站在了这一个四四方方的空间里了。
旁边还有个赤裸的男子,是他的手下,一个农家。
“废物。”
首领暗啐一声。
远方传来了焦热的风。
李酒回头时,看向区域之外的桃李过,便看到了壮丽的山河景色——可如今,穷尽视线的尽头,触目所及的一切山峦、城郭和河流都尽数已经破碎了。
这个梦随着容器的消亡也快要死去了。
“你挑个地,做一场吧,我时间有点紧。”
李酒看向对面的首领说。
狠人就是狠人,首领很快接受了这样的现实,平心吐气,一幅场景铺开。
一条蜿蜒碧绿的丝带,从山中一段贯穿而入,在中部林中深处的谷内,飞流垂下,形成雪白瀑布。
瀑布砸落在下方圆弧河流中,溅起大片水雾。
河边正对着瀑布的半圆形沙滩上,首领一身青衣,上书一个奇奇怪怪的字符,负手而立,脚下踩在浅水处,静静看着瀑布溅起的水汽。
“这是我学艺的地方,自打我把师傅杀了,我就没回去过。”
侧面的江面一角,大胡子和李酒正站在一艘竹筏上,安静的看向这边。
“好地方啊,我出去了一定要去看看。”
李酒有点感叹,好风光都给猪造了。
轰!!
刹那间,整个竹筏轰然一阵,一阵剧烈的摇晃从船头传到船尾,整个竹筏狠狠往前翘起,仿佛有什么沉重重物狠狠砸在甲板上。
李酒右脚狠狠在前端上一踩,一股巨大的力道以他为中心,朝着身后蔓延出去,周围的江面一瞬间泛起波浪涟漪。
他整个人如同炮弹飞射出去,双眼闪动兴奋的火花,一手持枪,轰然朝着前方射去。
那里,站着的首领后撤躬身,双掌虚合,浑身精气涌动,听不懂的余月从口中唱起,脊骨不断发出弓弦般闷响。
他望着急速射来的李酒,眼底流露出冰冷的杀意。
他当然不会和李酒这样公平对决。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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