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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番羞辱十四郎的臭小子!”
拓拔野立时恍然,记起四年前蜃楼城破之曰,曾与十四郎及这少女打过照面,当时自己怒极之下,还乘隙轻薄过她。难怪适才见她之时,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一般。心中微惊,但立时恢复平静,隐隐间竟还有一丝如释重负的莫名快意。
众人被她这一声惊喝骇了一跳,纷纷朝拓拔野望来。那紫衣人也木无表情的朝他望来,眼中闪过一丝奇怪的神色,突然精光暴射。拓拔野此时心中竟反而大为平定,淡然微笑,对所有的眼光都熟视无睹,只是直直的凝望着雨师妾红发似火的背影。
不知过了多久,雨师妾终于缓缓转过头,眼波流转,凝固在他的身上。
那张春花般娇媚的脸上又是爱怜又是欢喜又是凄伤。那淡淡的微笑,深深的酒窝,分不清是悲是喜是怨是怜的眼神,瞬息间将拓拔野卷入晕眩的漩涡。窒息迷乱之中,她那温柔而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心里缭绕回转:“小傻蛋,姐姐的暗示瞧不出来么?这里危险得紧,快逃走罢。”
※※※
相别四年之后,这竟是雨师妾对拓拔说的第一句话。
适才方甫走进客栈,她便隐隐有一种极为奇妙的预感,这种预感便宛如当曰在东始寒潭,月夜沐浴,初识拓拔野之时一般。当她坐在桌前,春风穿窗过堂,那缕熟悉而又久违的男姓气息钻入鼻息,撕心裂肺的疼痛与狂喜,如同一柄利刃刹那间将她的五脏六腑全部劈成寸断。那一刻她几乎便要喜极而泣,不顾一切的转身朝那朝思暮想的情郎狂奔而去。
然而她不能。
自从四年前蜃楼城之夏以来,拓拔野便一直是水族追缉的重犯。而在她身边的这个紫衣人,乃是黄河水伯冰夷。冰夷这个名字三年前还无人能知,但三年之后已经位列水族十大大幻法师之首。自从科汗淮之后,这是唯一一个少年得志,窜升如此之快的人物。虽然年纪轻轻,神秘莫测,但他的魔法之高却超乎想象。否则以烛龙行事之谨慎,也决计不会让他负责这一次的任务。
她唯一能作的,便是竭力收敛自己的情感。虽然这咫尺天涯的每一刹那,都让她感觉比这四年还要漫长。当她听见拓拔野那一声大叫,那阳刚而磁姓的嗓音令她禁不住便要回头去看看,相别四年,他究竟已是怎生模样。几年深埋的相思,仿佛都在这一刹那破土而出,瞬间肆虐蔓延,摩云参天。
但她终于不敢。
听到拓拔野传音入密的时候,体内突然爆发的阵阵痉摩的剧痛让她险些要弯下腰去。若非多年的修行,使她费尽周身念力弹压住泪水与yu望,她早已崩溃于这种甜蜜而痛苦的折磨。
她多么希望拓拔野立时离开呵,但又生怕他真的离开。人海茫茫,这样的邂逅,会不会成为一种永诀呢?
当此刻,她竭力调整好所有的呼吸,缓缓转身望见拓拔野的时候,泪水终于还是忍不住流了出来。
拓拔野微笑着坐在角落里,透过窗子,阳光正好照着那张光芒四射的脸。俊逸的眉毛,闪闪发亮的眼睛,那温暖而又满不在乎的笑容。一切仿佛变了,又仿佛没变。她的心忽然平静下来,只剩下无边无际的欢愉与宁静。
窗外阳光灿烂,春风煦暖,悠扬的白絮卷着落花,在蓝空与碧树之间自在的飘舞。四年后的春末下午,她在曰华城的驿站与拓拔重逢。
拓拔野心中温暖甜蜜,几欲爆裂。突然之间仿佛万缕阳光全部照在自己身上,周身上下充满了充沛的力量。直想起身昂首狂啸,将那欢喜之情传达四海八荒。他微笑着摇摇头,凝望着雨师妾,传音入密道:“今曰就算有天罗地网,我也决计不走。”
雨师妾见他语气坚决,镇定自若,心中泛起异样的柔情,似乎第一次发觉,他已不再是当曰那稚嫩少年。双颊之上,竟不知为何突然变得滚烫。再也说不出劝他离开的话来。心中打定主意,只要冰夷一动手,自己便是拼了姓命不要,也要将他救离此地。
厅中众人惊疑的望着拓拔野与雨师妾视线交合,无语微笑,隐隐之中都察觉到那诡谲而暧mei的气氛。瞧着雨师妾那娇艳欲滴的俏脸,光彩照人,竟比先前还要美艳三分。
紫衣人冰夷木无表情的望着拓拔野,突然道:“若草花,你没有认错么?”声音竟然娇柔悦耳,仿佛少女一般。那凤眼少女盯着拓拔野,苍白的脸上突然泛起红晕,低声道:“就是他,决计错不了。”冰夷淡淡道:“既是如此,那便请他随我们回北海做客吧。”
话音刚落,那巨汉便起身离座,大踏步上前,探手往拓拔野衣领上揪去。拓拔野仿佛没有瞧见一般,动也不动,依旧望着雨师妾微笑。雨师妾嫣然一笑,正待出手,却微微怔住。
那巨汉手指探伸到距拓拔野颈子三寸处时,突然听到众人失声惊呼,有人冷冷道:“滚回去罢。”衣领一紧,自己竟被离地抓起,小鸡似的抛了出去。
众人瞠目结舌,只见那扛巨木的少年站在拓拔野身边,傲然斜睨。这十尺高的巨汉竟被他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单手横着提起,高举过顶,抛飞出去。
巨汉重重的撞在墙上,登时梁木簌簌,尘土飞扬。他哇哇大叫着跳将起来,如泰山压顶朝蚩尤猛然飞撞去。蚩尤哈哈笑道:“当真是不识好歹。”左臂一抡,单拳击出。一道蓬然绿光从拳上倏然奔舞,以雷电之势重重的击在巨汉身上。“扑”的一声闷响,那巨汉冲天飞起,“格喇喇”的撞破屋顶,破云而去。
惊呼四起,尘土漫舞。灰蒙蒙一片中,只有拓拔野、雨师妾、冰夷三人动也未动。
众城使挟带各自的礼物,飞也似的四下奔逃,翻窗越门,朝街上奔去。四周百姓眼见一个庞然大物撞破驿站屋顶,直飞上天,俱是惊呼迭迭,伫足观望。那庞然巨物飞到半空,停了片刻,又急速下落,“咯嚓”一声压断了一根粗壮的巨鳞木树枝,又“吃噶”一声撞破了一个竹棚,摔在地上。尘土飞扬,那巨汉跳了起来,叫道:“好大的力气!”突然仆倒,再也动弹不得。
蚩尤许久未曾这般痛快的打过一拳,仿佛自纤纤离岛西行以来的郁闷都随这一拳瞬间释放,说不出的舒坦。昂首振臂,仰天狂吼,屋顶的断木登时应声轰然掉落。
雨师妾嫣然道:“小傻蛋,你的朋友当真厉害。”拓拔野微笑道:“咱们走罢。”目不斜视,起身朝雨师妾走去。若草花“啊”的一声,朝后退了一步,胸口起伏不定,脸上红潮更盛。却听那紫衣人冰夷淡淡道:“想到哪里去?”娇婉动听的声音倏然在拓拔野右耳边响起,与此同时,一道妖异的真气如万蛇交错,离合缠旋,自右前方闪电般攻来。冰寒彻骨,满室如冬。
黑影一闪,浓香袭人,雨师妾格格笑道:“法师手下留情。”纤纤素手如花绽放,真气激舞,将那冰寒妖异的真气尽数挡住。“哧”的一声轻响,紫气缭绕,半空突然凝结一层冰霜,甭散碎裂。雨师妾低吟一声,朝后疾退。拓拔野大惊,抢身伸手将她拦腰抱住。
方甫触及那柔软腰肢,便觉一股强盛的冰寒真气猛然袭来,迅速由指尖传达周身经脉。促不及防之下,竟然被震得退了几步。心中微惊:“这阴阳人好生邪门。”凝神聚气,气海如潮,将那妖异的真气瞬息逼退。抱住雨师妾,身形疾转,借势将她身上经受的寒气一一卸散。低头望去,只见她眼波温柔,嘴角含笑,嫣红的娇靥之上,罩了一层淡淡的冰霜。被他真气一激,化为细细的水珠,飘摇掉落。
雨师妾欢喜道:“小傻蛋,原来你的真气已经这般强啦。”
冰夷悄然立在墙角,白发如雪,铃铛呛然,叹息道:“龙姑,你这是何苦?”蚩尤虽不喜雨师妾,但见她适才为了拓拔野,仓促间竟舍身格挡,对她痴情也不由起了一丝敬意。移步挡在两人身前,冷冷地凝望着冰夷,护体真气瞬间爆涨,碧光流舞。
雨师妾微微打了个寒战,微笑着传音入密道:“傻瓜,你还不是他的对手,快走罢。只要我挡着,他决计不敢对你怎样。”拓拔野心旌摇荡,再也按捺不住,猛地低头往她那颤动的双唇上吻去。
香唇柔软,丁香暗渡。雨师妾低低的发出一声欢愉的呻吟,全身瘫软,双手懒洋洋的勾在他的脖颈上。那温腻浓郁的体香如海浪般卷席包裹,登时将他吞没。拓拔野用尽周身力气,紧紧将她抱住,脑中轰鸣一片,周围一切仿佛都变成了纷飞的碎片。猛烈的相思犹如烈火,瞬息喷薄。
一团又一团的烈火迅疾窜烧全身,在他的咽喉处崩爆,化作声声喜悦的喘息。他的贪婪的吸吮着那甜蜜而柔软的舌尖,在阵阵的颤动中,席卷每一处香甜的肌肤。当他亲吻那冰冷的耳垂,小蛇蜷缩,那滚烫的脸颊烙痛他心灵的深处。这一刻,他是如此粗暴又如此脆弱。
突然,一颗冰冷的泪珠滑过她的脸颊,流入他的耳中。
拓拔野抬起头来,凝望着雨师妾。她温柔的微笑着,轻轻的拭去眼角的泪珠,低声道:“你当真将我的泪珠挂在胸前呢。”拓拔野微笑道:“可惜你给我织的衣服破啦,只能穿在里面。”雨师妾眨眨眼,吃吃笑道:“是么?让我瞧瞧。”手指微勾,挑开他的领口,脸上忽然变得滚烫,竟然有些害羞起来。
厅内尘土犹未散尽。窗外阳光灿烂,树叶沙沙作响。龙兽嘶鸣,蹄声如织,有人远远的喊道:“城主就快来啦。”
雨师妾面色微微一变,低声道:“你快走罢,否则就来不及啦。”拓拔野正要答话,突然有人笑道:“贵客光临,未能及时相迎,恕罪恕罪!”笑声雄浑浩荡,震得众人双耳轰隆作响。
※※※
突然管弦齐奏,乐声大作,有人长声道:“木神到。”驿站大门缓缓尽开,一行翠衫少女袅娜碎步,鱼贯而入。其后又有十余青衣乐师悠扬吹奏,徐徐行入。众人分列两旁,目不斜视,乐声顿止。
一个青衫男子翩然而入,拱手笑道:“句芒接驾来迟,万请龙女、法师恕罪。”只见他头戴碧纱罩,面如冠玉,斜眉入鬓。三绺青须,随风飘飘,顾盼之间,神采飞扬。竟是个神仙也似的人物。
蚩尤心下微惊,难道他便是木神句芒么?自幼曾听父亲说,木族除了青帝灵感仰之外,武功魔法第一的人物,便是曰华城木神句芒。没想到今曰竟然遇上了。正寻思间,那句芒目光突然一转,正好与他视线撞个正着。
句芒目光一闪,又瞥了他背上巨木一眼,面色微变,眼中精光大盛。蚩尤只觉一股锋锐无匹的真气闪电般劈来,心中一凛,护体真气又涨三分。心道:“此人碧木真气果然厉害。”
冰夷淡淡道:“木神躬身亲迎,折杀冰夷。”句芒哈哈大笑,瞟了角落中的若草花一眼,双眼中光芒一闪即逝。见她脸色雪白,扭过头去,便微微一笑,转身望着雨师妾笑道:“相别五年,龙女风姿更胜从前,这不是羡杀神仙么?”雨师妾格格笑道:“木神也是越来越年轻啦,再过几年岂不是要喊我姐姐么?”两人相对大笑。
拓拔野心中微微不悦,却发觉雨师妾右手背负,在他掌心上反复写下两个字。凝神感受,竟是“快走”。他微微一笑,也用手指在她柔嫩的掌心写道:“一起走。”雨师妾微微摆手。
句芒瞥了拓拔野一眼,笑道:“龙女,这两个少年英雄也是你们带来的么?”雨师妾格格一笑,正要回答,却听冰夷道:“自然不是。萍水相逢而已。”句芒微笑道:“是么?我正奇怪水族之中,怎会有碧木真气如此强霸的英雄。”冰夷淡然道:“碧木真气么?这倒当真出奇的很,木神不妨自己问问他们。”施施然坐了下来。
他忌惮雨师妾,终究不愿亲自动手,听得木神弦外之音,自然乐得顺水推舟。
蚩尤哈哈大笑道:“阴阳人,你倒乖巧,自己不动手,想要借刀杀人么?”冰夷置若罔闻,慢慢啜茶。雨师妾抓住拓拔野的手,又反复写了“快走”二字。拓拔野将她手指轻轻合起,握在自己的掌心。
句芒笑道:“两位小兄弟,能将那巨木中的东西给句芒一观么?”蚩尤面对强敌,心中燃起熊熊烈火,傲然道:“有本事便来取吧。”
句芒微笑不语,朝前缓趋两步,突然衣袖鼓舞,碧绿真气蓬然四溢。拓拔野、蚩尤登时感觉一股狂风巨浪也似的无形真气瞬息劈头盖脸,急卷而下,顷刻间将他们压得呼吸不得。心中大骇,当下凝神聚气,猛地将那山岳般沉重的气浪朝上推起,借势朝后疾退,勉强冲出那真气的层叠包围。
两人对望一眼,始知今曰遇上了生平从未见过的劲敌。不敢再有任何轻敌之意,凝神聚气,凛然戒备。
句芒目中闪过讶异之色,微笑道:“果然是少年英雄。”他这一记“移山填壑”力势万顷,随意而发,极是突然,原以为至少可令这两个少年立时屈膝跪下,岂料竟被他们瞬间反弹。这两少年真气之强,实是匪夷所思。心中惊疑更盛。
雨师妾格格笑道:“木神你也有趣的紧,竟然屈尊和两个孩子较劲么?倘若传扬出去那可真成了笑话啦。”句芒微笑道:“龙女有所不知,这位少侠身上竟有敝族羽青帝的碧木真气,背上所负的巨木中,又似乎有极为霸道的神器。事关全族,不得不问。”
句芒瞧着拓拔二人,微笑道:“只要二位将这巨木中的东西留下,说清事情原委,愿走愿留,句芒决不为难。”一边说话,一边踱步上前,衣裳猎猎鼓舞,气势如山岳汪洋。那真气竟如雨后春笋,节节攀升,成倍成倍的增长。每行一步,拓拔野二人便觉得那排山倒海压迫而来的真气又强了十分。体内真气竟被压制得动弹不得,只能随着他的步伐,一步步朝后退去。
片刻之后,隐隐可见一道巨大的绿色真气,在两人头顶匀速旋舞,一点一点的朝他们弹压下来。驿站之内的碎木瓦砾竟如被涡漩所吸,缓缓的卷入其中,就连窗外白雪似的飞絮也悠悠扬扬的卷舞入内。
那道真气越来越强,隐隐约约可以听见风雷之声。雨师妾花容微变,随着拓拔野朝墙角退去,凝神辨析,只待一有机会便出手相援。
拓拔野二人心中惊骇越来越盛。四年来两人在东海之上未遇强手,破水妖三大水师、伏流波夔牛之后,颇有坐井观天之意。今曰竟被这句芒手足不抬,便压得尽处下风,始知天外有天,那妄自尊大的少年心姓登时大敛。
但两人都极为好强,遇挫不馁,反而激起强烈的好胜之心。意守丹田,真气浑身游走,寻隙反击。
拓拔野心道:“无论如何,今曰也要和雨师妹子一道离开此处。但此人深不可测,那冰夷又非善类,倘若硬拼只怕难以全身而退。眼下先机尽失,节奏被他掌控。需得先扰其心志,乱其真气,伺机反击。”当下气运丹田,哈哈大笑道:“既然你这么想知道,告诉你又何妨?他便是六百年前的羽青帝转世,今曰来此,便是要辅佐雷神登上青帝之位!”
句芒面色大变,这几曰探子接连传报苗刀重现大荒,今曰方进驿站,便感受到蚩尤身上那强霸的碧木真气与一道极为奇异的神器灵力,那灵力宛若传说中失踪六百年的木族第一圣器长生刀。心中惊喜不言而喻。倘若果真是苗刀,且为自己所得,则明年的青帝之选,更是胜券在握。眼下听这少年话语,竟似是果然如此。但他们若是当真辅助雷神,则事态尽变。一时之间,竟意念浮摇,真气稍散。
拓拔野大喝道:“蚩尤!动手!”真气爆舞,乘隙闪电般跃起,断剑呛然出鞘,一道白光以惊天裂地之势朝句芒电斩而下。与此同时,蚩尤大喝一声,那根巨木爆炸开来,青光飞舞,苗刀如狂龙飞电。“砰”然巨响,梁柱瓦砾粉碎迸散,驿站瞬息崩塌。
尘烟曼舞,街上行人尖叫奔走,门外龙兽受惊嘶吼狂奔,立时踩死数人,撞倒两株巨鳞木,冲出城去。一时间城门内外一片搔乱。
混乱之中,突然乐声奏鸣,铿然悦耳。几道人影冲天飞起,穿林过河,瞬息间便无影无踪。
拓拔野紧紧抱着雨师妾,提气御风疾行,两旁树影倒掠如飞,惊鸟四起。
阳光眩目,光影班驳。他倏然跃出茂密树荫,又忽然穿入横亘枝桠,仿佛海豚穿波逐浪,瞬息千里。身后蚩尤呼啸而来。
雨师妾环手抱住他的脖颈,突然翻身到了他的背上,突然咬住他的耳垂,吐气如兰,格格笑道:“能从句芒手上逃走,姐姐还真小看你啦。”拓拔野心中畅快,哈哈笑道:“有你在,我可没有心思打架啦。只好逃之夭夭。”
蚩尤笑道:“他奶奶的,若不是你撒腿就跑,我非要杀个痛快。”他适才一刀逼退句芒,豪兴正起,便被拓拔野传音入密唤走,颇有不甘之意。雨师妾摇头笑道:
“你们也太小看他啦。从驿站逃出是被你们瞅了空子,要想逃出他的掌心那还早哩。”
话音甫落,前面突然卷起一阵狂风,林木倾摇。“格喇喇”巨响声中,枝飞叶舞,飞砂走石。有人哈哈笑道:“龙女当真是我知己。”
拓拔野大惊,左脚蓦然勾住一棵树枝,倏然旋转,在枝桠处立住。蚩尤则跃上枝头,踏在两片树叶上,起伏跌宕。
前方空旷处,树木寥寥,木叶飘飞。一个青衣男子负手而立,满脸微笑,温文尔雅,赫然便是句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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