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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沉睡面孔,宁玉瑶想,服了小还丹,即使那毒没解,或者他身上有什么重伤,应该暂时都死不了,他醒来后自己还有时间再想办法。自己狠下心舍了一颗小还丹。她自己也弄不明白,为什么对这个陌生人会如此舍得,一心只是希望他能平安地好起来。
思来想去,走的时候,宁玉瑶手一扬,把威风留在了山洞,既然心中不舍,还不如带到自家附近给他好好治疗。
等回了寺院之后,清芙才觉得今天才是惊险,又遇到老虎,又遇到追杀,这一天简直就是过得惊心动魄。
而寺院中的惠娘和众人也差不多拜完佛,赏尽风景,正好见到宁玉瑶回来,直接就乘马车下山去了。
与其他人相别之后,清芙带着精神力不济的宁玉渊回了锦绣坊,而其他人走在云镇大街上,惠娘紧紧牵着宁玉瑶的手。大街上人多,外地人多,经常有小孩走失、被拐事情发生,何况自己女儿生得粉妆玉琢,机灵可爱。
一行人去了舒默斋,宁父想到最近家里面缺了笔墨纸砚,干脆带着家里人来这儿挑选了一些合适的。
宁玉瑶在店铺里四处闲逛,突然发现一处角落里堆着一堆散乱书本,满是尘埃。宁玉瑶一眼瞥过去,刚好一阵风吹过,其中一本书被风掀起了两页,书瑶顿时被吸引过去,蹲书堆前拿起了那本书。
翻开一看,居然然是字帖,而且是“梅花小字”,宁玉瑶曾听宁父说过,这是一种花形字体,据说是几百年前一位前朝才女所创,以“远看为花,近看为字,花中有字,字里藏花,花字融为一体”为特点,将文字与梅花巧妙地融合一起。这种字体很美,但很难练习,书写困难,几乎失传。现在就算能找到字帖少之又少,据说整个大齐不超过五本,还多是残缺不齐,都那些世族大家手里。
而今宁玉瑶手上这本“梅花小字”字帖却是一本非常完整原本字帖,而且可以看得出来,之前应该是保护得很好,平平整整,没有卷曲折痕,只是不知为何现堆这里,还满是灰尘。
宁玉瑶试探地问了一句:“掌柜伯伯,这些书卖吗?”
掌柜瞥了一眼:“那些是我们伙计刚从乡下刚收上来旧书,还没来得及整理呢,小姑娘有看上,就一本给四十文吧,你手上那本薄一些,就三十五文。近我们店里缺人手,还真顾不上。”
宁玉瑶大喜,赶紧又拿了一本刚刚翻到农书,对宁父大嚷道:“爹爹,我要这两本,共九十文。”
掌柜一听,笑道:“既然是宁举人的女儿,这样吧,算便宜些,就八十文吧。”
宁玉瑶用帕子把两本书擦干净,紧紧抱着,宁父见女儿这么喜欢,也没有管那是什么书,直接付钱买下:“那就谢谢掌柜了。”
宁父几人走出了“舒默斋”,到一个拐角处,宁玉瑶把书往宁父怀里一塞激动啊,宁玉瑶小手还有点颤抖,情不自禁地转回头看看,生怕有人跟上来要回那本书似。
“妹妹,你买的是什么书啊。”等到了锦绣坊后院,宁玉霁看到妹妹这么激动,不由发声问道。
“爹,娘,哥哥,这是失传已久的梅花字帖。”宁玉瑶声音中还带着浓浓的兴奋。
“呀,就是这本字帖啊?”一旁的宁玉磊恍然大悟,“难怪你当时抱得那么紧,生怕人家抢回去似。不过这字虽然怪好看,应该不好写呢。”宁玉磊翻了翻宁父手中的字帖,真心觉得这梅花一样字,姑娘家学习很不错,只是有点难。
见女儿挖到了宝,宁父眼里充满的浓浓自豪,自家宝贝女儿就是个小福星,撞到东西自然都是好东西,就算这种字体虽不是什么出自什么名家,写起来也是灵秀之至、赏心悦目。
惠娘也是听说过“梅花小字”,不过据说这种特殊字体已经销声匿迹很久了,没想到竟然有幸在女儿手里一睹“梅花小字”风采,也一起嚷嚷的兴奋道自己也要学一点。
等回到宁家吃完了晚饭之后,惠娘在房间接着做锦绣坊的绣活儿,宁父也带着两个哥哥和弟弟在书房里研讨学问上面的问题,宁玉瑶因为神识中传来威风的报讯声,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溜出门去。
乡间的小路有股泥土的清新气,多闻上几口便如清洗了身体的浊气一般,觉得全身都轻了几分,只是进山的小路有些泥泞,好在可以踩着路边的野草前行,只是走几步便沾湿了绣鞋和裙摆,宁玉瑶只得双手提着襦裙,好在出门前她换了旧鞋和旧衣。因为心中的悸动,看到那个血人的时候,宁玉瑶就一直心中隐隐不安,让威风将那个人带到自己家附近好生看看,不过还是不敢带回家就怕牵连了家人。
按着威风指引的方向,便看到一处岩洞,这岩洞宁玉瑶并不陌生,以前猎手冬天打猎时晚上山路难走,便会宿在山洞里过一晚,但梨花村这一边一直没什么大的猎物,所以打猎的人日渐减少,现在基本没什么人过来,所以石洞也就荒废已久,洞里恐怕已经长满了青苔。
没人住的地方看着总是有些渗人,那洞口黑洞洞的仿佛有什么危险,宁玉瑶不是真的五岁女娃,呼叫了一声“威风”之后,看到它的身影显现,这才轻轻的掂脚小步的往里走,岩洞并不大,只是因为快傍晚光线有些暗,待眼睛适应了里面的阴暗后,她这才看清整个岩洞,如她所想因长时间没有人住,两边的石壁都生了一层绿苔,但地上显然有人清理过,走过去倒不至于滑倒,她一边慢慢的走一边四下看,脚下一个不注意便踩到了什么,寂静的洞里突然发出了一声“哗啦”的声响。
宁玉瑶急忙紧张的往后退了几步,待看清后,才发现那是一些生锈的弓箭铁器之类,可能是以前路过的猎人丢弃的,被人堆在这里,就在她将目光从这堆废铁上移开时,右面不远处突然有人咳嗽了一声,声音听着似有点痛苦。
走近了才看到,洞里靠里面的石壁有块较平整的石头,应该就是留做过路人休息的地方,此时那石头上正躺着一个黑影,就着洞里阴暗的光线能看出是个人,似乎是极冷的样子,整个身体都痛苦的蜷在一起,即使有人进来了也一动不动维持着那个姿势,如果不是刚才听到了这人在咳嗽,恐怕还会以为上面躺着的是个死人。
想到此,她快步的走到石床前,刚叫了声喂,便发觉不对劲起来,因为靠近后她闻到一股恶臭,这股恶臭味儿她并不陌生,此时她也顾不得捂着鼻子嫌弃,急忙伸手过去覆在那人额头上,温度烫得她手直哆嗦。
威风看到主人不管自己有点委屈的小声“吼吼。”宁玉瑶赶紧安抚它,把它带进了空间。
“优优,你出空间一下看看。”宁玉瑶用神识传音道。
“好的,姐姐。”优优没有任何反驳,尽管外面灵气很少,但是姐姐既然这么急切的召唤自己肯定是出了什么事,一出空间,视线变暗了不少,优优盯着眼前躺着的男人说:“姐姐,你是想救他么?”
“是,优优,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总是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心中一直有一种声音告诉自己一定要救不然就会后悔。”宁玉瑶知道修真者一般能够趋利避害,对一些事情的灵感度比凡人高多了,所以宁玉瑶不敢忽视自己心中的感觉。
“姐姐,刚才我看了看这个人,好像他脸上用了什么药物改变了容貌。”优优听到是宁玉瑶的直觉之后,仔细观察了一下眼前这个人的音容面貌,发现脸上还有药物的残迹。
“药物?”宁玉瑶探了探头,仔细盯着眼前人的脸,真的发现脖颈以下一处有一个不明显的地方微微翘起了一点皮儿,宁玉瑶想到好像古代有易容面具一说,赶紧用小手将他脸上的人皮面具轻轻地接下来。
宁玉瑶心中吓了一大跳:“嗬,怎么是旭哥哥?”赶紧的喊了两句“旭哥哥,旭哥哥”,只是现在景旭远因为受伤过重,现在又发起了高烧,根本对外界完全没有意识。而景旭远因为办一些秘密的事儿,所以改变了身形和容貌,只是不小心露出了马脚,让人追杀至此。
“优优,他这是怎么了?”宁玉瑶着急的问,本来自己就有不好的预感,一直心中不安,现在看到是景旭远,心中松了一口气,幸好当时自己相信了心中的感觉没有选择见死不救。
“姐姐,他受了刀伤,当上有毒,不过幸好姐姐你及时用灵泉水解毒和小还丹保命。”优优将景旭远的情况说了出来:“姐姐,我刚才仔细检查发现他身上中了剧毒无比的的毒,已经差不多中了有十年了。”
“什么?中毒。”宁玉瑶吃惊的睁大自己的眼睛,觉得不可思议,十年的毒啊。
“而且这种毒极其阴险,难解至极。”优优解释道。
“优优,连你也不能解吗?”宁玉瑶看着眼前甚是痛苦的少年,心痛的发问道。
“姐姐,我手中倒是有药方,只是我们手上并没有全部的药材。”
“需要什么药材,你先说说,我看能不能找到。”怪不得眼前的少年一直冰着个脸,中这么阴险的毒十年,如果是平常人早就疯魔了吧。
“九转金莲,灵貂心头血这两味是必不可少的。”优优说:“九转金莲现在空间里面只有莲子,但是九转金莲开花需要千年时间,至于灵貂,这凡世根本就没有,所以······”
“他会死,是吗?”宁玉瑶不知为什么心中很痛很痛,简直感觉有一种世界都要崩塌了的感觉,她不知道为什么,现在也不想来追究原因,脸上带着不能控制流下来的泪:“还能坚持多久?”
“五年,只要五年还不能解毒,可能······不过姐姐空间里的一些药方虽然不能根治,但是可以缓一缓体内的剧毒。”优优看着宁玉瑶流泪,有点不知所措。
“那你先把九转金莲的种子种下去吧,灵貂的事我在想办法。”宁玉瑶想着总还是有点希望:“现在先把他这伤解决了吧。”说完拿出空间里面的伤药,解开景旭远的衣服,眼前的少年一副眉目如画的模样,身材并不健壮但是确很精壮,皮肤可能因为不常见光的原因很白皙。
宁玉瑶伸手小心的摸了摸景旭远的额头,还是如之前一般的烫,再不将温度降下来,不用解毒直接烧上三天人可能就不行了,考虑到景旭远发了高烧,想直接进了空间熬了药和人参汤出来。
不过宁玉瑶想到此,目光立即移到石床上那人的四肢,上下查找看是否有什么异样,果然便见在右腿处有大量血迹,颜色已经呈暗红色,因裤子本是深色,不细看竟看不出异样,宁玉瑶见状顿了下,如果是胳膊或者脚,这倒是可以用草药敷一下。
宁玉瑶站在石床边,硬着头皮伸手想要撕开有血迹的布料,结果那布根本不用撕,早就烂成布片了,和着血黏在伤口处,宁玉瑶满头大汗的才将伤口周围的布润湿清理开,顾不得擦汗的拿过石床边的油灯凑近一看,就算有心理准备也忍不住的吓了一跳。
伤口出乎她的意料,皮肉外翻深可见骨,看着便像是箭射中了腿,若是取得好也不会是多大的伤口,但显然取法粗暴,似被人用强力拔,出来的样子,整个伤面扯得很大,宁玉瑶看着看着脸色发白,头皮发麻。
好在最近天气凉爽了些,否则伤口被蝇虫叮两下,蛆虫恐怕也能生上不少,那滋味可真会让人生不如死,宁玉瑶赶紧用灵泉水给他清洗下伤口。若这伤口不处理,就算往那人嘴里灌多少药水都没用,也好在这次来她在空间里面备了一些东西,有干净的白布。
宁玉瑶用的是蒲黄的花粉,还有两种是白鸡草和青蒿的根,用水将它们捣成了细末,里面自然也加了两滴泉液,药效多少能提高一些,随即她便将糊糊挖出来,然后外敷在了那还流着血水的伤口上,用一块白布紧紧压好,又撕了一截棉布就着腿缠了一圈系紧。
宁玉瑶这才松了口气,站直快要断掉的腰,用衣袖擦了擦额头汗,此时石床上的景旭远额上疼得是满满的汗,之前还有点反应,现在恐怕已经昏死过去,宁玉瑶在他鼻下探了半天,见还有气,这才放下心来。
额头上的温度还是没有退,她只得用最简单的办法,用凉水擦洗四肢腋下和额头,这伺候人可真不是人干的活,宁玉瑶汗流浃背的帮他身上的伤口全部清理完,一一上完药,又喂了自己进空间里面熬的药水,宁玉瑶熬药的时候,还往里滴了两滴灵泉水,泉水能使效用多上几成,一般的药材熬煮后只能出五六分药效,吸收了泉液便可达到八,九分,她将熬好的药小心的倒在碗里,这才端着到了石床边。
她虽力薄但还是有些经验,为防止汤药呛到气管,往他颈下塞块干木头,然后将其鼻子一捏,舀一勺药便顺着其牙缝缓缓喂入嘴中,不多时一碗药便进了七七八八。
大概是她的手冰冰凉,石床上那人竟是微动了动,但显然人已经烧得有些神智不清,只是潜意识的往额头那抹舒服凉意上蹭去,喉咙里似乎还发出了一声舒适的叫声,最后再无动静。接下来的一切就只能听天由命了,一抬头,却发现一夜的时间过得太快,此时天边已是隐隐发亮。
宁玉瑶回去时没敢走家里的正门,而是从侧面松动的一处篱笆口仗着人小钻了进来,实在是有些狼狈,被枝条挂的头发都松了一绺,随即便急忙换下了身上的带着些血迹的衣服。
宁玉瑶休息了半天之后,又去了山洞,山洞比外面要凉爽的多,宁玉瑶仍如昨晚一样平躺在石床上,一动不动的,但看其神情似乎没有昨晚那么痛苦,宁玉瑶伸手拿下覆盖在他额头的布巾试了下温度,没有昨夜那么烫了,但是仍然还是有些热,不过这也很正常,这么重的伤不可能几个时辰就好。
随即便伸手捏了他的嘴,先喂了几勺米糊给他,又将骨头汤灌了几口,接着是药汁一起冲下去,大概是药汁灌得有些急,床上那人似有了些反应,先是咳出了点黑色汁液后,放在石床上的一只手便突然抬起,用力的将她拿勺子的手腕给攥住了。
“旭哥哥,你醒了?”看着眼前的人有意识地抓住自己,宁玉瑶兴奋地大喊道。
景旭远意识幽幽转醒,眼睛还有点模糊,瞧清楚眼前的扎着双丫髻的小丫头是宁玉瑶之后,嘴唇轻启,声音里还带着虚弱:“瑶儿······”
宁玉瑶本来有很多问题想问他,想知道他为什么中了十年的毒,为什么被人追杀,他究竟是谁?只不过看着气息奄奄的景旭远歇了想问的心思,算了,反正到时候景旭远说不定会给自己说清楚。
等景旭远力气恢复之后,看着瑶瑶的神色,知道她想问些什么,早说晚说都要说,景旭远干脆自己交代了自己的身份和追杀的原因,这次是因为景旭远想潜入大耀国,偷取军事防备图,虽然最后把图纸取出来了,不过也因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旭哥哥,原来你的身份这么高,是端阳王爷。”宁玉瑶倒没有觉得奇怪的心思,早就猜到景旭远的身份不低,只是没想到是皇族而已,突然,宁玉瑶突然想到:“旭哥哥,那安大哥······”
景旭远点了点头,证实了宁玉瑶的想法,说道:“皇兄现在退位是太上皇,我们姓景而不是姓安。”
景是大齐国国姓,宁玉瑶在心中暗想,怪不得要隐瞒姓氏,一说出自己姓景,那全天下人都知道了:“旭哥哥,你身上的毒?”宁玉瑶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景旭远知道身中剧毒这件是根本隐瞒不了,停了一下才继续说:“大齐国内乱,徐氏一族专权,在我幼时就给我下了剧毒,现在也没有找到解毒的方子。”
“放心吧,旭哥哥,一定会治好的。”宁玉瑶安慰道,不过心中也暗暗打算进空间查一下典籍,找出办法来让九转金莲催生。
因为景旭远并不想惊动景旭倾众人,在山洞养了半个月之后,景旭远又回京城稳定朝堂了。
只留了一张纸条给宁玉瑶: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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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入V第一章,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