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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文的确很差。
她现在嘴里喊着“路易斯”,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非凡,非凡,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小柔一个很害怕,很害怕。”她伸出手,胡乱地在空气中抓着什么。
他连忙走到她的床边,坐了下来,轻轻地喊着她的名字,“小柔,小柔,我在这儿,我在这儿,不要害怕,不要害怕。”
他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温柔地问:“小柔,你梦到什么了吗?不要害怕,你告诉我你梦到什么了。”
卓柔听到他的声音,这才从受惊中缓缓醒了过来。
她抬起头,脸颊上依然带着泪痕,却刚一对上他关切的眼眸,心中的害怕渐渐平息下去。
她什么话都没有说,把头朝他的怀里挪了挪,紧紧地抱着他,又啜泣起来,“非凡,我经常会梦到一些人,他们逼迫我离开你。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梦到他们。非凡,你不要离开我,好吗?我一个人真的很害怕。”
孟非凡本想拒绝,可低头触及她慌乱又害怕的眼神,他的心软了下来,下意识地点点头,安慰道:“小柔,放心,我会陪在你的身边的。你躺下来好好睡觉,好吗?”
卓柔却紧紧地拽着他的睡衣不放,瘦弱的身子一直往他的怀中钻,“非凡,我抱着我,你就这样抱着我睡,好吗?我真的很害怕。我怕一闭上眼睛,那个可怕的梦又出现了。”
孟非凡只得依言,抱紧了她,转头朝门口看去。不知道什么时候,叶佳凝已经退去了,房门关了起来。他连忙拿起口袋里的手机,给她发了一条微信:佳佳,我先留下来陪她。你不要多想。我爱你。
叶佳凝正抱着膝盖坐在床边,看着凌乱的大床,房间里暧昧的气息还未消散,他却去了另一个女人的房里,把另一个女人拥在怀中。
刚才,她跟着他进入了卓柔的房间,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她心里知道,卓柔现在是一个患有失忆症的病人。可她亲眼看到自己心爱的男人抱着别的女人的时候,心中非常不是滋味。更何况,她是他的前妻,他们曾经深深地相爱,曾经做过无比亲密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她知道孟非凡心中一直放不下卓柔。她苦笑着,把自己的头埋在膝盖之间。
窗外狂风暴雨肆虐。山顶的狂风发出怒吼,一声声仿佛是鬼怪在发狂,大滴大滴的雨点儿又急又重地打在了窗户上。一个多么恐怖的夜晚。她又想起在港城孟家度过的那个夜晚。
她躺了下来,拉过秋被遮盖住自己的头,闭上眼睛努力地想睡觉。可是心中的纠结让她根本无法入睡。
突然,手机振动。她伸手把手机拿到被窝里,轻轻地滑开屏幕。竟然是孟非凡发过来的信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微信点了开来。看到他发的那句“我爱你”,不禁破涕而笑。
哎!谈恋爱果断会让一个人变得疯疯癫癫、痴痴狂狂、又哭又笑……
她看了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已经是夜里十二点多了。经过卓柔刚才那么一闹,她又兀自伤感,现在也睡不着,去书房打开卓柔的资料来研究。如果她治疗好了,她和孟非凡才能安心地在一起。
柔和的台灯下,她一页一页更加仔细地翻阅着卓柔的病情资料。最终,她还是颓丧地发现这些资料果真不足以了解卓柔的整个病情。照理说,她的病情应该有一个完整的资料。
她拿起孟非凡带着卓柔做的脑部CT报告,报告上说卓柔后脑部有一块阴影。极有可能是这个阴影压住她的脑部神经,导致失去部分记忆。
她查遍了所有的资料,却仍然不能很好地把握她的病情。
她写了一封长长的邮件,发给米勒教授。通过帮米勒教授做任务,米勒教授还传授了她不少实际工作中需要的方法。而她每次遇到不懂,也都发给她。有时候,有一个好的导师,人生可以少走很多弯路。
第二天早上,雨过天晴,一缕细碎的阳光透过拉紧的窗帘钻入房内,在窗前的地面上晃荡起一圈又一圈的光晕。
“傻丫头,你怎么又蒙头睡觉了?这种睡觉方式可是不健康的。”孟非凡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
叶佳凝翻转了身,伸出双手,勾住他的脖颈,定定地凝视着他。
“傻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粘人了?嗯?”他的唇落在她的额头,带着浓浓的爱意。
“孟大叔,你日子过得真是滋润,左拥右抱,坐享齐人之福。”她的话里带着酸溜溜的醋味。
孟非凡看到某人一大清早仿佛浸泡在醋坛子里,不禁嘴角一扯,打趣起她来,“现在有危机感了?”
她瞪了他一眼,转头不理他。
又听得他长长地叹了口气,“我发觉卓柔这几年的日子肯定过得很不简单。她从来没有称呼过我的英文名字。可是,昨天晚上,梦魇中的她,却一直喊着路易斯。佳佳,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当年的她应该是受到了很大的威胁。”
叶佳凝一骨碌坐了起来,从床头拿出大半夜研究时做的笔记,递给他,“我昨天晚上没睡着,我就去翻看她的资料。她的病情资料非常乱,完全不足以做参考。唯一有参考价值的是,就是她在日本做的脑部CT。你瞧,这里提示说她大脑里有阴影。”
孟非凡接过资料,一一地浏览下来,皱着眉头说:“当时,我在箱根疗养院看了她的资料,也是跟你同样的想法。为什么资料这么乱?为什么她办理入住的那个钱晓菲却再也联系不上了。”
叶佳一边认真听,一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后来我也看到她的CT报告,问了疗养院的院长。院长说,她的脑部受到过重创。不仅失去了大部分的记忆,而且患上了脸盲症。我本来打算带她去美国。但是,佳佳,我放心不下你,所以,就先回国。”
“但是,为什么她会出现在日本呢?”她歪着脑袋问。
“我已经嘱咐弗兰克去查了。可能这两天就会有结果。如果,真的是有人在背后做的手脚,我绝不绕了他。”他阴沉的目光,冷厉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