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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在熟悉自己所处的新地方,以便后面的日常生活。
她走近,在他身旁站了许久,晏九到靠近了才察觉有人,“是那姑娘?”
那宝珠知他听不到声音,第一次伸手拉起了他的手,手指在他手心里写下:我会救你。
他的手很温暖,温暖得像是握住了整个春天。
晏九面上有片刻的怔愣,随即笑语道,“有劳你费心。”
然而,却不知她这句承诺,是多么的沉重。
那宝珠苦涩一笑收回手,离开了他房内,继续回去钻研九冥指,以便更早练至第四重,让他早日摆脱毒发的折磨。
晏西带着人这一走便是十几天,那宝珠为了能专心练功,再未去过晏九房间,在摩年帮助下,辅以提升功力的药物,很快便已经练至九冥指第三重,只是这样速成法,开很快在她的身上开始了反噬,她的头发开始如垂墓之年的老人一般花白,隐约已经开始出现了走火入魔的惩兆。
摩年看得心痛,虽然已经尽力辅助于她,却也无济于事。
“宝珠丫头,不能再这么强撑下去了。”
清晨的阳光从窗外照在盘座在榻上的人身上,那发丝间的银发格外的刺眼,她明明还如花的年纪,却已经苍老如垂暮之人。
“不行,不行……”那宝珠痛苦地摇着头,就差最后一点了,就那一点点她就可以冲破第四重,就可以去救他了。
“我看那晏公子并不知你所为她所做的一切,你这秀为他,不值得啊,宝珠丫头。”摩年劝道,这些天他照顾着那病人,也看得出在那人眼中与宝珠并没有男女之情,宝珠如今所做的一切,所承受的一切苦楚,他也一无所知。
“大师伯,我救他,从来不是为了让他感激我,让他知道我所做的一切而心生愧疚,我只是想他能活下来,好好的活下来。”那宝珠深深地说道。
也许,在他的记忆之中,她只是无关紧要的过客,只是在谢姐姐身边偶尔与他遇上的小丫头,但那每一次的相见,都是她最珍贵的回忆。
“你这站头,脾气怎么那么倔,我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了。”摩年又是气,又是心疼。
“大师伯,你说,这样下去,我会变成什么样啊?”那宝珠有些难过地问道。
这是她第一次能离那个人那么近,可他伤好之后离开了这里,她也永远无法再见到他了。
摩年沉默了许久,幽幽叹道,“我也不知,可这般违逆常理提升修为,定是会折了阳寿的。”
至于,最终她还能活多少年,他也无法预料。
“他现在怎么样了?”那宝珠转开话题,询问起晏九的状况。
“现在毒已经侵蚀筋脉,无法再老时间下床行走,多数时间卧床休息。”摩年如实说了一切。
那宝珠沉吟了良久,道,“我去看看他。”
晏西他们快回来了,她这个样子是不能出现在她面前的,能再见他的机会怕也不多了。
“去吧。”摩年叹息道。
那宝珠郑重地换了身衣服,洗漱了一番方才到了晏九房中,晏九正独自坐在榻上,神情极其平静温文,丝毫没有为眼前的性命之忧还恐惧忧心的样子,他感觉到从门品方向的风,问道,“是摩年前辈吗?”
这几日会出入过来的,只有那老前辈了。
半晌,来人没有近前,他又问道,“是那姑娘?”
如果是摩年,只会是进来给他送膳,诊脉,或是送药的,这些东西没送到他手里,而晏西若是回来,会拍他的肩膀,来的人也没有,想来也只有那宝珠了。
那宝珠静静地坐在他的面前,看着眼前芝兰玉树般的出尘男子,只可惜他那双眼睛并看不到坐在眼前的她,也正是因为此时的他看不到她,也听不到她的声音,她才敢如此坐在他的面前,向他投以如此眷恋的目光。
因为,不是这样的境况下,她一辈子也不可能有勇气站在他的面前,道出自己这一番心思。
“晏九公子,你还记得……记得在中都的那一年,我溜出宫与人结了梁子,又丢了入宫的腰牌,那夜大雨我被人追得跑了半个中都城,直到遇上你帮我解了围,冒雨送了我回宫里。”她一边说着,一边有些紧张地绞着手指,“也许那一切对你只是稀松平常的举手之劳,也许你只是看在我留在谢姐姐身边帮了我,可是却是我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有人愿意这般护我一回,爹爹因为母亲之死,自我懂事起便任我自生自灭,这么多年行走在外,也都得靠自己,原来……有人保护着的感觉是那么好。”
这些事只是他心命中简单的过往,却是她一直深深铭记。
所以,在那之后,她时不时因为研毒让自己受了伤,中了毒,去找他帮忙,而他每一次都极有耐心地帮她,可是那不过是她的小心思,想要多见一见他罢了。
这一切的一切,他过去不知道,将来也不会知道。
“我一直都知道,你只是我仰望的人,可我还是在某一天开始发现,我是喜欢上你了,喜欢上了一个永远不会喜欢上我的,我只能小心翼翼地藏起这个秘密,不敢让你知道,不敢让任何人知道。”那宝珠幽幽地诉说着,这些年一直藏在心中,关于他的所有秘密。
晏九只能察觉到她进来了,可是听不到也看不到,于是伸出手去,“那姑娘,你是要说什么吗,还是像上次那样写我的手上吧。”
那宝珠看着他摊开的掌心,她是多么想在那里,写上我喜欢你,可是她却不敢,也不能,只是缓缓伸出手去写下,“很快就能救你了。”
“那姑娘,你脉像很奇怪。”身为医才晏九手指隐约感觉到与上次相见截然不同的脉息,出声说道。
那宝珠连忙收回了手,他总是这般心细如尘,心细得让人难过,她知道自己不宜多耽误时间,起身离开了。
晏九感觉到房门再度打开,有风吹进来,起身叫道,“那姑娘?”
可是,那宝珠却早已经离开了。
晏西是在第二天的清晨回来的,带来的不仅是寻回的药材,还有从中都赶来的谢承颢一行人,晏九的师傅和师叔先去诊断了他的状况,小小的木屋里挤满了屋内,晏西紧张地瞧着诊脉的两个人。
“你们两个看了半天了,有没有办法,到是说句话。”
“这毒,我们也是第一次遇到,真要研出解毒之法,就他剩下的这些时间,是不可能的。”晏九的师叔开口说了实话。
苗疆的毒术向来神秘莫测,虽然他们师兄弟医术毒术均有涉猎,可是对于这种罕见的奇毒,也是没有办法的。
“敢情,你们活到这把年纪了,连自己的徒弟都救不了?”龙靖澜出声道,但看着晏九的样子,还是不免自责。
“这是我们徒弟耶,难道我们想看着他死。”晏九的师叔郁闷地出声道。
屋内的纷纷陷入了沉默了,谢承颢来了始终没有出声,面色却是难掩凝重。
晏西走近,站在他边上低声道,“谢承颢,苗疆之行是你安排的,九哥现在变成了这样,你必须给我想办法救他。”
“朕哪知道你们运气这么背。”谢承颢道。
他也确实是知道苗疆人人想要的金卷在那宝珠身上,安排他们来苗疆就是为了让他们取到那金卷,想着以晏九的机警和晏西的身手,再加上那宝珠对于苗疆的了解,还有这毕竟是缇骑卫驻守的地方,应该很容易就得手的,晏九会成这样,确实是他所没有料到的。
“有什么时候了,你们还有心思斗嘴,宝珠那里有什么办法,苗疆的毒她毕竟懂得多些。”龙靖澜朝晏西问道,按理说这个时候那宝珠不是应该守在这里照顾的,怎么来了半天连个人都没见着。
“她说她想到办法救九哥,我这刚回来,也还没见到她呢。”晏西道。
原来,以为这两个老家伙来了会有办法,哪知道一点指望都没有。
“先去问问她,看看还有什么我们能帮把手的。”龙靖澜冷静地分析道,现在事情已经这样,他们再争出个谁对谁错也于事无补,当务之急是尽快治好晏九。
晏西起身带了他们出去,却被摩年给拦下了,道,“病人的伤,我和宝珠丫头会医治的,只是她现在还不便见你们。”
“不便,有什么不便的?”晏西道。
“如今要医治晏九公子所中之毒,她必须研究出金卷所记载的办法,已经闭关多日了,你们进去打扰,多少有些不方便,耽误了救人的事,大家谁也不想看到。”摩年郑重朝几人告诫道。
“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请尽管开口。”龙靖澜道。
摩年侧头望了望那宝珠紧闭的房门,思量了片刻说道,“倒确有两件事需要你们帮忙。”
“什么事?”晏西追问道。
“第一件事,这里不宜有太多人打扰,请你们退到谷外等着。”摩年道。
那宝珠不想再跟这些人碰面,可他们留在这里,就这么大块地方,难免会有撞上的时候。
“让我们都出去?”龙靖澜皱起眉头,瞟了眼那宝珠的房门。
“你们想要我们救人,就请给我们绝对安静的环境,让我们专心准备。”摩年道。
谢承颢几人虽然心有疑,但也知晏九的状况撑不了多少天了,于是应道,“那第二件事呢?”
“如果各位能有办法,能取到那蛇的蛇胆,就再好不过了。”摩年道。
那彩蛇确实剧毒,由几代祖师鉰养的灵物,是苗疆最剧毒之物,但那蛇胆却加以利用也是好东西,宝珠现在的状况,若是能有那蛇胆,必是可以帮到她的。
“啊,那玩意儿?”晏西听着,脸色有些变了,当初遇上它就觉得汗毛直竖,现在还要去宰了它,还真有些难以下手。
“就那么个东西,就吓成这样,瞧你那点出息。”龙靖澜鄙夷地瞥了她一眼。
摩年自怀中取了药瓶递给他们,道,“这是药服下,半个时辰可以抵抗彩蛇的毒,你们带上能用得着。”
龙靖澜接了过去,道,“蛇胆我去取。”
“我还是一块儿吧。”晏西道,她现在可是霍隽的宝贝疙瘩,家里还有个娃,要有个三长两短,回去更不好交待。
一行人由摩年送出了木屋,谢承颢带人在谷外扎了帐静等着,晏九的师傅难得出声道,“那摩年有点奇怪,还有那个在屋内没出来的人。”
他总觉得,他们是在有意隐瞒着什么。
他能瞧出异样,谢承颢又岂会看不出摩年是故意把他们支出来的,不过那宝珠总归不会不管晏九的死活,至于其它的先解了眼前的危急再说。
他们出谷第五天夜里,晏九已经陷入昏迷人事不醒,那宝珠已经勉强练至九冥指的第四重,于是决定为晏九施救。
摩年替她安排好了一切,在屋外守着以免有人过来打扰,那宝珠到了晏九房中,只是短短数日,整个人都变得异常的苍白,明明还是小小年纪,却再没有以往那般欢颜笑语,静静站在就边看着人事不醒的晏九。
半晌,她将人扶着坐起,凝力于指,指尖闪着微微的紫光,一点一点将渗透在七筋八脉的毒逼至几处穴位,以九冥指的指功吸纳而出,随着吸纳的毒越来越多,手上的筋脉开始蔓延出黑色的毒纹,在苍白皮肤的映衬下,显得格外狰狞。
直到晨光曦微,摩年听到微内传出响动,急急冲进屋内便看到那宝珠虚弱地扶着桌子站着,狰狞的毒纹已经蔓延到了脸上,原本清秀可人的小脸,此时看着格外吓人。
“大师伯,他是不是……是不是好了?”她问道。
摩年给晏九诊了脉,说道,“已经大好了,只有些许的余毒,只要用药调理,不出几个月就能恢复了。”
那宝珠看着自己手上的毒纹,喃喃问道,“大师伯,我是不是……像个怪物。”
摩年为之心酸,上前道,“我先扶你回房休息。”
说罢,扶了她离开,临出门前,那宝珠回头望了望榻上躺着的人,转过头出门,眼底满是泪光。
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么让人高兴,又让人难过的事。
她回了自己房中,将事先准备好的信交给了摩年,“大师伯,我休息一下,就从后山的小路走了,晏西回来了之后,你把这封信和金卷交给她就行了,我不见他们了。”
她再留在这里,一定会被发现的,也更不愿以这副面目再见到晏九。
他睡了一天,到夜幕降临的时候醒来,收拾了行囊,最后去晏九房中看了他,他面上已经恢复了些血色,她食指轻轻在他掌心划下心中的秘密,再将他的手放进被子里,起身离开了房间,向摩年道了别,趁着星月之光离开了摩年隐居的深山。
龙靖澜和晏西是在她走后的第三天回来的,回来的时候,晏九已经醒了,虽然身体尚还虚弱,气色却已经好了不少。
几人喜悦过后,龙靖澜朝摩年问道,“那宝珠呢,这回她可是大功臣,怎么都不见人了。”
“她几天前就走了,这是留给你们的信。”摩年说着,将那宝珠交给他的东西给了晏西。
晏西摊开信开了一眼,道,“她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她可是救了九哥的命,怎么着也得要九哥以身相许谢恩,她怎么能跑了。”
龙靖澜看了看摩年面色沉重的样子,心中隐隐觉得不安,那宝珠真的是如信上所说要去找宛莛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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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人也给你们救了,你们还准备在我这里赖到什么时候?”摩年冷着脸下起了逐客令。
“这金卷,她给我们做什么?”晏西道。
“她说,这东西是你们拿到的,她留着也没什么用处,倒是晏公子留着的话,将来还能救人性命。”摩年说完,又开始赶人了。
晏西一行只得带了晏九离开,前去谷外与谢承颢会合,将金卷给了晏九的师傅,“你们要找的焰毒的解毒之法,这上面是有的,你们自己制解药去。”
谢承颢淡淡地瞥了一眼,平静地接过侍从送来的茶抿了一口,与接过金卷的人淡淡望了一眼。
其实,那中焰毒的人确实是他安排让晏九去医治的,但安排他们来苗疆,却是因为北齐朝中有人在寻找金卷的下落,他不可否认在北齐上下势力颇大,但单靠威慑是不可能统治所有人的,所以这些毒药就是控制人最好的东西,但如今已经有人不听话,与苗疆暗中往来想要夺得金卷脱离他的掌控,所以这东西必须在他信得过的人手里。
摩俨还有苗疆那暗中与北齐一些人往来的人,也都这一趟顺手修理干净了,现在就剩下回去清理门户了。
“朕已经派人去追查那宝珠的下落了,你们是要留在这里等消息,还是随朕起程回中都?”
“我先留在苗疆等等消息,救命之恩,理当当面谢过。”晏九道,那次那宝珠来见他,他觉察到她脉象变得很奇怪,而这一切是在他中毒之后,他怕的是因为要救他的事,而牵累了她,所以必须得找到她人才行。
龙靖澜牵挂孩子,自然便打算了随谢承颢起程回北齐,临别之际拉着晏西到了一边嘱咐道,“你一定要找到宝珠,我感觉那丫头不对劲,肯定瞒了什么事,这事儿说起来也是你我的过错。”
若是知道会闹出这样的事,当初她就不会掺那一脚了,这其中谢承颢在打什么主意,他也猜了七八分了,只是人家毕竟是一国之君,她又能多说什么。
当初,是她和宝珠先有了主意,谢承颢才掺合进来的。
“知道了,你安心回去吧。”晏西道。
这一切,确实是他们对不住那宝珠九哥,但她也确实是看了那丫头是真心喜欢九哥的,想要把他们凑成一对。
于是,一行人就地分道而行,晏西带着晏九到了最近的城镇安顿下来休息,道,“九哥,你身体还没恢复,先在客栈休息吧,谢承颢派的人有了消息,我就去把那丫头给逮回来。”
然而,就在他们离开摩年隐居之处的第三,那宝珠又折回去了,在摩年的照顾下休养身体。
现在外面都是找她的北齐探子,只有这个他们离开的地方,他们还不会找过来,只是没想到避开了那一拨人,却没有避开微服从宫中出来的谢诩凰。
谢诩凰直接寻到了摩年隐居的地方,当时正值摩年外出,她也不费吹灰之力便寻到了木屋,感觉到屋内有人就直接进去了,看到躺在床上的人,曾经那清秀可人的小姑娘,此时却变得这般苍苍憔悴,她没有唤醒她,只是坐在边上静静等着。
那宝珠醒来,一眼看到坐在那里的人,嗫嚅道,“谢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看你。”谢诩凰起身,扶了她下床。
晏九中毒的事她来时已经知道,如今看到这样的她,一切事不用多问,也猜出是什么样了,她也就没有问她。
“我……”那宝珠想说什么,想想又咽了下去。
“晏九和晏西还在附近的镇上,还在追查你的消息。”谢诩凰坦白说道。
那宝珠默然垂下了眼帘,道,“我不想见他们。”
“可是,这里他们早晚还是会找回来。”谢诩凰道,周围找不到消息,晏九他们不会不再折回来。
那宝珠咬了咬唇,抬头望向她道,“谢姐姐,你带我走吧。”
这天下能在晏家兄妹和北齐的探子眼皮之下把人带走的,也只有她了。
“可是,你该见见晏九。”谢诩凰道。
那宝珠垂下头,自嘲地笑了笑,说道,“我不要他的感恩,不要他的愧疚,而我想要的,是他永远无法给我的,谢姐姐你知道的。”
谢诩凰叹了叹气,道,“那我设法带你回宫,等你想见他们,我再通知他们。”
她不想以这样的面目去面对晏九,她也不好强求。
“谢谢你,谢姐姐。”那宝珠感激道。
“你暂且在这里休养吧,我去见见晏西他们,两天后会有人来接你离开。”谢诩凰道。
“好。”那宝珠应声道。
谢诩凰待到摩年回来,方才离开了前去寻找晏西他们,到了他们落脚的客栈之时,已经是第二天清晨了。
晏西迷迷糊糊听到敲门声,睡眼惺忪地起来开了门,“敲什么……小谢?”
“这么不欢迎我来?”谢诩凰笑问道。
“怎么会,快进来。”晏西侧身让她进门,而后在墙边捶了捶,叫醒晏九过来。
不一会儿,晏西洗漱了过来,看到坐在屋内的怔了怔,打了招呼,“好久不见。”
谢诩凰回以微笑,“伤势如何了?”
“已经大好了。”晏九进门道。
“小谢,那宝珠去找你了吗?”晏西问道。
“找我?我还正准备问你们呢?”谢诩凰掩饰得滴水不漏,反问道。
“那就奇了怪了,难不成你们路上错过了?”晏西嘀咕道。
“兴许吧,不过来看到你们无碍,我也放心了。”谢诩凰道。
其实,她在谢承颢他们走的前一天就来了,只是不想碰面尴尬,便等到他们启程了才出来的。
几人难得相聚,便多留了两日,直到北齐的探子来禀报,说在西北方看到了那宝珠,几人启程赶了过去,结果却并不是他们要找的人,谢诩凰只得与两人道了别,准备回宫去。
她与晏九等人分别之后,辗转几处才去与那宝珠会合,但由摩年送来的那宝珠已经因为又一次的走火入魔,神智错乱,带她在落脚的驿馆休养了两日,等她状况稳定些了,方才上路。
只是,刚刚从驿馆出来,便被骤然现身的晏西和晏九拦住了去路。
“你们怎么来了?”谢诩凰镇定问道。
“宝珠在你这里吧?”晏西问道。
谢诩凰没有说话。
“宛莛,能误导我们,又能在北齐这么多探子的眼皮底下把人带出苗疆的,只有你。”晏九道。
正说着,摩年带着那宝珠从驿馆里出来,晏西一个健步上前拉掉罩在那宝珠头上的风帽,“你个死丫头,你跑什么……”
话未说完,那宝珠已经躲到摩年身后,可脸上那狰狞的黑纹却还是被人看到了。
“宝珠……”晏西惊声唤道。
谢诩凰无奈地望向晏九,相信这个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躲着他们,不用她解释,他也该想得到。
“她……她怎么会成这样?”晏西颤声问摩年。
“以短短是数十年的时间,去修练别人几十年才修练的九冥指,如今被毒功反吞噬,还能如何?”他说着,冷冷地望了一眼晏九。
谢诩凰回头望了望藏在摩年身后的人,道,“她现在神智错乱,识人不清。”
晏九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躲在人身后的那宝珠,眼中瞬间掀起惊涛骇浪,聪明如他,一个人愿意如此霍出了命去救另一个人,到底是为了什么,他如何能不知道。
这一瞬间,他开始明白这个总是嘻嘻哈哈的苗疆小姑娘,在中都总时不时找他帮忙的小心思,开始知道那天她在他手心写下的我会救你四个字是多么沉重的承诺,那些想方设法找借口去见心中所想之人,他曾经何尝没有过,那些想不惜一切守护心上之人的心情他何尝没有过。
只不过,那一切并不是对这个救他的小姑娘。
许久,许久。
“我会照顾她一辈子,不管要多久,我会治好她。”晏九决然说道。
他注定会辜负她的一腔深情,可却不能如此残忍地将一个霍出了性命救自己的她,若是他早些知道她那些心思,他一定不会让他喜欢上会辜负她的自己……
谢诩凰朝摩年道,“抱歉,我有负宝珠所托了,只不过她去晏家,于她而言会是更好的选择。”
她虽然能带她走,可是宫里再高明的御医,也不可能救得了她,而晏九还有他师父师叔医术过人,也许还能找到救她的办法。
摩年知道那宝珠心系于晏九,便也没有再反对,虽然她变成了这样才在那个人身边,但也总比让她那么无声无息地死了要好。
晏西很快安排启程回北齐的车马,那宝珠和摩年安排上了马车,与谢诩凰道了别便上路了。
谢诩凰看着晨光中的人马向北而去,她相信时间会改变很多东西,也许晏九待宝珠还不是男女之情,但这世上人与人之间还有许多情意也是弥足珍贵的,漫漫人生路上能有人相伴而行,何尝不是一种幸运。
这是她最后一次见到晏九和那宝珠,之后许多年只是偶尔从来大楚的龙靖澜和晏西口中得知他们的消息,他们住在了中都,他们出去云游了,他们出海去了……
但是,他们始终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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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版番外就更到这里了,其它的会放在出版书上。
折腾了一段时间,科二终于过了,要办的事也都办得差不多了,准备回来挖个坑。
新文近几天准备开坑,是一直想尝试的题材,会是个修真仙侠的文,风格会有所变化,所以到时候不要以为我被人盗号了哦,感兴趣的亲们三天后可以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