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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藏书楼上,薛蟠假装低头看书,希望水溶待到无趣后快点滚蛋,实则他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在心里反复琢磨水溶的这个哥哥到底是谁。
上皇这辈子儿子生了不少,养住的也有十多个,大多是在他青壮年时期生下的。水溶的年纪尚轻,排行也比较靠后,虽过继出去了,但有个当太后的老妈在后宫坐镇,兄弟们也没人敢怠慢他,何况他还有个郡王的爵位傍身。
但即便是这样,自家的兄弟们拜托他帮点忙,沾他点小便宜,以水溶的圆滑也必不会顶回去,把人给得罪了。他本身也是个爱玩爱闹的,十九岁的大男孩,在现代刚刚考上大学,还是个撒泼打滚跟父母要生活费的倒霉孩子,相比之下水溶的为人处事已经是难得的成熟稳重了,遇到好玩的事不掺一脚,他得多闹心。
再说水溶还有一层顾虑,他的爵位郡王也就到头了,但他的兄弟们却未必。本朝虽不像某些朝代封王像大派送一样,但皇上把位子坐稳之后,也要封一个两个亲王以示友爱手足,忠顺亲王作为上皇年纪最小的弟弟,他的爵位就是这么来的。因此在不知道亲王位最后花落谁家之前,对兄弟们客气点总是没错的,何况这家伙玩的也挺开心的不是。想到这里,薛蟠白了眼坐在一旁笑嘻嘻支着下巴看自己的某骚包。
薛蟠对墨岩的身份各种猜测,连他也许是忠顺王府的几位少爷都设想了一遍,独独没有想到当今天子头上去。连从头数皇子时,都把‘四’这个数字给绕了过去。
就算明知道能把水溶支使的滴溜转的人,最可能就是龙椅上的那位,他还是下意识的绕过去。被皇帝盯上的人太悲惨了有木有,他只要一想到那些‘名人’,就脚疼腰疼脖子疼各种疼,难道老天爷让他穿一回就是换个花样作死么,他是死也不肯认命的,那位必须绕过去。
薛蟠突然萌上了乌龟和鸵鸟两种生物,把脑袋死死缩在书本后头,不肯抬头。水溶坐在一边欣赏着他千变万化的猫脸,偷笑的快要昏过去了。难怪四哥这么喜欢薛蟠,实在太有意思了,明明不笨,却死活不肯认清事实,大眼睛滴溜溜乱转,也不知他给四哥都安排了什么样的身份,脸上表情变化的他都快看花眼了。
他与薛蟠接触不多,因为丫的实在太能躲了,这还是两人第一次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起,水溶越看薛蟠的脸,越觉得有点可惜。这么漂亮的人儿怎么就先被四哥给看上了呢,虽然他不太喜欢薛蟠趋利避害的现实个性,但看在脸蛋少有的份上,也不是不能有发展一下的。
可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薛蟠那个据说天资国色的妹子都嫁人了,自己竟一个也没捞到,还得替别人小心照顾着,真是倒霉催的。
越想越无趣,水溶站起来拍拍屁股,对着墙边几个顶天立地的大书架一指,道:“朝廷出几个名士大儒也不容易,能拿得出手的也是有限,明年后年的春闱可选择的主考官没几个。这几个架子上都是他们以前当考官时中榜的卷子,已经按年份名次和主考官分类好了,你若是都能研究透了,答卷时投其所好,得个好名次也不是什么难事。”说完他头也不回的转身下楼去了。
薛蟠听得嘴张成了O型,杨家虽也有历年的卷子,但这么全的,还分门别类告诉他主考官的人选就在几人之中,以杨家的能量是绝不可能做到的,这简直是明晃晃帮他作弊。如此大的恩情,他真的能领么。
踌躇了一会儿,薛蟠还是受不了诱惑,走到最近的书架前抽出一本装订好的卷子,打开后一看,眼睛都直了。他手里拿的并非是市面上发行流传的历年试题册子,而是带着考官红批的卷子。快速翻看了半本,卷子上的字都是用一模一样的馆阁体所学,红批的字体也能看出是出自一人之手,但批字却忽大忽小,满纸乱飞,怎么看都像是阅卷时随手写下的。
把手中的卷册放下,薛蟠又从另外一个书架上拿出一本。同样是相差无几的馆阁体和乱飞的红批,但批字的字体却与上一本大相径庭,明显是出自两人之手。薛蟠放下卷册跌坐在椅子上,冷汗开了水龙头一样冒了出来。
本朝的会试制度及其严格,为了防止考生在卷子上做暗号与考官串通,收上来的卷子除了要立即封卷之外,还要由笔贴式用馆阁体另录一份,然后才能交由考官审阅。被圈定为前三百名的,还要经由主考官亲自批改,才能最终把名次定下来。
书架上的这些卷子八成就是由主考官批改的录卷,本应妥善保管在贡院的卷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能有那么大的本事把它们从贡院里神不知鬼不觉的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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