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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真真头发长见识短,”君霖将手探入怀中,脸色却是略微变了一轮,从红变到青再轮换到紫,最后归于一片惨白,“怎的,乾坤钵不见了。”然后他嘴里又念了一番口诀,也没见着周围发生了什么变化,只是他的脸又从一片惨白变到了乌紫然后回旋刀青色最后又定格于红色,“连着夏禹剑也不见了。”那个声音也略带着惊慌。
“难道是因为这是一个幻境,我们便不能带着随身物品进入?”我为了宽了宽他的心,便胡乱安慰了一番,心里却是很佩服自己,这般弹指间,便能信手拈来一个这么不可多得的好理由,此番不仅是修为有所长进,连带着脑子也好使上了几分。
“怎么可能,我这把折扇还好端端在手里呢,”君霖微微皱了皱眉头,“莫不成我们坠入的这个幻境是在上古时代?”
我很是虚心地求教了一番。
“因是上古的时代,所以彼时夏禹剑还名为帝释剑,而乾坤钵也还不叫乾坤钵,至于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便不知道了。”
“难道真的是这个女子手中的钵?”我斜眼看了一番,老虎身子已经不见了,只有凄厉地几声“嗷嗷嗷”,我再次好心地翻译了一下:“这里好黑,嘤嘤嘤,嘤嘤嘤,快放伦家出去,快放伦家出去……”我颇为自得,真是修为大有长进,竟然连着走兽界的话也能听明白,还能这般利落地翻译出来,果真是有些兰心蕙质的。
一个滚雷卷进洞中,溅起雪亮的星光,连个弯都懒得转一下,从我和君霖身上滚过,直击这个素衣女子,却只见得她爽利地将金钵往袖口一收,便生生地受了这个滚雷。
我摸了摸一番仍然完好无损的身子,乖乖,幸好是幻境,倘若真的被这么一个雷滚过,麻雀我少说也得被剥上几层皮肉。
接着,雷一个接着一个滚进洞中,叠加在她身子上,好像是层层的花瓣舒展开来,然后又有层层的花瓣叠加上去,循环反复,紧紧地包裹着在正中心的花蕊——也就是那个素以女子。
“倘若渡不过这天雷会怎样?”我此刻竟然有些紧张。
“自然是飞灰湮灭。”君霖闲闲地扇了扇折扇。
一个弹指间,六六三十六个滚雷在她身上碾辗而出,挥一挥光芒,只留下一串烤焦的气息。
滚雷消失,原本处于雷中央的女子此刻却是因为受了重伤而现了原型,麻雀眼睛尖,许是对同类有着深深的熟稔感,只一眼便看出了那只烤的就像是乌鸦一般焦黑的鸟是和我一般的麻雀,。
“殿下!她竟然是一只麻雀!”我觉着很是新鲜,活了这般多年,终于是遇上了一只和我一样成了精灵的麻雀,不过,看着她这个半死不活的样子,我内心竟有一股子崇拜之情油然而生,虽然被六六三十六个滚雷给折腾成了这一副看一眼都觉得不忍心的样子,但是,三十六个滚雷啊,若是放在我身上,能滚过三个而不魂飞魄散也必定是得了上苍的垂怜了。
“嗯,”君霖只是从鼻子中出了气,没有发上一句评论,“小妖儿,我现下大概能肯定我们确实是在上古年代了。”
“呃?”进入这个幻境之后,麻雀我的脑子好像变得不是太好使唤。
“你听外面的鼎沸的声音。”他用折扇往洞口一指。
于是我便支起了耳廓,只听得外面一阵打架斗殴和鼎沸的人语声。
“这位小相公老娘看上眼了,我须得将他带入我洞府中,再则个颠鸾倒凤一番。”一个女子的声音颇为嚣张,仿佛说的只是这只烤兔子爷我看上了,现在便要大快朵颐一番。
难不成这里也有兔儿爷?我转动一下耳廓,再次聚精会神地听起了算不得墙角的墙角。
“他是姐姐我先看上的,且在我洞子中住了些许日子,和我早已尝尽了鱼水之欢,凭什么你说要抢走便抢走啊,你当真觉着我百花拼不过你?”另一个尖细的声音瞬时反驳了起来。
这一出戏我听得颇为津津有味,竟然是两个女子为了一个唇红齿白的兔儿爷给掐起了夺夫与保夫大战,这在九重天上倒真是没有见着过,只在拦芳阁碰上过一回两个女子为了一个火山恩客的……呃,银两而大打出手。
“来就来,谁怕谁啊。”那个泼辣的声音魔高一丈,拔地而起,瞬时将尖细的声音给盖过了。
听得一阵乒呤乓啷的声音,许是两个烈女子都祭出了兵器,要拔出打架的姿势了。
这个乒呤乓啷的声音听得我心痒难耐,热血沸腾,于是便想拔了脚去观摩一番,打眼看了一番君霖,他倒是老神在在地扇着扇子。
“殿下,要不要一起去瞅瞅热闹?”本着独看看不如众看看的理念,我便热情地向君霖发了围观邀请帖子。
“小妖儿,晚了,好戏已经结束了。”
我支起耳廓,再听得一阵乒呤乓啷的声音,和嘿嘿呼呼的肉搏之音,这个便想来是已经在近身搏斗了,然后所有的声音便归于寂寥。
这……这便完啦?我有些不甘心地跑出洞子,却是,这战场也拾掇地差不多了,哪里能看得出掐过架的样子。
最后的最后,一个神色嚣张的女子把兔儿爷硬生生地从别人的洞府中给揪了出来,然后夹在胳膊之下便扬长而去,那个声音尖细的女子跺了跺脚:“罢了罢了,抢便被抢了吧,我明儿个再去抢一个别的回来。”
我脚下一个趔趄,果真是民风彪悍,这男人都能抢来抢去的,今儿个睡你家,明儿个来我家,你睡我睡大家睡,感情长长久久,真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啊。
“殿下,我着实是见到了不一样的民风,只是为何你说我们是穿越到了上古时代?”我的脑子还是转不过来。
“上古史你修了多少?”他瞟了我一眼,那眼神……我暂且忽略了其中的鄙视之情。
“哦,我被拘在水月镜中的时候,从未知道这世上还有上古史这门学说。”我据实回答。
“那你除了走鸡斗狗还干了什么?”
“还是走鸡斗狗。”
君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