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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就已经回来了,两个母亲赶紧过去把孩子抱进屋,上下打量,看没什么淤青刀痕,这才略略放心:“今天怎么样?那小煞星没为难你们吧?”
“元宝哥哥不是小煞星!”银锁大声纠正母亲的话,“元宝哥哥可好了,还给我们烙春饼吃,还给我们袜子……”说着说着,又有点哽咽,他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把带着体温的十页纸拿出来,“看,这是元宝哥哥给我们抄的,说等以后还给我们抄呢,等都学完,就能钉成一本书了。”
计家人全都目瞪口呆:“那小煞星没打骂你们?”
金锁说:“没呢,我们一进屋,元宝哥哥就让我们脱鞋,把里头的干草都拿去烧了……”
“什么?那你们岂不是要冻着了!这个小煞星哟!”高春花急得把儿子银锁的鞋子脱下来,发现里面的草果然没了,不过多了许多雪白的棉花,而且儿子的脚上还穿着袜子,“这……这是袜子?”计家人从上到下,都没穿过这个东西!
“是袜子,是元宝哥哥给小五的,里面有棉花的,可暖和了,他怕我们俩冷,就给了我俩了。”金锁把袜子脱下来给母亲看,“元宝哥哥不是小煞星,你们以后别那么叫人家了。”
高春花他们的注意力在袜子上,计老汉则端着那十页《三字经》,激动地几乎老泪纵横,“咱们家也有书了!以后也要有读书人了!”
书,在这个时代真真是奢侈的东西,县城里一本书三百文钱,他们家口挪肚攒,也得小半年才能凑出来,而自己抄写的话,纸钱也是不少,单是这十页纸,就是五文钱,一升玉米是四文钱,一升小米是六文钱,可以想象,单是普普通通的十页纸,在这样的农户人家里,有着怎样的地位!
银锁比较伶俐,眉飞色舞地把今天的经历都说了一遍,当听说他们今天在高家吃的是春饼卷腊肉炒土豆丝的时候,更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计宝根只剩下喃喃自语:“好人呐!真是好人呐!”
高春花跟两个孩子再三确定,一切都是小煞星做的主而不是高以纯,觉得不可思议之余,又有些发愁:“细棉布今年涨价不少,这样两双袜子,少说也得值三十文钱,你们又在人家吃了饼,白面是八文钱一升,土豆今年……”
计老汉说:“没想到那元宝竟然是这样的,原来咱们都想差了。”他跟计宝根说,“明天你带两个孩子去一趟高家,我从年货钱里头拿出一百文给你,买上些糖茶点心,给人家送过去,就让金锁银锁拜了先生。”
高春花说:“爹,听说那元宝今年也才十岁。”
“十岁怎么了?人家有学问!人家能识文断字,还能写帖抄书,又是这样的人性,金锁银锁拜了先生之后,这关系就不同了,他肯定会用心教他俩,我不求他俩考秀才,只要能写会算,将来出去办事,别让人蒙了,骗了,我就阿弥陀佛了!”
银锁说:“爷爷,明天元宝哥要进城的,等回来的时候,又已经大黑了。”
计老汉又抽了两口烟:“那就等他下次在家吧,明天你们再去以纯那,再多拿点东西。”
与此同时,这样的情景也在其他两处上演,马家还好些,毕竟马乐跟穆云翼见过好几次,甚至一起去镇上送高以纯找姜大师治腿伤,不过听了马乐说穆云翼最后给计家兄弟东西还是挺惊讶的,两家隔墙住着,当初穆云翼动刀砍人,跳脚骂街的时候,他们可都是亲眼所见,对于穆云翼的凶悍强悍以及彪悍是深有体会的,马乐去读书的时候,马大娘也千叮咛万嘱咐:“有事只跟以纯说,千万别招惹那个小煞星。”
至于上房屋里,轰动也挺大的,原因就是,谁都没想到穆云翼会抄了十页纸给墨香带回来。
白莲花掐着手指头算:“这种纸算是不错的了,跟草纸不同,每两张就要一文钱,十张就是五文,三份就是十五文!那小瘪犊子这么大方,一出手就送出了十五文钱!”
高以正则看那上面的字,惊叹不已:“那小子竟然写得这样一手好字!”
佟氏怀疑地问儿子:“这字算好吗?”
高以正说:“就算是我们先生,也写不出来这样的字了!”
高以直在旁边嗤笑,表示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