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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扯弄几下,拆了以后掏了一根出来,随意的往嘴角塞去,叼着一根烟,男人的侧脸也在这昏黄的灯光下明灭不明。晦涩的情绪一直在傅月溪的心口处堵着,不知道怎么突然之间,俩人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模式的傅月溪僵硬坐着,腿都麻木了。
咔嚓一声。
火光跃动在打火机上,点燃香烟的同时,男人俊美又迷醉的轮廓在小小的火光下更是动人心魂。
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傅子玉任由呛口的烟味儿在嗓子眼儿打着转儿,吞咽下去,直觉上喉咙管儿都有种被刺痛的灼裂苦意,但是他没有吐出来,让这股呛人难受的苦烟味儿把他的胃部淹没。
修长的指尖比那些弹钢琴的手还要更加配得上艺术二字,但却正是这么一双手,曾经在无人所知的情况下,扼杀过无数个蠢蠢欲动的反恐分子,也正是这么一双手,在众人皆知的世界内,创造了华夏京都的商界神话。
“我先去上班了。”
沉默许久,大约半个小时的样子,脑袋几乎要崩线了的傅月溪这才突然开口,声音说不出来的嘶哑,转过身她抱着一侧的她昨儿个穿着来的衣服就往另外一个房间走去。
拖着发麻了的双腿,她艰难的在地板上走着,头也不回。
带着心碎的心伤,他冷漠的靠坐在床头,吸着烟,看也不看。
没有谈过恋爱的傅子玉不会知道,他们现在这样的情况,叫做冷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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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傅月溪离开了他的私人别墅,别墅中这才传来了狠狠惊爆的枪声,接二连三的响起来,在山腰上带着巨响的枪声儿久久回荡,回音震慑于附近五十米内。
山头,男人穿着一身精简单薄的衣服,直直而立。
白色衬衫随意的松散着几颗扣子,露出了里头看似精瘦但却硬朗宽厚的胸膛,黑色西裤在他修长均匀的双腿上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尊贵味道,额角处有一滴汗水落下来,男人却恍若未曾察觉一般,继续啪嗒一声打开了手中步枪的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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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无数个假人儿直直的矗立在每一棵树上,抬眼看去,远处尽是一片山峰,荒凉的连人家都没有,再往前,就是这座山的山头,再不会有第二个人出现在这一片区域。
之所以会在这里建造一个私人别墅,并不是傅子玉自己的选择。
这座山是属于国家的。
几年前傅子玉曾出行过一个任务,任务完美结束的时候,国家给了他一个荣耀的名誉以后,还把这荒废在郊区的荒野山头一并送给了他,写在他的名下。
这些都是无人知晓的秘密。
而后,傅子玉再回到华夏,便开始着手自立门户挤进商界的未来。
天时地利人和。
在经商上竟然有着巨大天赋的傅子玉也没有想到,一踏入商界,他就以着势如破竹的力量直接越过了无数商家,夺得了华夏京都商界排名的前十,因为有傅氏的背景,使得他根本不需要做任何事情都可以呼风唤雨,因此,他更加卖力的把手里的资产全部翻了几番。
到了如今,他成了华夏商界第一人。
可是却没有人知道,他还是华夏军界的神。
“傅少。”周离将手头上的工作做好之后就立刻赶到了别墅,然而却在走进别墅中的那一刻,听见了后边儿山头传来的枪声,顿时一句话没能说出来凝噎在嗓子眼的周离心头狠狠一跳,继而心头大惊。
捋了捋受惊害怕的小心脏,他转身往停车场走去,将带来的文件以及资料全部提在手中,抬眼望了望这山头,犹豫几秒钟,这才鼓起了勇气迈出了前往傅少面前受死的第一步。
随着路程的距离越来越近,周离那颗噗通噗通狂跳的小心脏却是越来越悲催了。
双腿不由自主的有些软了下来,他不安的瞥了一眼远处,没有看见傅子玉的身影,深呼一口气,他继续前进。
跟随在傅子玉身旁这么久的时间,他当然知道——
每当傅子玉出现在半山腰的后头山峰,意味着什么。
跟随在傅子玉的身边儿没有十年也有八年了,但是这八年来,这别墅后头的半山腰,傅少却只来过两次。
一次是三年前,小姐离开京都独自前往国外闯荡的那天晚上。
第二次,便是现在。
可是三年前的那一幕幕到现在,都还在周离的记忆力回放,想到傅少那从来都是带笑腹黑的俊颜一片阴沉且满目皆霜的模样,周离的肝胆儿就开始颤抖了。
相信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人愿意见到傅子玉这样温柔的男人一片冰冷的样子。
把手里拿着的文件紧了紧,周离越发的呼吸稳重,不敢大喘一声。
前方的枪声突然停了下来,高大伟岸的身影直立于一片树丛假人儿之间,周边儿没有任何人,虽然有着无数假人的练枪道具,可是任由是谁看见眼前这一幕,都也会双眼一酸。
从他的背影,周离看出了一片孤寂。
那种孤寂,就宛如他身在高处,名誉?金钱?身份?一切皆有,且是一个众星捧月之人,但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是会孤单的孤寂。
站着不动的傅子玉如同雕塑,悬浮在无数松柏之间,比他们更加严峻的站姿,挺拔的背脊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可是他的身形中却透露着莫名令人心酸的孤寂,这一刻,周离难忍的咽下了涌上来的酸胀。
鼻头一刺,眼眶一红。
饶是他这样的大男子汉,都没能控制住。
上一次小姐离开京都的时候,傅少当然不是现在这样子,虽然也是独自一人在此,可却是狂暴的,虽然令人心惊害怕,可却是真实有血有肉的傅少。
但这一次,他的身上,周离只看见了寂寥二字。
“什么事?”
脚步声越来越近,傅子玉没有回头,眉宇间凝聚着逼人的寒霜,浑身的透露着难言的威严,高大挺拔的身躯站在原地,目不斜视的瞅着前方无边无际的山峰,他那双半眯着的狭眸中,藏着一股清冷的受伤。
“傅少,到今天为止,贺瑞谦,也就是贺氏的股份已经被瓦解了一大半,入不敷出了,我们是要继续瓦解,还是再逗逗贺家人,给他们一点儿希望?”
周离声音有些小,但却还是飘进了傅子玉耳中。
因为担心会触怒傅子玉,周离的语气尽可能的小心翼翼。
没有在意周离心中所想,傅子玉一听见贺瑞谦这个名字就如同吃了火药一般,顿时心头大怒,眼底的猩红更是一片弥漫,薄唇充满了冷锐的锋利,紧抿着,寒意自他的身上不断的散发,一片树林本就荒凉,这会儿他气势一冷,根本就是令周离瞬间遍体生寒。
握着枪的手蓦地收紧,傅子玉的狭眸透过微光浮现出肃杀的戾气,静默几秒,他竟是冷嗤一笑,笑声略低,透过他的胸腔处传了出来,依旧低沉的声音却夹杂着杀气。
“逗逗他们?”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傅子玉的脸在阳光下温柔起来,细长的凤眸眯成一条直线,越过这个缝隙,这双蛊惑人心的狭眸中暗藏着任由是阳光也无法铺盖温暖的冷意。
“额!”周离不敢多说话,这个时候他还是不要去触碰傅少的脾气好了。
“暂时停手,让他们贺氏瞬间瓦解了岂不是便宜了他们?”心头的怒火狂肆燃烧,傅子玉脑海中浮现了傅月溪走之前对他冷漠下来的脸庞而散发的微弱的惧怕之意,心口处又是一阵刺痛,薄唇微动,他扬眉斜睨着远处话锋一转:“既然要玩,那就慢慢玩吧。反正贺氏那点儿钱我还看不上。”
笑了。
朝阳迎面而来,从遥远的天际越过山头的树木挥挥洒洒投射下来,落在男人精致却又迷醉的五官上,微光浮沉,俊男一人。
突然一笑的傅子玉,脸庞上又一次有了温度,越发散漫的语气里头却带着他的极怒底线,所谓的笑里藏刀也不过如此吧?
周离看着傅子玉的背影,感受着他温柔无比的笑意,听着这残酷无情的话语,忽然浑身一个哆嗦。
“是。”心底顿时间有些忐忑的周离简直就差点儿吓尿了!
眼前这傅少还是平日里那个散漫的傅少么?到底是什么事儿能把傅少惹怒成这样?不知道为什么,这一次,周离又是和以前一样儿,有着巨大的预感,总感觉傅少那些平日里从来不会有甚至根本从未出现过的情绪以及表情唯有在遇到傅月溪的事情上,才会展现出来。
不知道这算什么,可周离清楚,傅月溪一笑,他们家傅少都得温柔一个月。
想着想着周离又是幸福又是忧伤的点了点头,也罢,这世界上能让傅少如此情绪化的人,有一个就不错了。
“还有事儿?”
就在周离已然自动开启回忆模式的时候,耳边却陡然间传来男人低醇的问话声。
怒气似乎也随着贺氏事情的报备而烟消云散,但男人高大而立的背影中却还是藏着一抹平淡到不易察觉的萧索,周离一听见他的声音就像是炸了毛的鸡公似的,顿时咯咯咯的蹦跶着大声回话:“是,傅少,没有事儿了,我先回去了。”
话落,竟是比兔子跑得还快。
逃似的离开了这半山腰。
从傅月溪离开到现在,在这里待了有一个小时的傅子玉也在这时候转过身,抿紧的薄唇上挂着温润笑意,迷人狭眸中却是一片薄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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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时间,晃似的过去了。
傅月溪卸下了伪装了一天的严肃女强人面具,回到傅家,在与父亲打完招呼的那一刻,没忍住,狠狠的抽蓄了起来,几乎是跑回房间里的,关上门,不敢让父亲发觉到她的异常,迅速进入浴室打开水阀,随即大哭的傅月溪满目伤心。
她的确是与傅子玉相处了十年。
但这十年里,傅子玉与她根本就甚少在一起接触。
更别提睡在一张床上了。
所以从来都没有真正了解过傅子玉的傅月溪,又怎么可能会知道傅子玉冷下脸来竟是如此的冷漠迫人?被这股冷漠逼疯了的傅月溪只觉得心脏处的呼吸都被堵塞了。
昨儿个半睡着半醒来迷迷糊糊的与傅子玉有了男女之实的傅月溪再度醒来的时候,心头有了几分难掩的惶恐和对未来的迷茫,可是却没有想到傅子玉竟然会有那么可怕的一面。
呜呜大哭着,她忍不住的发泄了出来。
哭完一餐才不过五分钟以后,把衣服全部脱了,她整个人都没入了浴缸中,闭上眼,脑海里浮现了傅子玉给过她的温暖和一切动容,随即画面就变成了今天他冷漠逼问她的样子,顿时眼角又湿了。
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是,她跟傅子玉却有了那一层关系。
冲动,像是魔鬼,把她带进了两难的境界。
与此同时,另一边儿傅子玉的别墅中,躺在大厅内的傅子玉眸色清冷,灯光流泻在巨大的别墅内,处处都是明亮,没有一点黑暗的大厅却给不了他一丝温度。
卧躺在沙发上。
傅子玉盯着头顶上的白炽灯,狭眸一眯,嘴角却是微微掀起,她竟是会怕他?这一点,说实话,真的是把他给惊呆了。
没有想到她竟是会怕他。
叹息一声,他的目光深沉许多,透过大门,似乎看得见外头寒冷的空气与肆意的风,保持着这样的姿势,他一动不动。
楼上傅月溪昨晚睡过的卧房内,精致古董色泽的壁橱像是艺术品似的贴合着墙壁,谁也不会想到,这个房间内的壁橱里竟是满满的一壁橱的衣服,更加没有人会想到,这些衣服,还都是女装。
从他察觉到对她有男女感情的那一天开始。
傅子玉就做了许多许多。
撒网——
收网——
可却还是没能得到她的心。
闭上眼,他再也不想看见这刺眼的灯光。
一分钟……
两分钟……
三分钟……
原本如同死鱼一般躺着的傅子玉蓦地从沙发上弹跳了起来,迅速而又敏捷,像极了那蓄势待发的豹子,坐直了身子,他眉头一皱,温柔而又轻蔑的笑了笑,傅子玉,这点儿破事儿也值得你这么花费心思去想么?
她不理你就不理你呗?
她害怕你就害怕你呗?
她不喜欢你就不喜欢你呗?
但是你不能不理她啊,但是你不能因为她害怕你就伤心啊,但是你不可以因为她不喜欢你,就不喜欢她,不是么?
这不是昨儿个夜里才疯狂了一晚上么?
这不是等了她都快等到心痛了么?
这不是好不容易拥有了么?
在心底扪心自问,傅子玉略微无神的狭眸中突现一抹精芒,璀璨的光线如同爆发的焰火,一刹那在他漆黑如墨的瞳仁中渲染开,美丽而又惊艳。
开着车,男人脚下的力道十足,车速极快。
把他吃干抹净了都,这会儿就想不认账了?门儿都没有。
想到这里,傅子玉越是心急如焚的又一次加快了马力,在市内此刻他的速度早已经属于超速,可是却无人知道,这一刻他超的不是车速,而是爱情。
来到军区大院的时候,已经是凌晨。
在大厅内与傅老爹聊了一会儿才有机会上楼,可是傅月溪的卧室内确实一片漆黑,站在门口处,傅子玉没有说话,也没有敲门,就这样沉默而立,背靠着门边儿的墙壁,脸色在昏暗的走廊下晦暗不明。
一双狭眸里头勾魂夺目的自信,简直就是势在必得。
几分钟后,耳朵轻动的傅子玉细心的察觉到屋内根本就还有动静,那颗原本因为傅月溪睡着了而平静下来的心又一次的猛烈跳跃了起来,缓缓转过眼,他盯着这禁闭的门。
有时候,往前一步,可能是悬崖,退后一步风平浪静。
但是在某些时候,往前一步,也许是柳暗花明,退后一步才是无边深渊……。
敲了敲门,他低沉的喊了一声她的名字,里头的动静立刻变小了不少,也没有给傅子玉一个回应,躲在里头失眠烦躁的傅月溪此刻又是欢喜又是惊讶与迟疑。
他来做什么?
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已经过去好几分钟了,她这是打算把他关在门外一夜?
拿她没辙了?呵,开个玩笑。
拉下手腕上的衬衫,傅子玉再不等下去,掏出一个细小的工具就熟稔的在门锁上动起了手脚,这动作这速度简直就是一流。
啪嗒一声,门开了。
男人高大的身影自外头略带灯光处而来,她在黑暗中双眼发直,身子怔愣,脑袋一懵。
黑暗里,有清凉熟悉的薄荷味道充斥到她的鼻息中,耳边响起的是他那低沉的声音:“我想你了,你呢?”如果有光,傅月溪一定会看到此刻傅子玉的脸庞——
神情专注,狭眸中的认真,几欲令人沉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