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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窕有些委屈:“我原本就是玩闹一下,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当时所有人都看着我,等着我拿银票,可是我一个姑娘家出门哪里会带那么多银子啊!”
“那你怎么办了?”徐砚琪追问。
“我摸了摸钱袋,然后说银票被人给偷走了。原本我说丢了五千两银子,大家还是都挺同情我的,那凤雀楼里的妈妈也没打算为难我来着,可谁知安木淳那家伙跳出来说我是骗人的,根本没有五千两银子。”朱窕气的牙痒痒,恨不得立刻将安木淳那家伙撕烂了踩在地上,使劲儿踩!
徐砚琪敛眉沉思:“他为什么这么做?难不成……他是认出了你,故意让你出糗的?”徐砚琪觉得,依安木淳的性子倒是干得出这样的事来。
朱窕气得脸红彤彤的:“那还用说,我每日在王府里走走出出的,时有男装打扮,他一定早就见过我的。真没想到,他竟是这样一个人。因为他的一句话,大家都不相信我了,合成一气非让我交出五千两银子,否则便是侮辱了瑶琴姑娘的名声。”
“你既没有五千两银子,便算是默认退出了,直接让给前一个就是了,他们又何苦逼你?”徐砚琪心中不解,那种场合她没去过,里面的规矩和套路也不是很清楚。
“大嫂有所不知,这里面有个规矩,就是一旦说出的价格,只能往上添,不能往下降。我也没想到那群男人这么小气,我才不过报了个五千两,后面就没人吱声了。”
徐砚琪不由翻了翻白眼,什么叫不过五千两银子?这五千两在寻常百姓眼中那可是天大的数字。想来也只有这帝都里的纨绔子弟们能这般开销。而这,是不是也在暗示着表面繁荣奢华的大齐在一步步走向*?
徐砚琪想什么朱窕自是不会想到,只当她是在认真听着,又继续道:“我当时是真的慌了,原本去那里就是背着你们的,谁知道又出了这档子事,若是找阿姐要五千两银子,阿姐非扒了我的皮不可。无奈之下,我就只好试试运气冲出去了。不过还好我自幼习武,功夫也还不错,这才算是从里面逃了出来。”
听朱窕讲完了,徐砚琪一阵无语:“你说了半日,我也没觉得安公子怎么得罪你啊,虽说让你出糗,可也没到卑鄙下流的地步吧?”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若不是他我也不会跟凤雀楼里的人打起来,可你猜我打架的时候他在做什么?他竟然趁机跑到人家瑶琴姑娘跟前献殷勤,我还看到他拉了人家的手,搂了人家的腰呢。我算是看出来了,他自己没银子见不着瑶琴姑娘的面,所以变着法儿的制造混乱,然后浑水摸鱼的想要亲近瑶琴姑娘。本姑娘就是运气不好,所以才成了他的棋子被他利用。”
“不应该吧?”徐砚琪一脸茫然,安木淳当真是朱窕说的那种人吗?她怎么看都觉得不是啊。虽说,他这人确实有些爱贫。
“怎么不应该啊,你是没去不知道,他可过分了,跑上去对人家瑶琴姑娘又是亲又是摸的,人家瑶琴姑娘气得当场给了他一个耳光骂他下流呢,当时在场的很多人都看到了。这安木淳此举不知得罪了多少人,想瑶琴姑娘那么一个清新脱俗、宛若仙人的女子,多少人想碰都碰不到呢,他竟然如此无礼,指不定一些人背后里怎么治他呢。”
徐砚琪听得有些惊诧,没想到这安木淳竟然……不过仔细想想,既然朱斐都装傻了那么多年,谁又能肯定安木淳此举便是他的真面目呢?
这时,外面却有人进来禀报:“小姐,少奶奶,安公子求见。”
朱窕脸上一阵嫌恶:“他来做什么?赶走赶走,就说本小姐不想看见他!”
徐砚琪忙拦下来:“安公子这时候求见自然是有事的,还是见见吧,或许当日之事是个误会呢?”
朱窕心中有些不乐意,想了想仍是点头:“好吧,那就让他进来吧。”
安木淳一如往常地穿了件藏青色的袍子,外面披了件墨色狐裘,不过,他向来不离手的羽扇却是没有带,整个人看上去文文弱弱。浓密有形的眉毛总是微微扬起着,似是永远都没什么忧愁。端的是倜傥风流,儒雅俊秀。
不得不承认,他这样俊逸儒雅、清风朗月的相貌还是有风流的资本的。
他自进来后,双手交叠在前对着徐砚琪和朱窕微微弯了弯身子:“给少奶奶和朱小姐问安。”
朱窕不屑地唏嘘一声,暗自嘟囔了一句:“谁稀罕你来问安。”
徐砚琪知她心中不快,笑着抬头望向面色从容的安木淳:“不知安公子前来所为何事?”
“黎王妃听闻朱小姐近来食欲不佳,且又不愿服用宫中那些御医们所开的汤药,故而请本公子前来给朱小姐请脉。”
徐砚琪听罢面上一喜:“若能得安公子相看,想来小姑的病会好的更快些,如此就麻烦安公子了。”
朱窕心上一急,拉着徐砚琪的胳膊道:“大嫂,你怎么就答应他了,我才不要他给我治病呢,他这种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万一把我治残了可怎么好?”
安木淳勾了勾唇,面带疑惑地询问:“不知在下哪里得罪了朱小姐,你我无冤无仇,安某又岂会害你?”
朱窕鄙夷地扫了他一眼:“你别以为你装作不认识我你以前做过的事就没人知道了,在凤雀楼里你敢当众戏弄瑶琴姑娘,根本就是个卑鄙下流的登徒子!”
安木淳敛眉沉思片刻,突然眼前一亮,忙躬身赔礼道:“原来那日竟是朱小姐女扮男装,怪安某眼拙,倒是不曾认出你来。”
朱窕轻蔑地冷哼一声:“假惺惺!”
安木淳又笑,眉宇间说不出的风雅俊秀:“若那日当真是朱小姐,那小姐还欠安某一声道谢。”
“你说什么?”朱窕觉得自己一定是听错了,他让她对他道谢?真是可笑!
安木淳却是不急:“难道小姐不觉得是安某救了你吗?若非安某把众人的目光引在自己身上,凤雀楼高手如云,朱小姐当真觉得自己能逃得出去?”
朱窕气急:“明明是你利用我制造混乱,然后趁机轻薄人家瑶琴姑娘,如今倒在这往自己脸上贴金,黎王殿下怎么认识了你这么一个厚颜无耻之徒,简直是在给黎王府丢脸!”
安木淳挑眉,言语上丝毫不相让:“若是如此,那我倒还觉得朱小姐如此忘恩负义、恩将仇报,还自恃为黎王妃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这才真真是给黎王府丢脸呢。”
“你!”朱窕觉得自己遇上这么一个厚颜无耻、气死人不偿命之徒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想她在侯府的时候,怎么也是被一群人捧在手心里宠着的,何时遇到过这般糟心的事?简直有口难言!她只觉一时间有些头疼。
却听安木淳又道:“那凤雀楼里的瑶琴姑娘与安某乃是旧识,当初为了救朱小姐脱身安某可是声声地受了一个耳光,却不想安某的行为落在朱小姐眼中倒成了卑鄙下流之徒,倒真是叫人寒心。”说罢又是一阵摇头叹息,似是深深地受到了伤害一般。
“你和瑶琴姑娘是旧时?”朱窕瞪大了眼睛看他,心中也在嘀咕着,莫不是自己当真冤枉了他?可随即再想想他当时的模样,又觉得不像是在做戏。说不定,是他在撒谎呢?
这般一想,朱窕又有些理直气壮起来:“你既说你认识瑶琴姑娘,可有什么证据?你若无凭无据,单凭你这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凭什么说本小姐忘恩负义、恩将仇报?”
“证据嘛……自然是有的。”安木淳走至桌椅旁为自己斟了一杯茶水,不急不缓地喝下,这才接着道,“明晚凤雀楼里有场斗诗大会,到时瑶琴姑娘会亲自登台献舞,你若去了我带你见一见她便是了。”
凤雀楼里的斗诗大会是极为有名的,其实无非是一些文人墨客、翩翩公子们曲水流觞、吟诗对赋罢了。
这样的活动平日里其他地方也有不少,然有瑶琴姑娘亲自起舞助兴,那就另当别论了。
瑶琴姑娘不仅琴艺高湛,舞姿更是帝都一绝,无人能及。一些见过她跳舞的男人甚至许下非瑶琴娘子不娶的誓言。
不过瑶琴姑娘生性高冷淡薄,倒是从未流露出对哪位男子的特别情愫。也正因如此,那些纨绔子弟们都各各满怀信心地追逐着,盼望有朝一日得佳人青睐。
朱窕每个新年都是在帝都度过的,对于此传闻自是熟悉的。她也早就想一睹瑶琴姑娘的芳容,如今听了安木淳的话自是心里痒痒:“你真能带我见到瑶琴姑娘真容?莫不是哄我的吧?”
安木淳笑了笑:“话安某已经说到这儿了,至于信或是不信,那就看朱小姐您自己了。”
说罢从椅子上站起身:“我瞧着朱小姐的病已无大碍,待会儿我让人熬好了药送过来,朱小姐若想去凤雀楼,最好还是喝了那药为好。安某配的药,应该没有御医们配的那么苦。”
安木淳说完这些话,对着徐砚琪和朱窕再次施了施礼,转身出了屋子。
朱窕却还觉得有些像是在做梦,安木淳那家伙竟然说要带她去见瑶琴姑娘,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她偷偷跑去凤雀楼多次了,却是一次也不曾得见真容,明晚她真的能够如愿?
而且,她现在还生病,若是偷偷溜出去给阿姐知道了,定然是要责罚的吧?
可若是不去她又觉得心里痒痒,不管安木淳说的是真是假,只有去了才知道啊,万一是真的呢?
一番思索,朱窕将目光落在一旁的徐砚琪身上,挽上徐砚琪的胳膊讨好地乞求道:“大嫂,明晚你陪我去凤雀楼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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