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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轶接住虞盛光坠落的身子,她轻的几乎没有重量,在抱住她的瞬间,却有一瞬间潮涌的感觉从心内袭来,冲刷到喉头和四肢百骸,让人酸软,几近虚脱。
攻城后几乎没有休息,申时轶坚持日夜兼程,跑死了两匹骏马先自赶回来,因为他已不能再忍,自己失踪又回大军的消息是向洛阳城封锁的,现下前方大事已定,他早回来一天,便可让她少受一天揪心的苦楚。
或许只有少年时,才会对情爱有如此不计一切的狂热、信任和执着。但他确是想在自己老于世故之前,就这样像火一样的燃烧一次。
现在他回来了,抱住她,由衷得只感到满足。
当他被贬谪到远方,在前线奋勇杀敌、重塑自己的骄傲的时候,她何尝不是在饱受着命运的强压和折磨,有些东西永远的残破了,遗憾难免,但当他看到她跪在佛前的时候,有一种认知传达到心间,那甚至是令人惊喜的。
唯有彼此近乎偏执的坚持,才无愧他们已经经历的分离和苦难,才能让他们在此时毫无隔阂得拥抱在一起,像重新啮咬住彼此的断裂的圆。
扎姬夫人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她认出了申时轶,跳到案子上,尾巴竖起,娇娇得唤了声,“喵儿……”
虞盛光不知不觉中已经醒了。胸前贴的是还带着尘土气息的布料,那下面是一片炽热的胸膛。扎姬夫人在旁边喵喵的叫着,她不愿意睁开眼,将脸埋在这久久不曾闻到、却一直在记忆深处的熟悉的男子气息里,一道濡湿的泪痕滑过眼角。在心里头默念着。
申时轶。
真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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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脸色微沉,看着下面跪着的自己最喜爱、也最得意的孙儿。战场上归来,人变得不大一样了,一张黝黑的、皲裂了皮肤的脸,那双眼睛依旧是锐利的,像能刺进人的心里,她想到自己第一次觐见太宗皇帝,那人的眼睛便是像这般,让人无出遁形的威严,这孩子才十九岁,但女皇毫不怀疑,他当比年轻时的太宗还要多一份成熟。
“为什么要瞒着朕你还活着?”
“怕再有行刺的事发生。”申时轶沉着得道,“孙儿在前线打仗,不想还时时要分出心神来应付刺客。”
女皇冷嘿,“孙儿。”
“血是不会改变的,无论陛下您怎样处置我,我身体里依旧永远流着您的血。您的一部分,在我们身上存在。”
霍昭沉默了。
“崇元向朕告发,说她听到济宁侯派人暗杀你,你怎么看?”
申时轶道,“孙儿回去之后,着人调查那行刺之人的身份、背景,他二人已死,军籍乃是假造,当是有人豢养的死士。至于是谁,尚无其他凭据,孙儿不敢妄言。”
“见过你父亲没有?”
“还没,但已着人向王府通报。”
“你四伯伯一家不在了,朕有意让你父亲进宫,申时轶,你觉得如何?”
“率土之下,莫非王臣。陛下若是已有决意,父亲唯有从命。只是他年纪大了,体弱多病,时常心悸,还请陛下念在骨肉一场,别要让他过的那么苦。”
霍昭没有说话。
一时道,“你回去吧。至于你不招而回,朕且想一想,当如何处置。”
申时轶退下后,霍昭唤来姜影儿,“他来面圣之前,先去见了谁?”
“殿下去了明宣殿。”
女皇冷嘿。
“朕老了,他们一个个迫不及待,都来算计。”女皇缓缓得,“影儿,宁宜殿的那场火,你觉得会是谁?”
姜影儿跪下,“微臣不敢胡乱猜疑。”
“朕命你说!——呵呵,申时轶也学会用官话来搪塞了,怕再被行刺,多么好听,是想威胁朕,让朕害怕申家的人都死光了吧!”
姜影儿知她智多变疑,轻轻道,“微臣觉得,以殿下的为人,不会是戕害自己伯父的人。”
女皇目光如电,“那么济宁侯呢?”
姜影儿跪伏到地上缓缓道,“陛下,或许这真是一场意外。”刘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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