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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冷下来,若大的地屋瞬间没了声响。
西门碧迅速闭了嘴,向旁边示了个眼色,守西侧门的王氏噗通一声跪在宇文桦逸面前,说道:“王爷息怒,是奴才错了,奴才在平乐山庄见到恒乙在给二小姐清洗亵衣亵裤,所以就,就……”
桦逸王痛苦地闭上眼,眼前浮现出他们亲热喂食樱桃的情景。
“你少胡言乱语,栽赃陷害。”婉奴跳起来指着她骂道:“我们出门前荷香已经将所有衣服洗干净晾着,只是吩咐他晾干后帮忙收拾进屋。你们想陷害我这个理由是不是太牵强了?好好动动脑筋想个更好一点的理由好不好?拜托。”
“是是是,王爷,小姐的衣裳是奴婢早上离开前洗好的,还有许多丫头可以作证。”荷香跪着向宇文桦逸面前爬了几步,她扫了眼旁边的丫头,个个都垂下头去,没人敢说话。
王氏抬起头理直气壮地指着恒乙,说道:“我没有说慌,你可以问恒乙自己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恒乙欲言又止,瞅着小姐,害怕越描越黑,动了动嘴终究没有说出口。
南宫婉奴见他不反驳,定有什么难言之隐。哼,撒泼谁不会。
她眸光一转犀利地盯着西门碧,挑高声音道:“你们来来回回整出这么多事情,不就是想我解除与桦逸王的婚约么?那就解除吧,谁稀罕,送给你南宫诗琦好了。”婉奴眸光一转,灼灼地盯在南宫诗琦身上,她惊得后退一步,没想到以前那个唯唯诺诺的婉奴这几天会突然强势,让她都难以招架。
桦逸王面色更加冷冽,似乎随时将揎起风暴。
“说清楚就好了,母亲不是不讲道理之人,毁了清誉不好,会永远被人戳脊梁骨。别像你娘一样不守妇道,先勾引我们家老爷,有了身孕以后老爷才被迫将她娶进南宫府,你是南宫府的女儿,别学你娘不守规矩就好。”
“西门碧,你放弃……”南宫浦双手颤抖地指着她怒声呵斥,刚才他不明白原由一直未出声,她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居然敢揭他的老底儿,这个死性不改的东西,上次是惩罚轻了,仗着娘家的势力越来越放肆。
西门碧似乎还不知道南宫老爷站在后面,刚才只为‘教育’婉奴无意中牵扯到了南宫老爷,现在见他发怒,微微低下头,收敛了张扬跋扈的阵势。
南宫婉奴瞅着她发怒的爹爹不再说话。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是这样的吗?她的娘是靠怀了她才进入南宫府?难怪自己都不知道娘的娘家人在哪里,她心一松没了底气。
她默默弯下腰去扶恒乙,恒乙怜惜地看着她,让开了她的手。
南宫槿榕示意,两名家奴上前扶起恒乙,恒乙苍白的唇缓缓翻动着,“小姐,对不起……”
奶娘踉踉跄跄从地上爬起来,荷香迅速扶住奶娘,见自家小姐离桦逸王很近,她没有上前去扶她。她再瞧着旁边地上趴着的余氏,平时耀武扬威的,此时像傻了一般,她们家小姐也太胆大了,敢在西门夫人面前将余妈妈打得爬不起来。
“屁股都开花了,还给我说什么对不起?”她这样奚落地一说,站在后面的宗泽王差点笑出声来。
宇文宗泽瞅了一眼宇文桦逸,理解他既想做人家的女婿,又想维护她的心上人不受委曲,于是上前两步说道:“南宫伯,本来南宫府惩罚家奴本王管不着,但是要是惹怒了桦逸王,那就另当别论了,这事怎么处理?你看着办,既要给婉奴一个交待,也要给桦逸王一个顺气儿的理由。”他说罢离开了地下室。
“是,老臣定当秉公处理。”南宫浦恭敬低头回话,回头瞪了西门碧一眼,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前面的事还未了清,在这节骨眼上又生事端。
“来人,”南宫浦冷喝一声,几个家奴应声上前听命,“把地上的奴才和西门氏拖到家庙祠堂去,吃斋诵佛闭门思过三个月,不得私自离开祠堂半步,违者家法侍候。”
“是。”
“老爷……”西门碧甚是委屈地挤出两滴泪,见老爷不理她,回头向桦逸王声泪俱下地解释着:“桦王爷,臣妇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管教管教恒乙,让他识本分,只管做婉奴的陪读,不要与她走得太近,让人误会,家中杂事让婆子婢女们去做就好,叫他不要插手,臣妇没有别的意思,王爷息怒啊。”
西门碧上午经过平乐山庄时听王氏说,早上婉奴与恒乙走得亲热,桦逸王很生气,于是她就顺势点了一把火,让恒乙承认有私情,答应把婉奴许给他。哪想这个王爷在关键时候止住她把话说下去,看来,他虽吃醋,却并不想放开婉奴。
桦逸王冷面若千年寒冰,眸锋扫过西门碧与南宫浦,让他们不寒而栗。他疼惜的眸光回到婉奴身上,伸手握着她的手走出地下室,她没有挣扎,任由像铁钳一样的手紧紧握着。
南宫诗琦握拳跺脚瞪眼宁眉恼怒抓狂不已,干瞪着眼见他们握手从自己身前走过,桦逸王与宗泽王瞧也没有瞧她一眼,好像婉奴做错什么事他都会原谅。最可恨的是自己的哥哥也像吃错药一般,倒向南宫婉奴,在她眼里她的哥哥变成了一只势利眼的狗迎合着桦逸王的喜好。
走出后院,宇文宗泽转过身,见婉奴挣脱出桦逸王的手。宇文宗泽勉强笑着,伸手拍了拍桦逸王的肩,自嘲道:“唉,没想到二弟在南宫府这样受欢迎,皇兄讨了个没趣儿,今天到奴院定是没有好果子吃,识实务者为俊杰,皇兄还是勇退了,我先告辞一步。”
“好,改时间与皇兄聚一聚。”桦逸王唇角微弯,抿上浅浅笑意。
“好,”宗泽王回头对婉奴说道,“婉奴,改天见,希望下次能见到你灿烂的笑脸。”
“笑脸,现在就可以给你,不用惦记了。”她说罢莞尔一笑,伸手大方地做了个拜拜,然后转身向自己的奴院走去。
宗泽王挑了挑眉,眸光还定格在那一抹笑意上,那醉人的酒窝似乎仍在荡漾……刚才还剑拔弩张,说莞尔就莞尔?还真能能屈能伸。
桦逸王瞅在她的笑脸,然后回头看向宗泽王,宗泽王回头,挥手说道:“走了,替我向槿榕道一句别。”
“嗯,好。”他目送皇兄的背影离去,转身跟着婉奴向奴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