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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凝昔如此直白的一番话,直接将玉无瑕从天堂打下地狱,他刚才还忐忑期待的真心被她的话语冰封,一双黑眸复杂而痛苦,想要问她为什么,可是看着她那一双无情的眼眸中,话到嘴边,却问不出口。
“玉凝昔,你真是一个没有心的女人。”他冷冰冰的丢下一句话,甩袖便走,如同一头受伤的狼王,只愿独自舔嗜自己的伤口,不想此时的落魄和受伤被属下看到,这是他的骄傲,但是,玉凝昔却从他离去的背影中看到了亘古的孤寂和冰封。
此时此刻,他必定十分痛苦吧,他的父王已死,唯一的亲人都被他亲手下狱,而她却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欢喜与温暖,刚才,他问她是否喜欢这里的时候,眼睛是那么亮,充满期待,这一间华丽得如同仙境的房子,一定是他特意用心布置的吧,只为给她一个惊喜,可是,她呢,她却做了什么,以最真诚的言语为利刃,一刀一刀的凌迟着他么?
想到这些,玉凝昔心如刀割,险些掉下泪来,她呆呆的看着那栩栩如生的百鸟朝凤图,心乱如麻。
“小姐,要不,去看看玉无暇吧。”一连过了两个时辰,外面的天都已经黑透了,可是自家小姐却依然呆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那一根摆在妆台前的步摇发呆,红巧有些担心,不由得出口喊道。
半响之后,玉凝昔终于开口了,声音幽幽,似乎限入了久远的回忆,但内容却是答非所问。“红巧,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到玉无瑕吗?”
红巧虽然不知道玉凝昔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顺着答道:“嗯,说起来,那天他把奴婢都吓了一跳,幸亏小姐冷静,这才救了他一命。”
玉凝昔想起那天的情形,难得的在嘴角扯了抹微笑,“那天,我祈祷天上掉银子,结果银子没掉,倒是掉进个玉无瑕,你说,这是多么奇特的缘份。”
红巧也难得露了抹笑意,道:“就是因为有缘,所以小姐才会遇到他,然后救了他。”
“其实,我当时救他并没有想过让他回报什么。”玉凝昔叹了口气,“但是这一年多来,我却越来越习惯了他在我身边,若真说救命之恩,那次,他为我挡了一箭,在鬼门关外游走了半圈,也早已经还了。”
“小姐,别想那么多。”红巧叹气劝说道。
玉凝昔却自顾自的继续道:“他在我身边这么,其实他偶尔流露的情意,我也有所感觉,但是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他对我的一种依赖,等他年纪更大一点,更成熟一点就会明白的,所以并没有再意,哪知……”说到这,她的声音中带着哽咽,情绪波澜起伏,剩余的话却再也说不下去,因为事情已经发生,已经无法再回到当初了。
“小姐……”
玉凝昔顿了顿,调整好情绪,却继续道:“你看这个步摇,上面的凤凰雕刻的栩栩如生,凤嘴衔着珍珠,珍珠串接而下,最底以椭圆形白玉收尾,光这工艺,就花了很多心思吧。”说到这里,她话锋一转,又道:“然而,这个却并不是白玉,而是瓷片,这是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用来替他剜掉胸口箭头的瓷片,上面还沾着他的鲜血,就这么一件东西,他却一直保存至今,红巧,我……”
玉凝昔泣不成声,她想起,刚才,玉无瑕就是站在这梳妆台边的,他的手有意无意的抚着这?子,他一定是希望能亲手给她带上的吧。他们之间又到底是缘还是劫?如果早知有一天,她会将他伤得这么深,那么当初,她一定不会让他留在身边。
红巧却很有眼色的连忙给她递了条手帕,半响之后,长叹一声,劝说道:“小姐,刚才你的话确实太伤人了,如果你担心他,就去看看他吧,他看到小姐去,一定会很开心的。”说到这,她嗫嚅了片刻,又道:“其实,奴婢说句真心话,以世子的能耐,这么多天,也应该也找到小姐了,可是……”她虽然也不相信世子会真的抛弃小姐,但是,这个事实,她却无法忽视,或许,小姐自己不知道她对世子有多在意,但是,她却不希望小姐再受到伤害。
玉凝昔脸上犹带着泪痕,听到这话,却勾了勾唇角,摇头道:“不去,我是担心他,但是我也相信他会自己忍过去,有些感情,既然明知道给不了结果,那又何必要去给他希望,倒不如干脆一些,从此绝了他的念想。”
“至于逍遥渡,红巧,不管是他真不要我也好,还是其他原因也好,我都已经决定要回去一探究竟,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不愿意因为别人的话语而轻易怀疑我们之间的感情。”
红巧听到这话,嘴唇嗫嚅着,终究没有再劝说下去,她的聪明才智比不上小姐,这时候甚至都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或许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自己的生命保护小姐的安全吧。
沉默了良久,她转移话题问道:“那刚才,玉无瑕说小姐是没有心的女人,小姐伤心么。”
玉凝昔摇摇头,道:“便让他这么认为吧,或许,这对他来说,也是一种救赎。”
这时,红巧脑子里灵光一闪,心中暗骂自己猪脑袋,刚才怎么没想到这个问题,“小姐既然和他说开了,那不如,我们明天就走吧。”
玉凝昔却笑道:“傻姑娘,玉无瑕不会让我们走的,明天,怎么可能走得了。”
“那……”
“放心吧,想必不用很久,玉无瑕会明白的。”玉凝昔叹了口气,终究,她还是不愿意和他彻底绝裂,她是一缕来自现代的魂,在古代的亲人,朋友本就不多,她真的很在意这一个她心里当作弟弟的少年,珍惜这一份自以为是的亲情。
而回国的事,便再推迟几天罢,虽然玉凝昔心中着急,但是这时也不得不按捺下来,只得心里头安慰自己,真爱是经得起时间考验的,如果因为她回去晚了,逍遥渡就被别的女人抢走了,那这样的男人不要也罢,而至于,如果是逍遥渡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的话,那她更不能一番冲动就回国了,否则可能会让处境更糟糕。
想通了这些,玉凝昔便也暂时安心在凤栖宫住下了,只想着等玉无瑕气消。
然而,一连过了四天,玉无瑕还是没有来凤栖宫,虽然每天有人伺候,生活安逸又舒服,但她还是有点坐不住了,心里头有点着急,毕竟她也不知道玉无瑕要想通到底需要多长时间,万一他需要一个月怎么办?
一连纠结了一天,到了第六天的时候,玉凝昔下定决心,如果到了晚上,玉无瑕还不来找她,那她就主动去找他。
经过一天焦急的等待,玉无瑕依然没有出现,玉凝昔等不下去了,再这样漫无目的的等下去,天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所以她带着红巧出了门。
门口的侍卫倒是不阻拦,只是面无表情的跟在她们身后,玉凝昔倒是早就料到这情况,也不见怪,红巧却有点生气了,喝问道:“谁让你们跟着的?”
“奉王的旨意,我等随侍左右,保护姑娘安全。”即便是说话,他们也是面无表情,活像两面瘫。
红巧还想再说,玉凝昔拦住了,道:“说他们有什么用,我们直接去找玉无瑕吧。”
勤政殿内,玉无瑕不厌其烦的再一次交待内侍:“如果玉姑娘来,就说寡人正在沐浴。”
他每天一到晚上都要这么交待一遍,那小太监忍了几天,终于忍不住了,道:“是,如果玉姑娘来,奴才一定把她拦在外面。”
玉无瑕听到这话,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他板着脸,交待道:“如果玉姑娘要进来,你不可阻拦。”
内侍:“……”他以为,王每天都交待是想躲开那玉姑娘,可是,王为什么不让拦着呢?如果不是为了躲开,那王为什么不直接传昭玉姑娘呢?以王的英俊潇洒,整个番邦,哪个女子不想嫁给他?内侍越想越是糊涂,他寻思着是他理解不了王高深的想法,所以还是按照王的吩咐去做吧,千万不要自做聪明。
内侍一个人无聊的守着门,看着月亮慢慢的爬上树稍,心想着,王估计又要白费一番心思了,那姑娘估计又不会来。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道身影缓缓出现在月光底下,拉长的影子显得消瘦却也妖娆,内侍顺着看过去,却见洁白如练的月华下,玉凝昔一身浅蓝色衣裳素净却更显高华,身段窈窕,眉目如画,犹其是唇边浅浅的笑意,如同剩开的花,让人一见便失了魂,勾了心。那内侍看了良久方反应过来,移开目光,心里头却想着,刚才那玉姑娘出现的时候,当真是犹如月下仙子,玉姑娘容颜如此出众,难怪王每天都惦记,想来,那月里的嫦娥也不比玉姑娘漂亮吧。
“姑娘是来找王的吗?”内侍见玉凝昔走近,忙不叠的迎上去,道:“您来的真巧,王正在沐浴呢。”
玉凝昔:“……”
看起来她挑的时间真不错,恰好遇上他沐浴。
“那我便等等罢。”玉凝昔笑道。
内侍:“……”
他在考虑,他要不要提醒一下这位玉姑娘其实她是可以进去的,他现在真的很纠结,提醒吧,担心坏了王的打算,必竟王的想法那么隐晦,而他说的太直白的话,那会不会把这位好不容易来了的玉姑娘给吓跑了?可如果不提醒的话,那万一玉姑娘没理解到王的意思怎么办?这真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等了近半个小时了,屋子里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玉凝昔在思考着是不是玉无瑕气还没消,所以在借故躲着她,她寻思了片刻,对那内侍道:“想来王已经沐好了,烦请公公再帮我通报一声。”
内侍想了想,进去了,很快又出来道:“王请姑娘进去。”
说罢,领着玉凝昔往里走,进门是一间大房子,接见朝臣,处理政务都在这里,旁边有休息的厢房,里面还有卧室,总之,到底是一国之君所住的地方,宽阔华丽,又不失威严。
玉凝昔跟着那内侍进去了,却直接往里走,来到一扇门前,那内侍停住脚,恭敬道:“玉姑娘,王就在里面。”
“不过,这位姑娘不能进去。”内侍把红巧拦住了,玉凝昔挑了挑眉,有些迟疑了,诚然,他们之间的事,红巧不掺和也对,但是为何玉无瑕见她不在旁边的厢房,却在后面的房间内,按理来说后面的房间应该不是处理政事的,玉元瑕打的又是什么主意?
她寻思了片刻,深吸了一口气,还是决定推门而入,她都已经站在这里了,再回去不是她的性格,再说,她迟早都是要面对他的,不管他在屋内以什么样的方式等着她,她相信她都可以承受,她的心里承受能力还是很强的,而且,不管怎么说她也相信玉无瑕的人品,相信他不会伤害她,再退一万步来说,便是玉无瑕真的恼羞成怒,想霸王硬上弓,那她也有银针在手,不怕,玉凝昔在心里做好各种打算,终于伸出了手。
红巧却有点担心了,唤道:“小姐……”
玉凝昔笑道:“你出去等我一会,放心吧,不会有事的。”
说罢,转身推门,吱呀一声,门打开了,玉凝昔定晴一看,却并没有看到人,映入眼帘的反而是一个巨大的屏风,屏风上绘有万里江山,画面波澜壮阔,大气磅礴,让人十分振憾,她眨眨眼,这屏风绝对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宝贝,光这一幅画就价值连城了,只可惜,这太大了,她搬不走。
玉凝昔十分可惜的又在心里感叹了两声,这才慢慢的绕过屏风。
然而,出现在她眼前的一幕却……太……太激情四射了,玉凝昔只感觉心里的理智小人被人pia一下,拍飞了,所以她看得眼珠都不会动了。
看到她过来,玉无瑕突然从浴桶中站起,水哗啦一声,湿了满地。他……他正在沐浴,全身光果,水珠顺着他性感的喉结流过手臂,流过胸膛,流过他结实的八块腹肌,再往下,勾成一抹无法言说的诱惑话面。
所以玉凝昔的第一反映是这样的:“别看玉无瑕清瘦,其实还蛮有料的嘛,八块腹肌啊,身材真好。”
第二反映是这样的,“他们之间正纠结着感情问题,结果,她看了他的上半身,(主要是那浴桶有点高,下半身看不到)他不会要她负责吧。”
第三反映是这样的,“不对啊,她才是女的,这情况,不应该是她尖叫闭眼骂色狼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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