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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溪脸上有几道红痕,也不知道是被树枝给挂的,还是被小皇帝给抓的,闻言无所谓的道:“皇上说要砍我脑袋。太后娘娘,你能先让我吃饱了再砍头吗?我不想做饿死鬼。”
穆太后笑道:“你还知晓饿死鬼?”
魏溪点头:“我知道得可多了。不过,相比冤死鬼,我还是愿意吃饱了再死。”
太后差异:“你为何感觉到被冤屈了?”
魏溪的小脸上煞有其事的道:“我又不知道他是天底下最最最厉害的人?义父说天下最厉害的人是皇上,他连我都打不过,怎么可能是皇上?”
也许是‘最厉害的人’触动了穆太后的神经,她笑着笑着眼中又有了泪:“的确,帝王是天下最为尊贵之人。你有没有听说过‘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这句话?说的,就是全天下的土地都是帝王的,统领土地的人也全都帝王的臣子。”
这句话在秦衍之削藩之后就说过,同时他在朝堂上还说对臣子们说过一句话‘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因为要收拢兵权,所以皇帝就让魏家死得不能再死了。
魏溪紧紧的握住了拳头,垂着的眼睫扇动了几下,声线不带任何波动的问:“那太后娘娘您也要砍我脑袋吗?”早知道会被砍脑袋,她刚才应该把秦衍之从树上推下去,虽然摔不死他,至少也要让他断个胳膊缺个腿。
穆太后不知为何叹了口气:“哪怕是皇帝,又岂是说杀谁谁就必死无疑。”她摆了摆手,短短几句话,就觉得浑身无力,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压力坠在心口沉甸甸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赵嬷嬷察言观色,道:“娘娘,这几日您都累得恨了,今日早些歇息吧!日后,皇上还要多靠您照应着呢。”
穆太后疲惫的靠在团花抱枕上:“把人安置好,皇上没功课的时候就领去给他解解闷儿。”
说到底,也只是在行宫里暂住时给主子们排解寂寞的玩意儿,就如同皇宫里饲养的猫儿狗儿一样,实在把主人得罪恨了,杀了就是。皇帝动不得他的皇叔们,动不得朝臣们,几个平民蝼蚁们,还是可以随意揉捏的。
这话不用说,太后明白,赵嬷嬷明白,魏溪更加明白,日后,魏海魏江也会在魏溪有意无意的指点下明白得透透彻彻。
有句俗话,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在高位的人,往往只记得‘水能载舟’四个字,而平民百姓却能够将‘水能覆舟’演绎得惊醒动魄。
魏溪被安排在了宫女们住的房舍,魏海魏江则去了太监们住的地方。因为都是伺候皇帝的人,距离腾云殿不远,大通铺,翻个身就是人墙。
很多宫人们听说有个揍了皇帝的小宫女住了进来,都忍不住来瞧一瞧。要知道,古往今来,揍过皇帝的人屈指可数,揍了之后还全身而退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所以,一直到晚上熄灯之前,魏溪三人一直都在被人围观。
魏江是个心大的,从魏溪爬树揍皇帝的时候,他还想上去给魏溪帮忙来着,如果不是魏海拉住了他,估计今天揍皇帝的人就变成了两个。
魏海在带着弟弟妹妹离家的时候,就听猎户父亲叮嘱过,说凡事多听魏溪的,不知道怎么做的时候,魏溪怎么做他们就怎么做,不会错。
魏海不知道魏溪为何突然发难揍得皇帝狗血淋头,不对,是痛哭流涕。据他观察,魏溪几乎是每一次都朝着小皇帝的脸上招呼,下树之后,他就发现小皇帝那白皙的脸颊上好几道抓痕。就这样,那位领他们上山的赵嬷嬷居然没有当场发火,也是奇怪。
更加奇怪的是,他们在太后面前足足跪了半个时辰,在他都以为他们三人真的要脑袋落地的时候,太后又无缘无故的赦免了他们,真是怪中之怪。
等到第二日,再与魏溪碰面时,魏海就问了这个问题。
魏溪回答得漫不经心:“这有什么好奇怪。赵嬷嬷八面玲珑,我就算犯上,她也不是太后皇帝,她无权杀我,她只能隐晦得对太后说我干了什么,然后再暗示太后杀了我。”
“那太后怎么没杀了我们?”
魏溪这下答得干脆利落:“因为我们还有利用价值。”
你的利用价值就是揍皇帝吗?魏海沉默。
魏溪看出魏海的担忧,笑得狡黠:“没错,我的价值就是揍皇帝,我是大棒;而你们,就是甜枣。”她踮起脚尖来拍了拍魏海的肩膀,“大哥,我的性命就在你和二哥的手上了,你们可得把臭皇帝给哄得高高兴兴,最好,让他对你们言听计从,这样,我们才有活命的希望。”
魏海问她:“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
魏海深深吸了一口气,遥望着腾云殿的斗檐:“小溪你放心,哥哥会保护你!”
魏溪眯了眯眼:“好!”我相信,这一次,我也可以保护好哥哥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