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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鞭子接过来递给一旁的大丫头静菊,脸色都没变一分。
容绍手里的鞭子被老伴儿给卸了,自然也不能举着手不放,讪讪地放下手,气势却不能减半分,冷着脸又瞪了容恪一眼,冷声骂道:“你自己去问那孽障,容家的脸都被他都丢尽了!”
容恪这时候只知道哼哼唧唧地趴在长凳子上,还能问出什么来,老太太在屋子里扫了一圈,就看见容慎偷偷朝自己比了一个手势。
“三小子不懂事你就教,动不动就扬鞭子,那鞭子是对自家人使的?”老太太正所谓是和容慎心有灵犀,几乎立刻就知道这事儿出在容恪不学无术上。
容慎听到这儿,偷眼朝那鞭子看了一眼,才发现竟不是往常用来家法的普通鞭子,而是当年容绍做将军的时候随身带着的铁鞭。这铁鞭抽退过北戎、抽怕过南夷,也惩戒过叛军,这铁鞭每一次扬起都是保家卫国,都是对着外敌和叛贼,从未对大乾的子民扬起过,更别说是自家人了。
容老爷子这是有多气,才能把这一鞭子下去能把人扒层皮下来的铁鞭拿出来。容恪的吊儿郎当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犯得着这么大火气?
容绍这时候也没方才那么生气,脸色缓和下来,却依旧不肯下令将容恪解下来,看了容老太太一眼就撇过头去不看他了。
气氛有点凝固。
容慎这时候忽然打了一个呵欠,声音不大,可是怎奈屋子里太安静了,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声音,更别提是呵欠了,是以这一声竟是十分的突兀,容老爷子几乎是立刻就将视线转了过来。
小姑娘眼角还带着一点晶莹的泪花,看来是困得不轻了,一只手还捂着嘴,见老爷子的目光朝自己看过来,也是一愣,怯生生地放下手,嗫嚅地唤了一声:“祖……祖父……”
“怎么,阿慎丫头困了?”容绍一见软软糯糯的小姑娘白白净净的小脸心就软了下来,语气也缓和多了,这时候像是忘了地中间还绑着个容恪,直接走过来,摸了摸容慎头顶的软发,慈祥又贴心地问道。
容慎有点不好意思,揉揉眼睛好像是强撑着说道:“阿慎原来也没觉着皇宫离咱们家这么远啊,这怎么走一趟就这么累,祖父每天上朝一定很辛苦吧。今日是休沐,祖父也该好好休息休息才是呀。”没事不要搞这么大一个新闻,瞧着这一屋子人,都快被吓死了,再打下去可就出人命了。
容绍脸上的神色越发松动起来,虽然还是冷着脸,可声音已经没有怒气了,回头瞪了一眼容恪,哄孩子似的说道:“还不是那个孽障不争气,净给咱家丢脸。”容绍是个骨子里很有家族意识的人,偏偏容慎“没规矩”,总喜欢“咱们家、咱们家”地叫,倒是正投了老爷子的脾气。
“三哥也是,真要是给祖父气个好歹,又要把自己肠子悔青、寸步不离地守在祖父身边了。”
容恪这人一天没有个正溜,除了身世样貌出众也找不出什么别的优点,唯独有一样,他到是出众的孝顺。前些年容绍生过一场大病,几乎到了卧床不起的地步,这才从战场上退下来,由战场走回到朝堂,安心地留在京里颐养天年。
那时候容恪也还小,却出了奇的成熟起来,每天守在容绍的床边同他说话解闷,端茶送水的事情也从不假旁人之手,都要亲力亲为,后来甚至发展到亲自去看着煎药的地步。
府里最不懂事的小公子忽然变成了小大人,虽然有些事情还是胡搅蛮缠地办下来,却叫一府的人都感到惊讶,几个长辈的都有些动容,只当他终于长大了。哪想到容绍病一好,这人就又恢复了原样,整天撩猫逗狗没个正形,渐渐的大家也就把这事儿全忘了。
容慎这时候忽然提起,倒是叫容绍又想起那时候那个周正成熟的小少年来,加上老太太那边还不依不饶,也就松了口,一旁的小厮赶忙给容恪解下来扶回观雨轩上药去了。
事情这就算是结了,屋里的众人松了一口气,也就各自散去了。
容悦照例是和容慎一起往回走,容慎不明白老爷子怎么就突然发了这么大火,问了容悦,这才恍然大悟。
“还不是因为最近二姑姑要回来了,老爷子怕咱们容府上的几个儿子被二姑姑家的表哥比下去。三哥又不争气。”
她就说吧,同样都是国公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她四姐知道的总比她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