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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开我,你们这群恶贼!原来都是串通好的。”小叫花恶狠狠地盯着东陵馥和她身后忽然出现的男人,厉吼道。
眼见四周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她挣扎着求助道,“各位叔伯婶子快救救我,这群恶贼欺负我这么个小女子,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阵吵嚷的喧哗声中,小叫花被带到了玉面公子的身旁。只见他微微蹙眉,却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示意了一眼旁边的护卫。
下一刻,护卫便随手拿了块擦桌的抹布,将她的嘴封了起来。
一见混乱的局面稍稍得到控制后,客栈掌柜即刻便跳了出来朝着众人赔上不是,“方才的事,惊扰了各位客官,真是抱歉。大家不要再围观了,都各自散去吧。该”
“若是被巡逻的衙差看见,还以为小店内有人在蓄意闹事。这得要封店配合调查,我们是小本买卖,可经不得被带去府衙受审。”
“掌柜,客栈内所有的损失都算在我的账上,我们这几人要在这里谈些事,不想被打扰,不知掌柜可否行个方便。”玉面公子说道间,身旁已有人拿出了一袋银子递至掌柜面前蹂。
接过沉甸甸的银袋子,掌柜脸上瞬间堆满了笑容。这些银子,是他在这里开两辈子的客栈都赚不来的。
朝玉面公子应了一声后,他赶紧招呼着店小二前去安抚疏散其他客官。
便是瞬间,本堆满客人的大堂内,就只剩了东陵晟,东陵馥与玉面公子等几人。
临了在离去时,掌柜瞥了眼大堂中的几人,气氛可真叫一个诡异。
微顿片刻,他只留下了一句话,“三位客官消消气。依小老儿看来,所有的矛盾皆源于那个小叫花。该送府衙的就送府衙,可不要因此伤了和气。”
“另外,我家是小买卖经营,打坏了东西可是要赔的。”说完,这掌柜便转身一溜烟的消失无踪,敢情是避祸去了。
此时,客栈大堂内一片沉静,唯有几人呼吸时的浅薄之声。
忽然间,东陵馥与玉面公子一同看向了东陵晟,凝声问道,“皇叔,他(她)是谁?”
此话一出,二人错愕中竟又颇为默契的一同道,“你是东陵馥(东陵钰)!”
霎时,他们已同时瞪大了双眼看着对方。
*****
重新传唤小二上了一桌新菜后,大家便围坐在了一张桌上用膳,可东陵馥看着满桌的菜肴却没有一点胃口。
见皇叔与东陵钰二人聊得投机,东陵馥刚开始还会仔细倾听,可随着二人聊起国家政务,以及行军打仗的兵法后,她便觉全然不是自己感兴趣的话题。
低眉静凝着桌上的菜肴,她已开始心不在焉的走神起来。
方才的小叫花名唤喜鹊,在她的一番劝说下,东陵钰在客栈内给那女子定了一间厢房。
此刻,喜鹊已被带了过去,由东陵钰的护卫在外看守。他执意要将这女子带回帝都,交予府衙审问治罪。
“怎么不吃?是不满意这里的饭菜吗?”
听闻一道低醇的嗓音透着抹淡淡地宠溺传入她耳中,东陵馥猛地抬头将目光迎向了东陵晟。
此刻,他正微蹙了眉看着自己,而一旁的东陵钰亦是在轻笑着打量自己。
微显窘迫的一笑,东陵馥应道,“好像是饿过了,已经没了感觉。倒是皇叔不也没吃多少吗?你们边吃边聊,不用在意我。”
本以为说些关怀的话语,便能将这个话题应付了过去,谁知东陵馥见皇叔的脸色已是愈发暗沉清冷。
他生气了!
正待东陵馥心中生了丝焦灼之意时,却见东陵钰微微一笑,“没想到我离开了这么多年,皇叔与皇姐的感情还是那么好。皇叔依然这般宠溺皇姐,皇姐依旧如此惧怕皇叔。”
等等!
这小子在说绕口令吗?这又是皇叔,又是皇姐的。
在脑海中将他方才说的话细细理清后,东陵馥明白了其间的大概意思。
在她还未穿越来之前,皇叔就与云萝感情亲厚,云萝虽骄纵跋扈,但对于皇叔还是颇为忌惮。
“还记得曾听宫里的老嬷嬷说起过,皇姐才出世尚在襁褓中那会,皇叔刚把你抱在怀中,你便尿了皇叔一身。”东陵钰微挑了眉,在一旁继续补刀。
闻言,东陵馥顿时满脸黑线。
瞧着东陵钰一副颇为得意的模样,她终于知道云萝为什么会恶整这小子了。
“都是儿时的事了,没想到你还记得。”东陵馥执起竹筷随意夹了一个鱼头后,便直接堆在了东陵钰的面前。
“见你方才一直顾着说话,也没怎么吃东西。这家的鱼做得很不错,快来吃个鱼头,还能补补脑让人愈发聪慧。”
东陵馥补充完后,便埋头开始吃着自己碗中的菜肴,摆出一副谁也不要来理她的姿态。
瞥了眼一旁悄悄置气的女子,东陵晟也未多说什么,便又往她
碗中添了一些菜,轻责道,“不许挑食。”
转眸看向东陵钰,他嗓音淡淡,“按照北胤律法,已前往封地的诸侯王爷是不能随意返回帝都的。”
“你这次虽已奏请回帝都看望皇上,但皇嫂到目前为止并未准允。若你现在贸然进宫,必是名不正言不顺。”
闻言,东陵钰急切地开口道,“皇叔提醒的甚是,这次是我鲁莽了。”
“我没听取皇叔的建议,只顾忧心着父皇想回来看望他,并未考虑得更细致周全些。依皇叔所见,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他明白皇叔所说的名不正言不顺是什么意思,温敏彤与东陵晧本就不待见他,所以这些年,他从未踏足帝都。
他虽身在封地,却也暗中调查着从前在皇宫里他险些被害而亡的那几次,是不是皇后所为。
皇后为确保东陵晧的太子之位,必会不择手段。
此番,本就是他罔顾法理在先。在这般尴尬的时候回帝都,他若被冠上欲与太子争夺皇位的罪名,将是灭顶之灾。
“本王派人捎带书信约你到清风原,正是为此事而来。”东陵晟虽不紧不慢地道着话语,可他了然于心的从容模样,却是给东陵钰吃了一剂定心丸。
“请皇叔指点一二,东陵钰感激不尽。”
许是少时便远离帝都与皇宫的原因,东陵钰虽看上去是乃标准的翩翩贵公子模样,但他的话语间,竟全然没有皇家纨绔子弟的脾性。
一旁的东陵馥听着虽有诧异,可也对这位皇弟的看法有所改观。
东陵晟微一颔首,便道,“一月前,本王曾看过兵部提交的一份依照云熙府将士阵亡人数,所发放的抚恤金报告,那上面呈报的人数仅为五千人。”
“若是本王没记错,云熙府半年前曾有过十万乱军来犯。当时,知府上报的伤亡人数是五万将士。”
闻言,东陵钰顿悟皇叔话中所意。
云熙府为他的封地,可朝中却有人蓄意谎报阵亡将士的人数,以苛扣抚恤金。
事关重大,他为此回帝都彻查乃是尽忠。再则,他是皇上的儿子,看望父皇乃是尽孝。
如此一来,他此番回帝都便是再名正言顺不过了。
“东陵钰谢过皇叔,今日之恩必铭记于心。”东陵钰思虑了片刻后,紧锁的眉头终是舒展了开来。
不过,一旁的东陵馥却是听得云里雾里。
她好像是明白了,却又不太明白,似乎皇叔的目的不止是帮助东陵钰这般简单。
*****
微显颠簸的蓝色马车上,东陵馥瞥了眼坐与自己身旁的女子后,便伸手倒了一杯暖茶朝她递去。
忙接过茶杯,女子略显生怯的笑道,“多谢姑娘。”
此刻,这名说话的女子便是之前客栈中小叫花。她在东陵馥吩咐下人的一番打点过后,已换上了一身干净衣裙,挽着素简发髻。
而她斑驳蒙尘的小脸也因净水清洗,现出了一张秀致的容颜。
从之前的一席简单对话中,东陵馥得知这女子并非是小偷,而是因逃婚才被逼出走流落街头,所以她恳求自己帮助她。
喝下一口茶水后,女子紧了紧捧着茶杯的手,低眉道,“姑娘不嫌弃我是乞丐,还待我这么好,喜鹊感激不尽。”
东陵馥微微一笑,便道,“也不是什么大事,若是旁人遇见姑娘落难,想必也会出手相助。”
“姑娘愿这般相信我,我自是不敢对姑娘有所隐瞒。”眸光轻轻一凝,喜鹊又道,“我家尚有两个姐姐与一个弟弟,母亲早年病故,便是父亲一人拉扯我们长大,家中日子很是清苦。”
“为补贴家用,我在十岁那年同两个姐姐一道被父亲送入了县上的福贵人家做丫头。此番父亲又要将我嫁给一个生意失败,且死了老伴的老头子,去给他冲喜。”
喜鹊掏出腰间的帕子,低啜着朝眼梢的泪光擦去,嗓音已是又凄又哀。
闻言,东陵馥皱眉轻叹道,“怎么会这样?”
低眉收住泪意,喜鹊吸了吸鼻子,继续道,“那上门的媒人说,她将方圆百里内尚未出嫁的姑娘的命格都找人算了一遍,就数我的命格最硬,能冲他家的煞气。”
东陵馥虽未说些什么,却也微微蹙眉,这古人的封建思想,还真是根深蒂固。
“听闻若愿将我嫁到罗府,便可获得一定的报酬,父亲二话不说便答应了这门亲事。”凝眉轻咬着唇瓣,喜鹊微有怨愤的开了口。
“所以当晚,我便悄悄地从家中出走,扮作小乞丐混人耳目,一路流浪到了清风原。”
看向一脸泪痕的女子,她缓缓开口道,“现在你有什么打算吗?”
抬眼对上她的目光,喜鹊踌躇了片刻后,便道,“如今,家肯定是不能再回去了。要让我父亲抓到我,他定会将我打死。”
“若姑娘能收留我在府中为婢,喜鹊愿做牛做马
报答姑娘的大恩大德。”
看着女子眼中的恳切与期盼,东陵馥瞥了眼一语不发的东陵晟后,便微微思疑了一番。
她虽救了这女子,可她并不能擅自做主将喜鹊留在摄政王府为婢。
拍了拍女子的手,东陵馥轻笑道,“之前擒你的那位公子许久未回帝都,府中想必正缺人手。我替你同他说说,让他收了你在府中为婢,可好?”
见东陵馥虽不能将自己收入府中,却也替她想了一条出路,喜鹊忙点头谢道,“多谢姑娘愿出手相助,喜鹊愿意。”
“好,那一会回了帝都,我便去同他说。”
许久,待马车队伍缓缓驶入帝都后,已是晌午时分。一路随着马车来到东陵钰位于帝都的府邸前,东陵馥在马车停下后,便拉着喜鹊一道下了车。
将这女子拉至正下了马车的东陵钰身前,她微微一笑,便道,“方才我在马车上将喜鹊的事都详细的了解了一番,这女子身世凄苦,此番又是逃婚而出,已不得再回去。”
瞥了眼男子静凝的眉眼,她又道,“我刚才想了想,若是让她自行离去,她一介女子孤苦无依,恐怕又得遭遇旁人所欺。这样的话,不如由你将她收入府中为婢,至少也不会让她流落在外。”
闻言,东陵钰面有难色的看了眼一旁低眉不语的喜鹊,便问道,“你会做什么?”
“我可以做烧火丫头。”喜鹊抬眸,即刻便应了他的话语。
微微迟疑了一番,东陵钰终是点了点头,“嗯,那就这么办吧。”
见他准允了自己入府为婢一事,喜鹊忙急言开口谢着。
眉眼淡淡地瞥了眼她,东陵钰又道,“我此番将与皇叔一道进宫看望父皇,皇姐可要一同前去?”
不着痕迹的看过一旁的东陵晟,东陵馥应道,“我今日有些疲累,便不去了,我先回摄政王府。”
“也好,皇姐此番前来清风原接我,已是辛苦,你便好好休息一番吧。”朝她颔首一笑后,东陵钰便行至一旁朝下人吩咐着安顿喜鹊一事。
见此番只剩了她与自己,东陵晟忽的微眯了双眸,问道,“你这一路神神秘秘的藏着什么东西?”
闻言,东陵馥略显尴尬的一笑,“哪有什么秘密,就算有也是想给皇叔一个惊喜。”
说完,她便转身上了马车,朝乐珊吩咐道,“送我回王府。”
将马车的帘幕一掀,她又道,“皇叔快去忙吧。”
片刻功夫,待马车徐徐驶出一段距离后,东陵馥才掏出了怀中藏着的物件。
细细打开包裹的丝绢,那静躺在丝绢中央的物件,正是一枚剑穗。
而这枚剑穗并非是霍昕上次交给她的那个,而是从皇叔别院的长剑上取下的剑穗。
一路回到王府后,这女子刚下马车,便急急地来到自己所住的厢房,朝正在屋内收拾东西的女子问道,“玉岑,我的剑穗找到了吗?”
*****
长倾殿。
待东陵晟与东陵钰乘着马车进宫来到长倾殿时,皇后温敏彤与太子东陵皓也正来了殿内探望仍昏睡不醒的东陵烨。
缓缓越过垂在内殿的明黄帐幔,东陵钰已是顿住步履,朝了龙榻旁的二人躬身一揖,“儿臣见过皇后娘娘,见过大哥。”
闻言,温敏彤不紧不慢地回转过身,幽幽地打量过这个已生得清雅的男子,嗓音微冷的应道,“是你。”
“儿臣听闻父皇遇刺后一直昏睡不醒,心中极是担忧惦记,便快马加鞭的赶了回来。”东陵钰低垂了眉眼,温淡应声。
“还真是孝心可嘉。”慵懒的瞥过眼不再看他,温敏彤兀自行至一旁的红木椅上坐了下来。
见母后已在一旁坐下饮茶,东陵皓淡淡地朝东陵晟行过一记礼后,便冷眼扫量着东陵钰,哼笑道,“你此番归来,除了长高不少外,脾性也不同了。”
“臣弟在封地多年,接触的都是当地的市井百姓,若性子习惯有些粗犷乡野之处,还望大哥见谅。”东陵钰微微一笑,不急不恼的应声。
眸光朝前一探,他看向了那个静卧在龙榻上,眼圈乌黑,消瘦至极的男人。
眉间轻凝,东陵钰朝前走出几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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