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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我去给你开药?左王八也不告诉我你得什么病,是不是最近有压力?”
安厦摆摆手就躺在床上,“我没事,休息休息就行。你上班去吧不用来看我。”
谢知正坐在床边握住了他的手,“你不告诉我,我就不会走!”
安厦很想将手抽出来,但无奈这时他的力气根本不允许他这么做,于是索性就任他握着,他觉得谢知正掌心的温度很高,也不知是不是他的手太凉。“没事,就肠胃炎而已。躺两天就好。”
见安厦没有推开他,谢知正以为安厦多少不再抗拒他,于是试着将手移到他的小腹,那里贴了好几个连着线的小薄片,他的指头在那些薄片间穿梭,“既然肠胃炎,为什么左王八蛋给你肚子上贴这么多这个?像是测心脏用的,但心脏怎么会在肚子里?那个二百五,真当自己是大夫?”
安厦皱皱眉,总觉得谢知正像是能猜到什么似得,他有些紧张。不过谢知正的手指在他平坦的腹部来回绕着,他很心虚,但不明白为什么却又有些踏实。似乎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小肉囊也能感觉的到,觉得被摸得很舒服因此心情不错,以至于安厦现在一点儿都不觉得胃里难受。
但他依旧心虚大于踏实。
安厦推开谢知正的手,试图侧躺。但谢知正连忙又握住他的手。安厦没动,却闭上眼,“差不多你上班去吧,这儿有文博在。”
“文博?”谢知正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觉得有点儿耳熟,“他叫左文博?”
“嗯。”
谢知正觉得安厦很虚弱,也许没有什么力气说话,于是看看时间准备先上班,“我去公司看看,中午休息的时候过来看你,顺便买些吃的拿来。墙边儿放着我拿来的衣服你换穿,晚上再给你带点儿合适的衣服。”
“嗯。”安厦似乎并不排斥,他平躺着闭眼休息。谢知正嘱咐什么都用“嗯”来回答。一点都见不到昨天的暴躁和凶狠。
谢知正却依旧不放心,“左王八……不是,左文博又不是挂牌大夫,下午我联系到消化科的教授办理贵宾病房你跟我转到医院去怎么样?”
安厦摇摇头,“不去,还是这儿清净。你赶紧上班去吧我想睡觉。”
安厦难得的对着他没脾气,谢知正很高兴。因此并不想继续跟安厦念叨没完,他恨不得安厦的每句话都听,更想听到安厦更多的嘱咐他。
于是谢知正趁机弯腰吻了下安厦的额头,拍拍他的手背,“那我去公司,晚上来看你。”
“嗯。”
谢知正开心的绕路回家冲了个澡顺便换了衣服,去公司后已经迟到了。
“安厦怎么样?今天还是没来上班,肠胃炎严重么?晚上下了班儿我去看看他。”曹云洲见到谢知正后问他,“你们关系变好了?上个月在公司我看见你按着他……”
谢知正得意的抿着嘴一笑,“啊!安厦情况还算稳定,就是吐得厉害,大夫说住院十天,也没别的事儿就是得休息。以前傻,总是担心被拒绝,现在看来无所谓,只要我能坚持就一定没问题。”
“你看起来心情不错,有好事儿?是因为安厦?”曹云洲跟在后面问。
谢知正即便再装着平静,但也难掩面部的笑容。“嗯。”他无意识的学着安厦的方式。
曹云洲暗自笑了笑,又问:“安厦在哪个医院?下了班儿我去瞅瞅。”
谢知正果断拒绝,“不用去,我一个人去就行了。人多太闹腾。”
曹云洲没再追问。他觉得谢知正能走到这一步不容易。从还在学校时就藏着掖着小心翼翼的时候,到找不多安厦时的惊慌失措,这次又能跟安厦在一起,终于表明心意,他简直是人生的赢家。
于是曹云洲也不想晚上去当电灯泡,能给哥们儿创造机会就必须创造!
下了班儿的谢知正带着持续了一天的好心情跑到商场给安厦买了一些用得着的舒适的衣裤和日用品,顺手还去买了很多的进口水果,还有进口牛肉。
他拎着好几袋子东西终于到了左文博研究室的时候,发现里面儿的床上根本没人,就连左文博都不在。
去厕所了?谢知正想。
他将东西整齐的归置在一旁的空桌子上,接着坐在那里等。
但是一直等到晚上十点的时候安厦也没有回来。谢知正开始担心。他不停的给安厦手机打电话,但对方一直显示不在服务区。操他的左文博把安厦带哪儿去了?
谢知正开始坐不住,他几乎快找遍这栋研究大楼。
就在他正要报警说人口失踪时,他看到远处左文博和安厦慢慢走过来。
谢知正干上前,“去哪儿了这么久?急死我了!”
安厦看了眼他并不意外,“去前边儿抽了两管血。”
“怎么这个时候才去?”谢知正问。
“白天人多。”
谢知正一直噗通着的心终于平静下来,晚上他继续陪着安厦,第二天早晨给安厦削了水果后才返回家冲澡换衣服接着上班。
等到晚上他继续去左文博的研究室等着安厦。
又是到了十点安厦依旧没有回来。谢知正不急,白天前边儿医院人多,大概又是晚上去做检查。
但等到十一点的时候他们还是没有回来,谢知正尽量说服自己安厦身边儿有左文博应该没事儿,但他依旧坐立不安。
到了十二点,研究室的门推开了。
“安厦怎么这么晚……”谢知正快速站起来走上前去迎接安厦,却发现进来的只有左文博,“安厦呢?”
“安厦?”左文博一身烧烤味儿,“走啦!白天就走啦你不知道?他昨晚没跟你说?”
第三十三章
“走了?”谢知正脑子嗡的一声,“你他妈不是说要在这儿住十天,怎么突然走了你也不拦着?他走了你怎么给他检查?你他妈是不是把安厦怎么地了?”
左文博也提高了声音,“嘿呦!安厦没告诉你,你他妈跟我这儿撒什么野?昨晚一整晚你跟他呆着,人走了你冲我发火?省省吧谢知正!我说住十天安厦非要走我有什么办法?腿长他身上我是能给他打折了啊还是能给他截肢啊?你他妈有问题自己解决去跟我这儿你有完没完!”
谢知正着急压不住火,“要不是你非得私自给他检查我给他送贵宾病房他至于么不声不响就走了!你有什么资格私自给安厦做检查,有什么资格随便给他点滴,有什么资格随便给他安排检查!要是有个不妥你负责么啊?前边儿就医院你非得把他关这儿这下子不见了你高兴了是吧?”
左文博一把把他推至屋外,“你他妈的喊什么喊?我没资格?我要没资格我操八年前安厦就死了你知道么!他妈的你现在跟我说没资格!你他妈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个!我告诉你谢知正安厦这辈子就认我一个人给他检查!信不信你去问问他要说出第二个人名我脑袋割下来给你当球踢!”
谢知正听到这里就觉得没底气,他指着左文博,“行!你有种!”
接着东西都没拿,转身就离开研究室。
坐进车里谢知正的心脏狂跳,并不是因为跟左文博吵,而是左文博说的“要不是我八年前他就死了”!八年前差点死了……他记得安厦跟他吵架时似乎也冷不丁的冒出来过一句两句。那时以为他多多少少话赶话夸张了点儿,没想到左文博也这么说……
八年前他到底怎么了……
谢知正趴在方向盘上脑子一片乱,除了八年前那次晚上偷偷的上了安厦,还有其他什么事情导致他差点死了?孩子?嘟嘟?到底发生过什么……那个家伙,怎么什么都不说!
谢知正没有回家,他开车到了安厦家楼下,看到家里灯黑着,他才平静些。看来安厦和嘟嘟睡得很正香,如果有事儿的话家里一定会有一两盏灯是亮着的。
他在车里蜷缩了一夜,真想立刻见到安厦,却又不敢莽撞的去敲门。他不知道安厦突然离开左文博那里是不是跟他有关系,但愿跟他没有关系,可是又不能完全觉得没关系。
那两晚陪着安厦,他一点儿都没有看出来安厦对他的抵抗,为什么突然一声不吭的走了?
天亮了,小区里面早起的老人和上学的孩子渐渐多起来,谢知正钻出车子靠在门前,等着安厦家里的谁能先出来。
不一会儿果然看到老太太,“您出来了阿姨?”谢知正赶紧上前拦住老太太。
老太太定睛一看,“哎呦,这不是谢知正么?这么早来,路过?不忙的话赶紧先上楼进家去,我买点儿鸡蛋回去给你们做早饭!”
谢知正哪敢就这么上去,他拉着老太太又问:“嘟嘟一个人?安厦起来了吗?”
“啊,安厦早晨来过电话应该就是起来了,嘟嘟一个人睡着呢,你上去吧不碍事儿老头子也在。等我做完了早点吃完再走啊!”
谢知正没敢细问,但明显的安厦并没有回家。他也没有上楼,转身开了车再次去了左文博那儿。
结果扑了个空,左文博不在,他的研究室紧锁门窗。同事说左文博临时出差,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谢知正满腹心事的去了公司,曹云洲赶来问安厦情况,却发现谢知正情况也不太好,“怎么了?跟安厦吵架了?”
谢知正满肚子疑惑正不知问谁,刚好逮住曹云洲,“别走老曹,你对左文博这个名字有没有印象?”
“谁?左文博?没印象,他谁?”
果然不认识……“没谁,没事儿。”
“嗯。安厦好点儿没?肠胃炎应该没事儿了吧这都好几天了,能来上班儿么?我们那个部门缺人手,安厦再不来大伙得加班儿。”
谢知正捏捏眉心,“估计这几天还来不了,大夫说挺严重,不持续治疗就会胃穿孔。”
曹云洲耸耸肩离开谢知正办公室。
左文博下了动车,没到中午就到了地儿。他敲敲门,安厦从里面开门。
“我把你用的着的都带来了,还有你男人给你买的衣服和吃的,够沉的没累死我。”左文博说着把东西放在客厅,“嘿你收拾的够快的才一天就这么干净。我说你这几天别累着这儿不方便带你治疗回头万一有个三长两短的……”
“我又不是女人!”安厦打断左文博的啰嗦,“什么我男人!再说揍你!对了让你帮我看看这次能不能吃药还是什么的把它弄下来得了死不了我就试试。”
“你得了吧你,你要是死了你男人得杀了我,你没见昨儿晚上差点扒了我皮!”左文博进屋把那些东西放在客厅,“你可别不当心你自己身体,别说你不是女人,你可不如女人结实。毕竟你零件儿不如人全,总之你先对付过这几天,然后再想其他办法。我把你需要点滴的东西也全都拿来了,你先躺着吧我给你扎针,没有黄体酮当心你玩儿完!”
安厦坐在沙发上,“就这儿坐着吧都快躺出痱子了。”
左文博很顺利给他扎了针,之后拿着东西去厨房,厨房跟着一片响动,没多久左文博又出来,“炖好了,过段儿时间就能吃。话说还能租到这间房子真不容易,没想到房东一直没有出租。就连家具都没变,还有嘟嘟的东西也都在。也不知道你是幸运呢还是倒霉,房子说租就能租到,但你还得跟这儿呆一年。你想好了生下来以后用什么借口把孩子带回去么?”
安厦撇撇嘴,“大不了就还是以前那个借口呗,跟嘟嘟他妈一样的那个借口。”
“鬼才能信你第二次!不过我觉得你也用不着躲着你男人,你说这事儿除了我见过我信,别人谁信?他就怀疑你肠胃炎或者胃溃疡什么的也不至于猜到你肚子里有东西。你太心虚。”
安厦心虚的没有接话。
左文博趁着安厦点滴的时候继续收拾屋子,将卧室床品全都换了一套拿去洗,之后又从上往下的擦了一遍,“哎我说你,其实我真觉得你不用这么急着躲。你这一躲反倒让人觉得疑心……”
安厦盯着头顶的液体,“没法不躲,我觉得谢知正的感觉太奇怪,好几次开玩笑似得都能说准了,万一他真的怀疑不就惨了。”
“切!”左文博不屑,“你还真别不信,一般正常男人谁会想到你会那个!”
安厦白了他一眼,“哪个?”
“就那个呗,谁能新你能生小孩儿!我要不是亲眼所见……”左文博看安厦一脸不愿意继续的样子,索性换了话题,“那你就这么打算瞒着你男人?别嫌我多嘴,不管怎么说那俩孩子都有他一半儿,你就这么一个人扛下来……要万一这次你还心里承受不住有个闪失……到时候你别怪我多嘴啊!主要上次你那状态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会,都经历过一次还怕个屁啊!”安厦胸有成竹。
“那过段时间你没有反应了还回去么?还是就一直这边儿呆着?”左文博看着卧室里面嘟嘟从小玩得一个玩具,“一直这边儿离开嘟嘟能行么?”
安厦叹口气,“我想反应小点儿就回去,看出来之前就一直那儿上班,多赚点儿房租也好,实在瞒不住再过来。这边儿房租我交了一年的,应该没有什么闪失。”
“行吧,有什么困难你就找我,千万别客气。”
左文博陪着安厦一直到了晚上才打道回府,安厦一个人躺在床上跟嘟嘟聊电话。
曹云洲一整天上班儿都在琢磨那个叫做“左文博”的,总觉得有点儿耳熟,但就是想不起来哪儿见过还是说名字太大众化所以觉得很熟。
谢知正一整天都提不起精神,他不停的想着安厦消失的理由,甚至很想报警来查找安厦。
就在下班时,曹云洲突然跑来谢知正的办公室,“老谢!我想起来了,那个叫做左文博的,我想起来是谁!你一定想不到,我问你,他是不是和安厦有联系?”
谢知正愣了一下,“是啊,他一直都跟安厦有联系,据说八年前就一直联系,怎么了?他到底是谁?”
曹云洲关好了门凑到办公桌旁,谨慎的告诉谢知正,“当年那场爆炸你还记得么?离咱们不远的一个实验室爆炸了,连带着咱们的实验室也遭了秧。那次不是安厦把你给救了么?瞿教授死了。”
“我当然记得,这种事儿怎么能忘!前不久还去给瞿教授扫墓!”
“对!就是那个爆炸的实验室,当时造成那个失误的人就是左文博!”曹云洲趴在桌子上一板一眼的说!
“什么?”谢知正像是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当年那个人就叫左文博?你却定就是我说的那个左文博?”
曹云洲敲敲桌子,“你说的左文博我不敢肯定就是我说的那个。不过能跟安厦联系起来的我觉得就是他错不了,毕竟姓左的那么少,跟安厦有来往的更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