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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体贴之意。他直接将累惨了的娇妻送进浴室泡澡,趁着酒店服务员来换床单被套的时间给家里去了电话。在得到儿子女儿都安稳入睡的答复后,又拨了褚怀瑜的号码。
其实就算褚恬不提醒,这通电话都非打不可。
于公,Visual和KC的设计旗鼓相当且都非常出色,能否中标只需比较两家事务提交的预算报告。如果因为褚怀瑜和关芷希的感情纠葛导致设计图外泄,会对包括景氏在内的三方公司造成巨大损失。
于私,景熠非常了解褚恬对褚怀瑜的深厚感情,自然也不希望小舅舅再这么孑然一身下去。如果动动手指,磨磨嘴皮子就能成就一段姻缘,精于损益计算的他没有理由拒绝。
这世界上有一种人,能将所有事情掌控于指掌之中,景熠无疑是最为出类拔萃的一位。
半年后,当褚恬看到一袭华美白纱的关芷希时,满心都是对景熠的感激之情。
生日那晚景熠在电话里对褚怀瑜讲了什么她不得而知,但从那天开始,褚怀瑜每天的变化她都看在眼里。
他一改对关芷希若即若离的态度,频繁往来于伦敦和香港之间。两人的感情迅速升温,在关芷希辞去香港的工作转投褚怀瑜的事务所后,两人顺理成章的决定在新年来临之际举行婚礼。
“小舅妈,小舅舅以后就拜托你多照顾了。”褚恬帮关芷希整理好头纱,拉起她的手轻声嘱托道。
“放心吧,绝对不让他再熬夜。”关芷希挑眉一笑,又亲昵的给了褚恬一个拥抱。
她们俩只相差两岁,性格很是互补。比起长辈和晚辈的关系,关芷希更喜欢和褚恬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褚恬倾力抱了抱貌美如花的小舅妈,决定去看看婚礼会场的布置。谁知刚一出门,就撞见了褚怀瑜。
“你怎么跑这儿来了?快回你的休息室去。”褚恬迅速关上门,警惕的催促道。
“准备的怎么样?时间差不多了。”褚怀瑜一身崭新的笔挺黑西装配领结,帅是很帅,就是神情有点焦急。
褚恬圆圆的眼珠一转,便狡黠的笑了,“想不到你也有紧张的一天啊,想偷看我小舅妈的婚纱,门儿都没有。”
褚怀瑜被外甥女点破心思,不觉有些尴尬。关芷希的婚纱是景晗请来的著名设计师的杰作,就算不想象也知道有多漂亮。但为了保持神秘感,从设计到制作的全过程褚怀瑜都不被允许参与。此刻他确实很想知道新娘是什么样子,实在等不及了。
“想进去可以,你老实交代一个问题。”褚恬看准时机,朝褚怀瑜抛出条件。
“你现在有景熠撑腰,翅膀硬了是不是?”褚怀瑜没好气的戳了戳外甥女的额头,脚下却没迈出离开的步子。
褚恬献媚的笑着,拉住褚怀瑜的衣袖摇个不停,“你还不得感谢我呀,不然怎么能娶到这么好的老婆。快告诉我吧,景熠到底怎么说动你的?”
“哎……”褚怀瑜无奈的叹气,就知道她要问这个事情。之前他不愿回答不过是因为放不下面子,但今天情况特殊,用情报换进门也不算亏本。
“景熠的为人你还不知道吗?他只说了两句话。”褚怀瑜淡笑着说道,抬手宠溺的揉褚恬的发顶,“他说,有些事如果不尝试,你永远无法体会其中滋味。人与人的缘分稍纵即逝,若错过一次,可能就是终生遗憾。”
回想起那天接到景熠的电话,褚怀瑜的心情五味杂陈。其实,那天之前他和关芷希见过面,却不知道她借吃饭的名义把他灌醉是为了盗取图纸。
褚怀瑜当时确实气恼,关芷希在他的印象里个典型的事业为先,且职业操守非常好的人。这也是最初两人在会议上投缘的契机。
只是后来,关芷希明示了爱慕之情后,褚怀瑜再次因为对爱情婚姻的不确定选择了后退。
但那天生过气后,他又犹如醍醐灌顶般醒觉到许多事。这些年追求过他的女人很多,但他唯独对关芷希做不到坚决彻底。几次回绝都是斟酌再三,言辞自然缺少说服力。每次关芷希在工作中遇到困难,他总是耐心解答她的疑问,甚至还为了让她放松心情寻找灵感,特意接她到英国游览采风。
太多的不同和特殊都摊在眼前,只是缺少一个提点之人。而景熠很好的扮演了这个角色,两句话皆是语重心长、肺腑之言。平息了褚怀瑜的负面情绪,给了他自省的机会。
还有一件事是没有告诉褚恬,也是最让褚怀瑜震动的。那天,景熠叫了他一声舅舅。
以前,褚怀瑜从未计较过称谓问题,即使被景熠直呼全名也不觉得别扭。但亲耳听到的时候,他竟有种被狠狠击中心底柔软处的感觉。
简单的两个字,景熠念的郑重且温情,让褚怀瑜想起了他和褚恬一路走来的种种。是褚恬全心的爱感染了景熠,燃起了深埋于他心底,以至于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感。
挂了景熠的电话后,褚怀瑜没有继续工作,而是驱车去了温莎堡。他一待就是一整天,脑海中反反复复出现的只有和关芷希在那里摄影和讨论建筑史的情景。
他终于发现某个人一旦出现,无论怎样向大脑下达指令,都无法忘记。他也想像景熠一样,试着接受自身改变,试着学习付出,试着爱一个人。而事实也证明了这个选择是完全正确的,今天,他将迎娶心爱的女人,在亲友的见证下,许下一生一世的诺言。
褚怀瑜和关芷希的婚礼在香港四季酒店举行,包下最豪华的大宴会厅开宴60席,请的都是港英两地的建筑同行,场面比一场国际交流会。
景熠自然是不愿意在仪式开始前凑热闹,被褚恬找到时,他正在休息室里陪儿子和女儿玩游戏。
最先看到妈妈的是坐在地毯上摆弄积木的景霺,她顾不上给“房子”加上屋顶就爬起来,颠颠儿的跑上前去。
“妈妈~”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穿着一身讨喜的粉色公主裙,欢唱着扑进妈妈怀里。
褚恬抱起女儿,宠溺的在她柔嫩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才朝教儿子玩魔方的男人发问,“怎么跑这儿来了,害我找半天。”
刚才她把褚怀瑜送进新娘休息室后跑到宴会厅找人扑空,问了忙着张罗宾客入座的端木臻才知道他跑到这间偏僻的休息来了。
景熠本来神色淡然,却在褚恬走近的瞬间沉下脸色,“你哭了?谁欺负你了?”
“哪有。”褚恬报赧的敷衍一句,抱着女儿坐到专注的儿子身边,看到他手里已经完成三个面的魔方,欣喜的笑了,“是霐儿自己翻的吗?真棒。”
景霐听到妈妈的声音,抬头就撞见了她红红的眼圈,小眉头瞬间蹙了起来。
褚恬看了看神情极为相似的父子俩,又见怀里的女儿也睁着滚圆的大眼睛,似是关切的盯着她瞧,心里的暖意更胜刚才。
“熠,我刚才和小舅舅聊了几句,谢谢你。”褚恬拍了拍儿子的头,甜腻的笑道。
真的很感谢景熠打开褚怀瑜的心结,她努力多年做不到的,他用两句话就正中关窍。他是个人观念很强的人,从来不爱管闲事。但他非常关心Odd.Halvorsen和褚怀瑜,把他们当做家人对待,这才是最让她觉得珍贵的。
景熠听了这话才松了口气,刚想宽慰心思敏感的娇妻,一旁的儿子就抢先开口了,“妹妹,走。”
穿着一身浅灰色小西装的景霐果断放下手里的玩具,把粘人的妹妹从妈妈怀里拉出来,目标明确的朝放着点心盘子的茶几走去。
褚恬显然没跟上儿子的节奏,还以为是小家伙们饿了,忙想去给他们拿准备好的吃食,却被景熠一把拉住了。
“你儿子是在给我们腾空间,不明白吗?”景熠浓眉一挑,伏在褚恬又耳畔说的桀骜。
之前他就有给儿子测试智商的想法,现在看来完全可以提上日程了。景霐虽然小小年纪,但行为举止间尽是令人惊喜的地方。真得请个权威机构来测试,说不定能刷新廉家小子保持的高分纪录。
褚恬惊讶的眨了两下眼睛,又见儿子煞有其事的挑了几块低糖且绵软的松糕送到女儿嘴边,不知怎么的就湿了眼眶。
“夫人,婚礼还没开始你就这样,待会儿我不允许你去了。”景熠捧起她的小脸,宠溺又无奈的说道。
他早就做好了褚恬今天会哭鼻子的准备,却不料她这么快就破功了。这小女人真是玻璃心,每每惹得他又疼又怜。
在褚恬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因为景熠柔情又霸道的话泛滥,她没有刻意压抑情绪,任由珍珠般的水珠簇簇落下。
“怎么了?”景熠完全没想到一句玩笑话起了反效果,赶紧去摸兜里的手帕。
褚恬咬着嘴唇摇头,迅速扑进他怀里,声线轻颤的说,“熠,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好了,刚才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景熠有些不明就里,只能揣测的安慰道。
“不是为了小舅舅。”褚恬埋头在他颈间,用力呼吸着他身上好闻的柏木和冷杉气息,动情非常的说,“谢谢你给了我霐儿和小霺,让我做了最幸福的妈妈。”
她的一双儿女比其他孩子都要早慧,语言和行动能力远超过这个年龄该有的水平。基因良好固然是一方面,但景熠倾尽心力的培养更是起了决定性作用。现在的他再不是那个困在冰冷围城中的狼,而是是好丈夫,好父亲,让她一天比一天更喜欢,更爱他。
“傻女孩儿,不是教过你吗,幸福的时候要笑。”景熠戴着白手套的长指挑起她的下颌,薄唇准确的覆盖住她娇柔的粉唇。都是当妈的人了还这么爱哭,岂不是让小家伙们笑话他这个爸爸连老婆都哄不好吗,得赶紧把闸口堵住才行。
“干嘛呀,宝宝们看见了。”褚恬被他突如其来的亲吻吓一跳,眼泪瞬间被心慌取代,扭动着就躲。
“看见又怎么样?”景熠一手施力将她搂紧,一手控住她的后脑勺,又叫了儿子和女儿一声。
景霺转头发现妈妈被爸爸抱着,忙咽下嘴里的松糕,吧唧在哥哥脸上亲了一大口,“爸爸爱妈妈,霺儿也爱哥哥。”
“听见没有,你的女儿可比你聪明多了。”景熠半眯着眸子调侃一句,再次封住了褚恬的唇。
看着小家伙们吃的香,他也馋了。这一口正是甜到心窝里味道,怎么能不让他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