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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又抓着日记本,眉头紧锁,“对了,这是我昨天半夜起来写的,奇怪,我为什么写这个东西啊?”
一个人自言自语了一会儿,陈又往后翻,一共有五个标题,分别是大佬秦封,何思阳同学,雷明少帅,简单总裁,陈末二狗子,每个标题下面分别都有四五页的内容,很详细,写着从怎么相识到怎么结束。
不对啊,我不是昨天才在网吧猝死,然后就被卷到这个世界做任务的吗?
陈又诡异的盯着日记本,该不会都跟我有关吧,他立刻就问系统,“这是怎么回事啊?”
系统说,“就是你想的那样。”
陈又皱眉,“那我怎么一点都没印象?”
系统说,“就在十分钟前,你的所有数据都被一键清零了。”
陈又猛地一愣。
十分钟前,我在干什么来着,好像是在翻书架上的课本玩。
一点异常都没有啊。
陈又抓抓头,把橡皮筋扯掉,再使劲抓,对对,他想起来了,系统跟他说过,帮他报名申请了这个测验。
卧槽,我的记忆力变的好垃圾啊,脑子里乱糟糟的,就像是被大轰过一样,一片狼藉,陈又认真的看完,合上日记本的时候竟然全都想不起来了。
“我不会是智障了吧?”
系统,“你觉得呢?”
陈又,“别说话,我要好好想一想。”
他闭上双眼,试图去清理脑子里的狼藉,将不完整的碎片全部一点点拼凑起来。
过了很长时间,陈又睁开眼睛,有点发红,也不知道是因为头疼的原因,还是别的,“数据还能复原吗?”
系统说,“没有备份。”
陈又说,“不可能,我知道你在逗我玩。”
系统沉默了。
陈又想哭了,“你好讨厌。”
他坐下来打开电脑,把日记本摊在眼皮底下,建了一个文本开始打着上面的内容。
等到陈又把最后一个二狗子的经历打完,他按了句号,脑子里就变成一片空白,一个字都不记得。
这种感觉真无力。
陈又把日记本往桌上一扔,手撑着头,所以说,这不是他的第一个任务世界,是第六个,前面那五个虽然过程各有各的艰辛,但都已经完成了。
他已经猝死很久了,离回家还有一段路要走。
系统发出叮的声音,还没说什么,就被陈又吼停了,“现在不要跟我说话!”
椅子嘭地后倒,陈又在房里,好不爽啊,要是有机会整整系统就好了。
佣人路过,听到动静就敲门询问。
陈又吸吸鼻子,扭头朝着门口说,“没事。”
门外的脚步声走远,安静了。
陈又躺倒在床上,把被子一掀,再一裹,不动了。
他不知不觉的睡着了,醒来是在中午,睡了一觉,头不疼了,脑子里也不乱了,很清醒,就两个字——回家。
“恭喜你,洗脑成功。”
系统,“也恭喜你,回家的目标更加明确了。”
陈又呵呵,“谢谢你啊。”
系统,“不客气。”
陈又,“拜拜。”
系统,“……”
上完坟,盛擎的车就离开了,盛光盛景也没留下。
诺大的宅子里,又只有一个废物,很多佣人,还有一个闲的蛋疼,更年期不正常发作的阔太太。
周一早上,陈又早早起床去学校。
这里徒步下山要走将近半小时,再到公交站台,又得大几十分钟,夏天还好,天亮的早,冬天就麻烦了,五六点还是黑的。
盛擎日理万机,哪有功夫管这种芝麻小事。
可以管的盛夫人没发话让司机送,原主就自己走,冬天都是在黑漆漆的路上边跑边哭,吓的。
一番折腾到学校,陈又的鞋子上都是泥,裤腿也没干净多少,他在旁边的早点摊子上买了一个鸡蛋饼塞书包里,狂奔到教室。
原主在读高二五班,文科班。
陈又根据原主的记忆准备坐到进门左手边的第一排靠近走道的位置上。
说实话,这位置非常不好。
一有个什么听写啊,回答问题啊,老师都会自然的往这边来,被选中的几率相当大。
要死的是,陈又还坐在外面。
他把书包丢桌子,快速解决掉鸡蛋饼,就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眼睛一闭,两条腿伸直,进入半死不活状态。
“让开。”
头顶有个声音,陈又打了个哈欠,抬头一看,哟,校草来了,早啊,阳光大男孩。
肖琅苟拧着眉毛后退一步,“你看什么?”
陈又把腿一收,人还是懒洋洋的样子,但是哭包来找他了,他有点想哭,赶紧翻翻书,转移注意力。
“没看什么。”
肖琅苟炸毛,一看就是起床气还在,“操,老子两只眼睛都看见了!”
大清早的,吼什么呢哥们,吃韭菜饺子了吧,味儿真不小,陈又把椅子往前挪,给人腾出位置,“肖同学,几天没见,你好像更帅了。”
肖琅苟脸上的表情立刻一变,怀疑自己耳朵有问题,他俯视过去,没错啊,还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你起来。”
陈又的屁股没离开椅面,“这么大的空你能进去。”
肖琅苟瞪眼,平时他一过来,这小子就乖乖把椅子推进去,自己站在一边,等他进去了才敢坐下来,今天是怎么回事,脑子被门夹了?
“我偏要你起来,给老子让位。”
陈又就是不起来,原主的死,一半原因是自己懦弱,一半原因是周围的人给的,其中就有同桌的一份,没少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欺负他,给他取了一个“小仙女”的外号,还在班上大喊大叫,恶意嘲讽。
原主呢,是个小哭包。
被欺负了哭,害怕了哭,紧张了哭,委屈了哭,想着事情哭,看着花哭,写作业的时候,也能突然就哭了。
对别人来说,很稀疏平常的事,到那眼里,就变了样,他能看一部喜剧电影哭瘫了。
同桌肯定看到的比其他人多,校草只要一发现原主哭,就笑话他,还故意用关心的语气问,“小仙女怎么又哭了啊?”
原主会攥着衣角,刘海盖住眼睛,默默的掉眼泪。
有一次,校草不知道是抽的什么风,就把原主的手握住,问他是怎么了。
也就这么一个小动作,原主就喜欢上校草了。
悲剧发生在一个下雪的夜晚。
原主看到校草跟一女生在拐角亲嘴,他涨红着脸待在那里,也不知道跑,结果就被校草发现了。
学校是禁止恋的,大家都偷偷摸摸的来,真传开了,那班主任就要一个电话过去,请各自的家长喝茶了。
所以校草就威胁原主。
原主当时慌的,直接告白了。
校草后退了好几步,对他说,“你真恶心。”
那件事之后,原主病了一场,再回教室刘海更长了,也不再说话,像个鬼。
他的同桌换了别人,到第二个学期,又变成校草,不过他们都没有过任何一次交流。
哎。
陈又看一眼校草,他最讨厌乱给别人取外号的一群人了,你以为你谁啊?一点都不尊重人。
肖琅苟推陈又的肩膀,“给老子起来!”
陈又被推的撞上课桌,上面的书本全掉了出去,他的火蹭地一下窜起。
这时候,班主任肥胖的身影出现在教室门口。
肖琅苟的眼珠子一转,重重撞开陈又到里面的座位上去,把校服外套脱了往椅子上一搭,酷的一逼。
早自习开始了。
陈又在周围的背书声里头晕眼花,他捧着语文,好想死啊。
那盛光盛景俩少年都考高分,语文作文满分,他考一百分都吸引不了目标的注意,所以还是算了吧。
嗯,算了算了。
陈又顿时轻松好多,他瞥瞥校草翻开的那一页,就赶紧翻到那里,发现是《蜀道难》,哎哟卧槽,有的字都不认识。
“噫吁嚱,危乎高哉……”
呵呵,前三个字都不知道是什么鬼,陈又把头往书上一磕,又把脸抓出来,看下面的注解,认认真真的背起来。
因为班主任过来了,就在他的旁边站着,跟校草说话。
校草是班长,成绩班级第一,很牛逼。
陈又听了个大概,就是春季运动会的事,班主任让校草做好跟进工作,学习也不要落下。
班主任一走,陈又就继续磕着。
他耳边的声音很杂,后面俩女生在讨论昨晚的宫廷剧,哪个妃子好毒,谁谁谁死的活该,谁谁谁真丑。
走道另一边的女生在语文早自习上背英文,叽里呱啦的,那些单词全飘过来了。
陈又旁边的这位校草在唱《爱情鸟》,正满怀忧伤的唱着“我爱的人已经飞走啦,爱我的人她还没有来到。”
上学的时候,每个班里都会有一种人,背书的时候唱歌,考试还能考的非常好,比如校草。
其实肖琅苟的心情不怎么好,女友在清明节给他丢了一顶小绿帽,边上这个同恋竟然来学校上课了,他还以为对方会转学走人。
“告诉你,再让我知道你偷偷趴在我的桌上做恶心的事,我会把你打的你爸妈都认不出来。”
所谓恶心的事,就是原主一脸迷恋的蹭着校草的桌子。
陈又顶着锅,不想说话。
他揉揉眼睛,夏夏啊,你这么爱哭,我估计这回要被你搞坏掉了。
撑过早自习,第一节政治课,陈又不行了,他知道下一节课是数学。
可怕啊。
完全记不住公式,应用题他常得零蛋,数学考试全靠前面选择题瞎猜得分。
系统说,“叫你多读书的。”
陈又紧张的看着课本,他从原主的记忆里得知数学老师喜欢找人上去做题目,真不讨人喜欢。
“别说风凉话了,我冷,你给我点温暖撒。”
系统说,“放心,原主从来没被老师叫过。”
陈又愣愣,“为什么?”
系统说,“一是存在感低,二是他倒数第一。”
陈又,“……”
对哦,我是倒数第一,不会有哪个老师管的。
他吧长刘海撩起来,那个橡皮筋被扯断了,现在他一低头,刘海全搭下来,世界都熄灯了。
也不知道原主是怎么习惯的。
陈又左看右看,再往后看,他瞅到后面女生桌上有个粉色的发夹,“这个能不能借我用一用?”
女生明显的一惊,这人从来没主动找她说过话,“可以啊。”
陈又说了声谢谢,他把刘海捉住弄到一边,拿发夹固定。
“晚点还你。”
女生呆滞半响,扭头跟同桌咬耳朵,“盛夏长的不吓人,挺秀气的啊。”
同桌也呆,“是哎,之前大家都以为他是额头有丑陋的胎||记,太难看了,所以一直留那么长的刘海。”
“他平时都低着头,刘海还那么长,像个鬼,额头露出来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嗯嗯,我还蛮喜欢的。”女生笑起来,很小声的说,“他戴发夹好可爱。”
同桌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能不能别笑的那么花痴?”
女生挠她的痒,“说谁花痴呢,也不知道是哪个,天天往肖……”
同桌把女生的嘴巴捂住了。
陈又听着后面的闹声,花季雨季的少年们,满满的青春活力啊。
肖琅苟上完厕所回教室的时候,就听到窃窃私语,他还纳闷,扭头看到自己桌边的男生时吓一大跳,“你谁啊?”
陈又说,“你同桌。”
肖琅苟瞪了一会儿,他噗的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哈。”
陈又翻白眼,“傻逼。”
肖琅苟两只手压着桌子,“你给老子再说一遍。”
陈又歪头,“说什么?”
肖琅苟瞪着他的粉色发夹,又去瞪他的大眼睛,“傻逼,老子听见了!”
陈又说,“既然都听见了,那还要我再说一遍干什么,没听够?”
他这会儿的演技已经成0了,不是盛夏,是他自己。
“操!”
肖琅苟揪住陈又的衣领,还没怎么着,人就开始哭了。
原主之前都是低着头哭,别人也看不见,现在陈又露着大额头,哭的样子暴露无遗。
一双又大又黑的眼睛里布满泪水,微翘的鼻子还一抽一抽的,女生都没他能哭。
肖琅苟愣愣的看着,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被蛰到似的把手松开。
陈又哭的不能自已,妈||逼的,别哭了啊,哭个屁啊!
这次肖琅苟撑着桌子跳进去,没从陈又那儿过。
上课之后,陈又就不哭了,他在抽气,真的憋不住。
本来呢,讲台上的数学老师是看不到陈又的,但是他夹了个粉色发夹,还在抽气,想看不到都难。
所以陈又就悲剧了。
他被叫上台,和另外两个同学一起做题。
“444,我做不出来,你帮帮我。”
系统说,“你猝死的时候,是在念大专。”
陈又揪着粉笔头,“都忘啦,我数学好垃圾的。”
系统,“以后能好好读书吗?”
陈又,“能,必须能!”
下一秒,脑子里就出现了这道题的解析过程,他赶紧照着抄下来,顺利过关。
数学老师有点意外,班上同学也是。
肖琅苟瞥一眼同桌,就继续拿笔刷刷写着东西,没再去看。
撑过一天,陈又背着书包去蹲点。
他知道盛擎的生活习性,下班就回公寓,多数时候九点睡觉,最晚不超过十点,早起跑步,是个素食主义者,健康养生,向来克制,从不放||纵。
陈又坐公交到一个路口,过了有十几分钟,盛擎的车子从他身边经过,一下都没停。
我就不信坐不上你的车。
陈又再接再厉,连续蹲了两次,还是没能得到车里男人的一眼。
他嚼着口香糖,吹了好大一个泡泡,把鼻子都盖住了。
老天爷,你帮我一把撒。
陈又祈祷的第二天,下雨了,他还是下课就第一个冲出教室,坐公交换了个点蹲。
不多时,一辆黑色车子在陈又面前停下来,前面的司机撑伞下车,“夏少爷,先生叫你上车。”
陈又跟个落水小鸡崽似的坐进后座,他扭头想喊爸爸,结果阿嚏一声,口水全喷爸爸脸上了。
“……”爸我不是故意的,原谅我。
爸爸的面色非常难看,嗓音低冷,周身气息非常恐怖,“去前面。”
“噢。”
陈又抱着书包到前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