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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儿付账的时候再理一理就是了,他走到一处说,“这个铜锣烧好吃。”
阎书拿了十包。
陈又说一种零食,阎书都拿十包。
他看那量,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阎主任,超市没有活动,你买这么多也不优惠,还不如等圣诞节元旦的时候再过来看看。”
阎书说,“我那个老朋友像只老鼠,嘴巴都不停,很能吃,这些不够他吃。”
好巧,我也很能吃哎,陈又对那个老朋友有一点点兴趣,但是这个不好问,毕竟他跟阎书不熟,还是不要搞事情了,现在这样说说话挺好。
他没想到阎书会说下去,“我那个老朋友会吃,也很会做菜。”
陈又的双眼一睁,又巧了。
到收银台那里的时候,小推车都堆满了各种零食和饮料,排队的,路过的都瞧一眼,没见人一口气买那么多吃的。
陈又本来是要买吃的,结果给阎书推荐完以后,他就给忘了,出超市才想起来那一百还在自己兜里放着呢。
阎书把推车推到一边,“陈医生,方便帮我提一下吗?”
陈又说没问题,他提了其中几个大袋子,剩下的留给对方搞。
把东西放进车的后备箱,陈又喘口气,把兜里的钱拿出来,“阎主任,东西我今晚不买了,这个还您。”
阎书接过去说,“我住的地方离这儿不远,陈医生要不要去喝一杯?”
这不太好吧,陈又瞅他。
你想啊,大晚上的,月黑风高,孤男寡男在一块儿,能做些什么呢,这是一个很深奥的问题,值得探索。
阎书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已经在系安全带了,那意思就是你想喝就上车,不想就走,很随意的样子,表示自己无所谓。
陈又想起来自己要搞定任务,拿那个恶念值,这么好的机会不能放过啊,他弯腰坐到副驾驶座上,“我待会儿没什么事,喝一杯也行。”
逼仄的空间,弥漫着难以言喻的氛围。
就在这时,阎书忽然侧身靠过来,陈又的鼻端被强行灌进一股淡淡的气息,他屏住呼吸,眼睛瞪大,干什么呢你?
耳边响着一声低笑,“安全带。”
陈又面红耳赤,“噢噢。”
他弄上安全带,眼观鼻鼻观心,刚才怎么有种被调佬,信息上没显示。
说起来也怪,阎书的恶念值不知道是怎么来的,反正是满分。
阎书问道,“陈医生平时有哪些爱好?”
陈又捧着原主的剧本,没说自己喜欢吃垃圾食品打游戏看花看鸟,他说,“看一些资料,我正在做一个老师给的课题。”
阎书转着方向盘,“是吗?”
陈又说,“是啊。”
之后车里寂静下来,没了声音。
阎书一直就不住在医院的宿舍里,他有自己的公寓,开车十几分钟的路程。
到了那儿,陈又帮忙提着几个袋子进电梯,上楼。
阎书在玄关换鞋,从上面的柜子里拿了一双拖鞋放地上。
陈又瞪着脚边的拖鞋,是新的,粉色的,鞋子前面还有个立体的小泰迪熊,“阎主任,这拖鞋好可爱。”
除了可爱,他还能说什么?
阎书说,“我给我那个老朋友买的,买多了,你凑合着穿吧。”
隐约察觉男人的语气有点沉,可能是想起了不开心的事,陈又不问了,他把脚放进去,穿着走两步,很舒服啊,意外的不排斥。
将观察的余光收回,阎书把那些袋子全部放沙发上,脱了身上的黑色风衣,“陈医生吃过晚饭了吗?
陈又是吃过了,但是他现在又饿了,所以这个问题不好回答。
阎书往厨房走,“我要下面条,陈医生要不要来一碗?”
陈又忙说,“好啊。”
结果阎书把水放进锅里,就上书房了。
陈又在客厅看看字画,看看花瓶,红玫瑰,听着水烧开的声音,他朝书房喊,“主任,水开啦!”
书房里传出阎书的声音,“你去看一下,我这边弄个东西。”
陈又无语,他去厨房把火调小,看到砧板上有切好的葱花,寻思寻思,就在下面的柜子里找到一筒龙须面,整了两碗葱油拌面。
面一好,人就出来了。
阎书盯着桌上冒着热气的葱油拌面,眼眸微微一眯,他突然就笑了起来,“看着不错,没想到陈医生还有这手艺。”
陈又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冷战,他搓搓胳膊,操,好冷啊,不会是要变天了吧?
一盘面在惊悚的气氛里吃完了。
阎书去酒柜拿了瓶红酒和两个酒杯,自己一杯,给陈又也倒了一杯。
陈又是不太想喝的,为什么呢,因为对方身上诡异的气息,好像杯子里的不是红酒,是从哪个部位放出来的血。
——你喝了,今晚就得死。
好一会儿,陈又才端起来抿一口,挺好喝的,他没再喝,说要走了,之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第二天早上,陈又是在床上醒来的,身下是柔||软的双人大床,身上是白色的被子,这场面,电视剧里经常看到的啊,几乎都跟酒扯在一起。
他低头看自己,上衣在,裤子在,袜子也在。
没事,我还是我。
陈又打量房间,面积超大,就一张床,一个床头柜,一面衣橱,其他什么东西都没有。
东西太少,房间大的让人心慌。
在床上做了会儿,陈又的脑子不乱了,就感觉胸口好疼,他去检查戴身上的红宝石,卧槽,没法说,真的没法说。
红宝石不知道怎么大了好几倍,还破了许多个边边角角。
陈又抓紧被子往怀里一塞,慌慌张张的说,“444,我快帮我看看,我这是怎么了?不会是感染了什么东西吧?”
系统说,“眼睛以下的部位屏蔽。”
陈又,“……”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系统好像很不爽啊。
他只好自己再看看,难道是昨晚做梦,梦到自己在簸箕里捡黄豆,总是捡不起来,使劲掐的?
太狠了吧……
陈又小心翼翼的把上衣放下来,中途刮到一点,他都疼的倒吸凉气,真的好疼啊,钻心,操,疼起来差点要了他的命。
没有想再躺床上睡个回笼觉的念头,陈又下床把床被整理了出去。
公寓里很静,阎书不在。
陈又想留个纸条,但是没找到纸笔,他一寻思,还是发信息吧,号码就在个人信息里面,他早就记下来了,对方要是问起来,就说是听别人说的,至于别人是谁,再说。
【主任,我去医院了。】
打完最后一个句号,陈又把这条短信发出去,他拿着手机等,没有回信,“先回医院吧,上班迟到就不好啦。”
陈又还没去开门,门就从外面打开了。
阎书半夜去医院做了个手术,刚回来,他猛地抬眼,嗓音冷的掉渣,那口气,是在质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陈又黑人问号脸。
主任你没毛病吧,怎么一晚上过去,你失忆啦?“阎主任,昨晚我们在超市碰见,您请我过来喝一杯,我酒量不行,喝了一点就醉了。”
“是您把我弄到房间睡的,您想不起来了吗?”
阎书的脸色阴晴不定,他的眼神恐怖异常,“出去。”
陈又一溜小跑着换上自己的鞋走了。
阎书在原地杵了几瞬,他阔步去客厅,看到沙发上的零食,头痛欲裂,下一刻就按着头蹲在地上,身子向一边倒去。
片刻后,阎书的双眼一睁,眼底猩红,面部神情狰狞可怕。
他躺了很久才起来,坐到沙发上去拧开一瓶可乐喝,暴戾的情绪才有所平复。
一上午,陈又的胸口都疼着,隔一会儿就检查检查,戴在身上的红宝石还是没有缩回原来的大小。
他受伤了,鸟雀展览会再精彩也救不了他,况且还办的那么普通,全特么的一群病鸟,哎。
隔壁的周医生刚失恋,半死不活的,正在怀疑人生,也没什么心思管别的,不对病人使脸色已经是了不得的事了。
陈又喊他吃饭,他说没胃口,满脸的憔悴和颓废,女朋友跟别的男人好上,还怀上了,打击是有点大。
“孤独万岁,失恋无罪,谁保证一觉醒来有人陪……”
陈又哼唱着哥,一个人去吃饭。
接下来几天,周医生都是一副“我快死了”的样子。
陈又偶尔给他带吃的,安慰安慰,不过效果甚微,失去一段感情,在没有新的感情填补之前,那个位置都是空荡荡的,会不适应。
那天之后,陈又天天都能碰到阎书,他的身边总是有几个人,固定的是那个美女。
这不奇怪啊,人是外科主治医师,教授,地位好高的。
奇怪的是,阎书每天都是一开始对陈又漠然,很快就不知道是怎么了,用一种怪异的目光盯着他看,然后会朝他走过来,态度翻天覆地,像是对着多年未见的老友,又似乎不是。
第二天,按照那个顺序重复着来。
难不成是记忆只能保存一天,还是有关他的?真逗。
也不知道在玩什么,玩的还很起劲。
陈又觉得目标的脑子有问题,他也没办法,只能配合着来,对方冷眼相待,他就识趣的走开,对方笑脸相迎,他就回个更大的笑脸。
不然能咋办,任务进度屁变化都没有。
陈又去西边的食堂,一进去就闻到了臭豆腐的味道,他又看到了一个身影,天天见,都熟悉了。
不止是阎书,那位美女也在,他们面前各放着一碗臭豆腐。
陈又走过去打招呼,笑眯眯的说,“阎主任,您也喜欢吃臭豆腐吗?”
阎书撩起眼皮,目光冷淡死寂。
得,现在是看陌生人的时间,陈又扭头去拿了碗臭豆腐,上角落里吃去了。
臭豆腐有多香,有多好吃,不好这一口的永远懂不了。
陈又咬了一块吃,脆脆的,薄薄的,调料味全进去了,他满足的把眼睛一眯,觉得人生达到圆满。
那边的阎书没吃臭豆腐,他只是在看。
身旁的美女在吃,看表情也是个懂行的,其实根本不会吃。
陈又这个老行家一眼就看出来美女是硬着头皮往嘴里塞的,吃到自己喜欢的食物,那种发自内心的喜悦和幸福感跟伪装是两回事,他现在怀疑阎书是因为臭豆腐才让美女跟在身边的。
看来臭豆腐不简单,也许牵扯到很多年前的一段往事,爱恨情仇什么的。
陈又没有盯着人看,他低头把香菜拨到一边,夹一两根跟豆腐一起放嘴里,开心的吃着。
桌前突然多了个人,陈又没抬头就知道是哪个,最近老是发生,见怪不怪了,他吃完豆腐,眼神询问。
阎书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也不说话,只是凝视着陈又
陈又在心里呼叫系统,“不知道怎么回事,目标好像在对我放电,想跟我啪啪啪。”
系统说,“错觉吧。”
陈又嗯嗯,“我也觉得是错觉。”
他再去瞄,男人还用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神看他,像是下一秒会上来跟他来一个深到嗓子眼的湿||吻,也像是下一秒会凶残愤怒地把他按在桌上,将臭豆腐扣上他的脸,再让他哭着求饶。
邪门。
陈又问系统,说自己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总是毛毛的。
系统说,“祷告吧。”
陈又正愁怎么打破僵局,美女就过来了,还开了口,声音清冷,是个冰山美人。
他这几天跟阎书撞见了多少次,就跟美女撞见了多少次,所以大家也都不陌生,那一套尴尬的介绍就跳过去了。
冰山美人说,“主任,您下午还有一个手术。”
阎书没回应,目光锁定陈又,“陈医生不是随父母在国外定居多年,刚回来的吗,那边也有这东西?我看陈医生好像很喜欢吃。”
陈又说,“姜医生也是从国外回来的,也喜欢吃臭豆腐,阎主任可以问问她是怎么喜欢上的。”
阎书依旧没挪开目光,话是对美女说的,“小姜,你说说。”
姜美人说,“我是回国无意间吃了一次,发现口感和味道都很好,才开始慢慢去接触了解的,之后就喜欢上了。”
阎书问着青年,“她说完了,陈医生,你呢?”
陈又笑着说,“说了阎主任恐怕会不信,我是在娘胎里就喜欢吃这东西的。”
阎书说,“我信。”
陈又,“……”
这就信了?没理由啊,他瞅冰山美人,对方也是一脸懵逼状态,明明只有智障才会相信。
阎书说,“小姜,你去跟病人做做沟通工作。”
沟通工作早就做好了,姜美人知道对方这是在支开自己,她意味不明的看了眼陈又,才转身离开。
桌上就剩下陈又跟阎书。
阎书的眼眸半眯,一言不发。
陈又一脸惊恐,怎么好像不是他在搞目标,是目标在搞他啊?看看这眼神,已经在他的衣服开干了好么?
个人信息里没有说目标喜欢男的,大概是先天性的基||佬。
阎书始终都没有吐出一个字,甚至是一个表情,像是被贴上封印的魔力,他起身走了以后,陈又浑身无力的趴在桌上,仿佛经历过惨绝人寰的血腥吊死了。
趴了好一会儿,陈又才撑着桌面慢吞吞站起来往食堂外面走。
今天是个阴天,风挺大的,湿裤子被风一吹,好冷,他让小陈又抱紧自己,别冻着了。
走了没多久,陈又拐了个弯去僻静的小路,趁没有人的时候蹦蹦跳跳,暖暖身,“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嘿……”
他边唱还边挥动胳膊腿,高兴的时候会来几下霹雳舞,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不远处的一道身影。
快下班的时候,进来一个人,陈又没抬头,“把门关上。”
他的话刚落,关门声就响了。
陈又收拾完桌上的,看到坐在他对面的是谁,直接就吓了一大跳,“阎主任,您怎么会在这儿?”
阎书的双手指缝交叉,长腿叠在一起,神态淡然的说道,“有点不舒服,就来陈医生这儿看看。”
陈又摆出一个鸟科专家的姿态问道,“不知道阎主任是哪方面不舒服?”
阎主任的墨眉轻挑,“说来话长。”
陈又两只手放在桌上,身子前倾,“您慢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