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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门口,他看到父亲一个人孤孤单单地坐在外面,空荡荡的长廊寂静的可怕,他到处都找不到母亲的身影。
最后,他走到父亲跟前问:“妈妈呢?”
父亲抬起头,看到他,没有关心,没有拥抱,而是突然抬起手一个巴掌狠狠地挥向他,怒吼道:“都是你,为什么出事的人不是你?”
小小的他被打的摔在地上,疼的忘了哭,眼中全是茫然。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明白一向慈爱的父亲为什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想哭,却又不敢哭,因为他还没有找到妈妈。抬起头,就看到手术室的灯灭了。一个穿着白衣服的叔叔走出来,对着父亲道:“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
他看到父亲一下子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有水一样的东西从父亲的指缝间流出。
当时小小年纪的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有一种预感,穿白衣服的叔叔知道妈妈在哪。便跑上前抱着对方的腿道,“叔叔,我妈妈呢?叔叔,我妈妈不见了?你知不知道他在呢?“
软软糯糯的声音在空旷的长廊里回荡。
穿白衣服的叔叔低下头看了他一眼,然后缓缓蹲下身子,摸了摸他的头道:“好孩子,你妈妈和弟弟她们去了另外一个世界。”他说,“你是男子汉,要勇敢一点。要好好照顾爸爸和自己,听爸爸的话,知道吗?”
彼时,他还不知道去另外一个世界是什么意思。拉着对方一个劲的问道:“叔叔,那我妈妈什么时候就会回来?”
白衣服的叔叔看着他,“等你长大了,乖乖的,妈妈就会回来了!”
“叔叔,我一定会乖乖的,你叫妈妈一定要快点回来。”当时,小小的他便暗下决心,他一定会乖乖的,会听话,因为他要等着妈妈回来。
后来长大了他才知道,去了另外一个世界的意思就是死了,永远都不会再回来了。
母亲因为担心过度再加上情绪过激导致早产,手术期间又发生羊水栓塞。
以后无论他再怎么乖,也都看不到对方了。
可是那时候他不知道,以为只要自己乖乖听话,母亲就一定会回来。
以至于,后来父亲将小小年纪的他送出国,一个人就这样在异国他乡待了整整十年,他也从来没有哭一下。
期间,那个他叫做爸爸的男人一次也没有出现看过他。
这一次,如果不是对方打算再婚,只怕,也不会想起在国外待了十年的他。
他知道,父亲恨他,如果那天不是他提出要去游乐场,如果不是他坚持一个人也要坐摩天轮,母亲就不会因为担心他而出事。
这些年,他也一直在想,是不是真的是自己害死了母亲?
握着栏杆的手不自觉地握紧。
初一看他脸色不对劲,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道:“喂,你没事吧?你可千万别晕倒,要不然,丢脸可不怪我!“
“其实,恐惧只是因为你心理的关系,只要你能克服自己的心理障碍,就会发现,其实真的一点也不可怕。相信我!你可以先深呼吸,再试着慢慢地往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