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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是真让你马上就找,只是提一下,希望你能记在心里。”
“嗯。”姚锦微微颔首。
下午约了一家做餐饮的,要去拍菜品,同时还得谈谈具体细节,弦羽待到一点多就离开了。
病房里一时静寂了下来,姚锦面色淡漠,一言不发的看着窗外。
419:宿主你心情不好?
“你觉得我该心情好?”
419:你身体特殊,很快就能恢复健康。
姚锦无声笑了笑,是很快,可是今天,是第一个节点的最后一天,他憎恶着这个强加到自己身上的命运,可又不得不想办法,能一个人咬牙忍过去,就咬牙忍过去。
不过另一个方面,这个陌生的世界,又会有什么新奇的体验,在经历过第一个世界后,姚锦已经在试着改变心态了,虽然结果很难有变换,他会不断被人压,可无论什么时候,无论在哪里,无论身处何种境地,他有多痛,他就会让欺他的人多痛,他流多少血,他就会让对方流多少血。
到夜里,十点左右,姚锦身体开始发热,也幸好只是第一个节点,不算特别汹涌,姚锦忍不住的时候就去掰自己手上的指甲,那种蚀骨钻心的痛,只需要一点,就能将热意压制。不过情、热是一股接着一股的,于是姚锦也就掰了一次又一次,一直都是掰的左手食指,等半个多小时后,情热减缓,尖锐的疼痛从指间蔓延开,这个时候他去看自己那根手指,指甲脱落了将近三分之一,看得到里面猩红的血肉,鲜血不断从破裂的口子冒出来,姚锦脸色更显苍白,嘴唇几乎都是青紫,他抖着唇,躺了下去,在同体内热流做斗争时,已经花废了他过半的体力,他呼吸顿重,胸脯上下起伏。
刺鼻的血腥味,很快逸散开,这时间普通病房,还有其他人,姚锦是在角落里,于是气味只能往外面扩,这里还有其他两个病人,一个是老年人,一个年龄二十七八,前者是走路不小心骨折,后者则是太大意,被工地上的石头砸到了。老者睡得很熟,血腥味没有弄醒他,但另一个男人,带着耳机在看新闻,慢慢的,察觉到了屋里的异样。他取下耳机,目光左右晃动,先是看的老者,之后才是姚锦,然后,看了一眼,他就再也无法挪动开目光。
那个青年的事他知道一点,自不量力,一个平头老百姓,也敢去和人家有权有势的人斗,简直自寻死路,也是运气好,肝脏都破裂,还能捡回一条命。男人对青年这样固执不识时务的,完全不屑一顾,住在一起也有一两天,没有仔细去看过那一张脸。
他觉得震惊,诧异,青年穿的和他一模一样只是小了一个号的病服,可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就是忽然间觉得,对方那张平凡的脸,好像一夕间,就变了样,轮廓还是那个轮廓,但就是叫人觉得有一种病态美,让人心底深处一种可怕的念头,想让他更难受,想看他那双漂亮的眼流出更多的泪水来。
男人掀开被子,从自己的病床上下去,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蛊惑,鲜血味从青年那里冒出来的,他给自己找理由,他是过去看看情况。
姚锦其实已经发现旁边有人过来,只是身体太疲惫,而且这个时候,他完全不想说任何话,他怕自己会忍不住,将面前的一切摧毁。
他在隐忍,可有的人看不出来,非得往他枪口上撞。
“哎,哥们,你没事吧?我闻到你这里有血腥味,你伤口裂开了?”男人嘴里这样关心道,但脚却是直接走到了姚锦病床边,一只手更是伸出去,想摸姚锦的肩膀。
姚锦猛的一抬眼,男人赫然一颤,被他狼一样凶残锋利的视线给吓得手停在半空。
“你管太多了。”姚锦冷寒着嗓音。
“呃呃,你别误会,我不干嘛,就是关心关心你,你看我们好歹住一个病房,也算是有缘哈。”男人讪笑着用手摸着自己后脑勺,自己给自己找了台阶。
姚锦不领他的好意,脸上罩了层厚厚的寒霜:“请从我视野里离开。”
男人嘴巴张了张,大概没意料到会被姚锦拒绝的这么果断,他似乎还想说点什么,只是青年已经将目光从他面上移了开,望向窗户外灰黑的夜穹,男人转过身,走回自己床位,坐上去,把耳机带上,耳机里没有声音,他看着青年侧脸,一时间被摄了心魄。
“说说看,现在又是什么情况?他可还没碰到我。”
419:算是你规避惩罚的副作用,你自己忍耐过去,或者手动解决,在情热消退的半个小时内,身体都会散发出迷惑人心智的气息,它会吸引到离你近的人,一个小时过后就好了,不需要在意,他们只是受你吸引,还不会生出压你的冲动。
“我觉得你的话,现在可信度太低。”
419:这次毫无隐瞒,我能说都说了。
“也是你能说的,那不能说的呢?”
419:没有,真没有。
第一个节点无惊无险过去,第二天,姚锦基本可以下病床走动,在下午办了出院手续。医院住一天就是上千,他倒是不在乎钱,可眼下他身份的转变,让他不能再和曾经一样,继续挥霍无度。
原主黎言一个人住,他父母是都是农村的,这次出事,瞒着家里人,不想再让他们替他担心。
住的地方在郊区,是老小区,修建得有些年头,一切都是跟着身体内另一个人的记忆,姚锦很快到了租住的房屋。
一套二的,原主曾经打算等孩子生下来,就把这套房子买下了,但中途出了太多事,存折上所剩无几。房子的事,也就因此搁浅。
用的电话还是原主的,因为住院,忘了充值,姚锦在网上充了钱,刚充好,几条短信提示音就纷至沓来。
打开看了下,都是无关紧要的,姚锦把手机放桌子上,到卧室里找了套原主的衣服,然后去了浴室。身上的伤口都基本愈合,只剩下一些疤痕,而左手指甲,也愈合的很快,还有一些微痛。
开了热水,姚锦仔细洗了个澡,擦干净身上的水,换上干净衣物。这张脸还没有仔细看过,姚锦到原主妻子卧室里,找了面镜子,玻璃镜里照出一个青年,面部轮廓很平常,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头发凌乱,很瘦,瘦的有点脱形了。
姚锦扯了个淡漠的笑,里面青年也和他做出一样的表情,而这个笑容,则显出了某种惊艳感。
应该不是原主,而是他体质变化的缘故。不管过去有多平凡,只要他附身过来,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头发好像有点长了,姚锦拿了钱包钥匙手机,时间还早,下午四点左右。姚锦出门,到小区外找了家中型理发店,让理发给他把头发修短。
修的是时下流行的发型,两鬓边剃到贴紧头皮,顶上的头发则全部往后面弄,露出整个光洁的额头。
一开始理发师脸上没多少表情,带着职业化的礼貌,在后面,两边头发都修理好,处理额头时,理发师神色慢慢出现了变化。她盯着面前这个人,有点不相信,一个人可以有这么大变化,若是刚才青年还平凡普通得恐怕扔t型台上都不会有人关注,那么这会,就算他站在人群里,也能被一眼认出,那张毫无特色的脸,在露出全部额头,换了发型后,焕发出夺目的光彩,黑发黑眼,脸部线条顺畅,收尾于消瘦的下颚,嘴唇粉嫩,唇角不笑自弯,整个人惊艳漂亮的让人舍不得移开目光,还有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强大自信,不只让女理发师,连其他的一些人,也都注目过来。
等一切弄好后,理发师面色挣扎,想去要个电话号码,只是青年起来后,就直接去付款,然后无视众人的关注,推开门就走了。
姚锦一边走一边心底不住发笑,看这情况,这幅身体变化的,比上个世界还奇特,竟然隐约有万人迷倾向了。如果去做演员的话,也许能收集很多粉丝。
一路往回走,一路获得许多注目,长相平凡的某些人,可能幻想过若是哪一天自己忽然变得漂亮好看起来,那么一定是件很幸福满足的事,姚锦现在就有着这样的变化,可他没觉得一点幸福,没有什么是不劳而获的,哪怕是呼吸进肺腑的空气,呼吸一次,身体时间就要前行一步,也就意味着,离死亡更近一厘。
没必要期盼那些看起来美好的东西,拥有的,才是最宝贵的。
屋里没有菜,姚锦到菜市场买了点,准备自己弄。今时不同往日,不认清现实,受苦的只能是自己。
在他往楼上爬时,兜里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姚锦拿出来看,是个陌生号码。
他接通电话,那边一个刚健有力的男声。
“黎言!”
姚锦在记忆中翻了一遍,好像没有这个声音的信息。
于是他问:“你是?”
“霍泽。”
霍泽?姚锦在脑海里快速寻找,然后即刻找到了对方,没在继续爬楼,走到一边窗户下,眼眸微冷:“什么事?”
“好久没见了,明天有空没?出来聚一聚。”
姚锦轻轻摩挲自己左手食指,感到细微刺痛,他才道:“几点?”
“晚上七点,你目前住哪里,我开车过去接你。”
姚锦把住址告诉了对方。
电话挂断后,姚锦在楼梯拐角处静默着站了好一会,直到旁边有人走过。
当夜姚锦依旧睡得不好,凌晨三点多被梦魇惊醒,然后就一直没能再入睡,他没开卧室的灯,半靠床栏坐着。他在想霍泽约他见面的事,霍泽和弦羽一样,都是原主黎言和罗梅的大学同学,但两人不同专业,在大学期间,其实并不熟悉,之所以有点来往,都是因为霍泽是罗梅的前男友,两人感情很深厚,原本都打算毕业后结婚,中途霍泽在家里安排下,去了部队里,霍泽家人不喜欢罗梅,觉得她身份地位还有相貌都配不上霍泽,也就暗里拆散两人,告诉罗梅的是霍泽有未婚妻了,已经订婚。罗梅伤心欲绝,在宿舍里割腕自杀,那时学校放假,室友都走了,黎言暗恋罗梅,假期里都以朋友同学身份一直陪伴着,当天幸好黎言去罗梅宿舍,然后发现她自杀,将她送到了附近医院。罗梅在那事之后也算彻底看清,接受了黎言的告白,同黎言在一起了。
虽然后面霍泽有回学校,也知道家里人做的事,还有罗梅为他自杀,向罗梅解释所有,他完全不知情,但罗梅对他心已死。黎言虽然没霍泽高大帅气有钱,但他是真的对罗梅很好,几乎是捧在手心里呵护。霍泽离开前找到黎言,警告黎言一定要对罗梅好,如果让他发现罗梅在他那里受到一点伤害,他一定不会绕过他。
这些都是来自原主的记忆,姚锦捏着在指骨,罗梅死了将近一年,霍泽要知道的话,肯定早知道了。而且真要做点什么,也不该等待这个时候。又或者,他真的是现在才知道,这又该是为什么?
霍泽家人?有可能,当初都能残忍拆散一对有情人,也就没必要让一个死人去扰霍泽的心。
具体什么情况,也只能等明天见面,眼下姚锦占了黎言的身体,那么黎言应该要承担的某些责任,他就得一并承担。
翌日白天时间,姚锦没有出门,都在家里活动身体,这驱壳躺了也有好几天,因他的体质,好了大半,不过胳膊腿这些,软绵绵的,光是看着都觉得无力,跟个弱鸡一样。
出了一身汗,姚锦去洗了个冷水澡,这里气候是炎炎夏日,和上个世界完全相反。找了件浅色t恤,深色休闲裤,就往身上套。穿了衣服后,找了吹风机吹头。
随后搁在桌面上手机铃声响起。
是昨天那个陌生号码。
对面的霍泽道他已经在小区后门外,让姚锦下去。
姚锦关了吹风机,将头发简单打理了一下,拉开房门一脚跨出去,正要反手关门,突然倒了回去,到卧室的床头柜里拿了把小的刀片,霍泽没说要去的是什么地方,多半也不是什么人少清净的,他的体质随时都有可能被触发,需要做点准备。
走楼梯下楼,拐了两个弯,走向后门。
外面停靠了很多车,姚锦不知道是哪辆,就长身站在路口,拨号出去。电话响了两声,前面有车窗摇了下来,那声音有点惊讶,像是不确定。
“……黎言?”霍泽最开始看到姚锦,是根本没把他和黎言联系在一起,完全就是不同的两个人,黎言那人相貌普通,总是温温润润的,气息平和,不会有姚锦那样摄人心魄、锋芒毕露的气质。虽然脸部轮廓相似,但就光是眼神,也南辕北辙。
到看到姚锦东张西望,似乎在找人,没找到,就拿出手机来,然后他的电话响了。
“真是你?我都认不出来了。”霍泽话语很轻快,可眉眼里不见一点笑意。姚锦站人行道上,低目打量着男人。
对方没站起来,但他估计起码身高有一米九以上,穿着一件深色高档衬衣,领口微敞,皮肤蜜色紧实,那是常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