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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心思
东院正房，等杨云华和紫茄她们几个女孩子走后，章氏对杨氏笑道：如今日子过好了，连女娃都识字起来，这可是往常想不到。我那大儿媳妇先还不乐意哩。我想着菊花识字，才那么能干，就跟她说：‘女娃儿咋不能认字了？她们要是有菊花表姑一半能耐，你就烧高香吧！’这才答应帮两孙女请夫子。”
张氏笑道：可不是么，我们也是这么想。云岚又特特打了招呼，让侄女们都学认字，才几户人家合伙，私塾里开了女学。如今好些人家都把闺女送去哩。学些女儿家贤良淑德，往后也好说亲。”
张氏儿媳妇王氏扑哧一声笑道：娘说话也文绉绉起来。不过她们识得几个字，倒是斯文懂礼好些。我们家蝉儿针线活计也没敢拉下……”
刘云岚手闲不住，正给小儿子缝衣裳，听了老娘和弟媳话，含笑点头，言道这是她们各自福气，读书明理那是一辈子都受用不。
杨氏听她们不住说这几个女娃儿，跟着又说家里男娃念书如何如何，心里有所触动，却没贸然答话，只顺着她们话夸赞了一通。
说笑一会，杨氏引着章氏去自己房里，留下儿媳妇跟她娘张氏说私房话儿。
张氏和闺女又说笑一会，见她水泼不进样子，有些着急，又怕杨氏姑嫂两个说些什么，忍不住道：云岚，葫芦他们也不小了，你心里可有准儿？”
刘氏心中暗叹，她并不想多解释。就算是娘家人，有些事也不好拿到台面上来说，弄不好亲戚间还生嫌隙，因此只装糊涂。
这会儿见娘直问了，便不好不答。
她咬断线头，将针线收进簸箩，再把已经做完小裤子扯平整，放腿上叠整齐，嘴里道：我能有啥准儿？娘，葫芦他们事，我也不能做主哩。”
张氏听愣了，连她儿媳妇王氏也愣了：刘氏郑家可是当家，便是老太太如今也不管事，咋儿子亲事都不能做主哩？
刘氏瞥了老娘一眼，道：娘，那时候，咱家那么穷，你跟爹都说，让我自个挑女婿。凡上门提亲，只要我能相中就成，也不管他家咋样。”
张氏听了连连点头，感慨道：娘跟你爹那不是心疼你么……”
话说了一半就止住了，她顿时明白了闺女意思。
果然，刘氏又道：婆婆当年也是这么对青木说，让他自个相准媳妇就成。要不然，我能嫁到郑家来？那会儿，你们先可是得罪了郑家。”
张氏哑口无言。
当初这门亲差点弄不成，都是自己老两口惹祸。后来又成了，那是因为青木相中了自家闺女。
王氏笑问道：姐姐是要让葫芦他们自个相准了，才肯帮他们定亲？那可不容易哩。如今可不比往常，小门小户，闺女还能见上一面；稍微像样点人家，那闺女可不是随便让人瞧。”
张氏点头，可不就是这么说。
再一想，自己孙女跟表哥们自小都常见，那情分就不一般，心里就高兴起来，转而又担心葫芦他们要是瞧不上蝉儿可咋办哩？又想着杨家几个闺女都不错，又文静又知礼，还是老太太娘家侄孙女，那心里就慌慌。
唉！这可怎么好？
刘云岚见娘神色变幻，很无奈。
别说她心疼儿子，肯定要以儿子为重，就算真让她拿主意挑儿媳妇，她还真就不能作主，刚才她可没说假话。
这话什么意思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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