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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了解的,他多少也在神机堂荆州分舵中呆过些时日,只是稍加分辨,他就能看出这个足有斗大,仿佛一个巨大的碗状的机关应该是和背后的壁面并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简直有些像是随手挂在上面的一个多余物件。不过吸引他注意的并不是这一点,而是在他眼光扫过的时候,心底深处居然微微泛起一丝熟悉感和不妙的预兆,似乎在很久以前,曾经有过被这样一个类似的机关算计暗害过似的。
但这种感觉只是一闪而逝,那记忆似乎潜藏得太深了,眼下小夏的心绪也并不平静,没有来得及多想,只是紧跟着南宫无极朝来路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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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处,原本的机关凉亭已经成了一地的碎片,里面准备的各式精巧物件也一起成了满地的渣子。
如同南宫无极临走时所说的,天河鬼留下来确实趁机和凌五胜亲近了一下,只是作为之前便稍有些看不顺眼的两个武道高手,这亲近的方式就不用说了,那满地的凉亭碎片只是承受了一下这‘亲近’的余波而已。
不过经过了这‘亲近’之后,两人之间倒真的有了几分亲近之意,尤其是凌五胜,看向天河鬼的眼神就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
“难得难得,天河兄弟所修的功法俱都不是多精深的传承。根本无先天之上的路径,纯粹是凭借本身的天赋和刻苦硬生生闯出来的一条道路。才走到今天这样的地步,而且天河兄弟实战经验之强之老练也是凌某生平罕见。这样的人才之前居然流落草野默默无闻。简直是难以想象......如何,天河兄弟可有兴趣来我影衫卫?别的不说,独领一卫不成问题。”
“免了,我在江湖上自由自在了几十年,对当鹰犬爪牙可没什么兴趣。”
“呵呵,天河兄弟此言差矣。你是久在草野之间被那些江湖闲言所惑,我凌某便敢拍着胸口说,我影衫卫之所作所为都是为了这大乾的江山社稷,可不是为谁人私利而动的鹰犬走狗。只是朝廷政令不通。我们行事也多只有躲在暗处使巧,这才有些风言风语。我知你也是忠义之士,又有如此武艺,何不来我影衫卫一展所长?我影衫卫收罗得有不少各门各派的高深传承可供天河兄弟揣摩,定能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多谢凌统领一番好意,不过我既然已经是刘大人帐下宾客,岂能再另谋他处?”
“如何不能了?刘大人也是为了这大乾江山社稷,我们影衫卫也是如此...天河兄弟何须愚忠于这一点小小的名分...”
“不,刘大人可不是为了什么江山社稷。他是为了他心中的公道。我认定了刘大人也不是为了什么名分的愚忠,也只是为了我心中的公道。我便觉得,在如今这般小人得势奸人横行的世道里,尽力帮刘大人这样一个人。比帮什么江山社稷要有用得多。”
“......”凌五胜脸上露出一个糅合了吃惊不解纳闷迷惑的古怪表情。“...这是什么道理?天河兄弟从哪里听来的?”
“无极先生那里,你没有听过么?”天河鬼一笑,横肉丛生的脸上满是得意之色。
远处。神机堂诸人还在那里没有动弹,静静地看着天河鬼和凌五胜在满地的碎片上聊天。之前两名先天武道高手的交手切磋。若是放在修炼武艺的寻常江湖人眼中,那定然是一场难得的好戏。值得细细观赏慢慢揣摩,至少也能当个热闹好看,但是神机堂诸人却是看得骚满腹,有几个还横眉怒目。
“这两人在搞些什么?居然将我们为无极先生精心准备下的休闲亭弄得那般模样!当我们这神机堂是什么地方?要动手切磋不会去重新找个地方么?”
“最烦这些粗鄙武夫,知不知道旁边的天工机关组有多精贵?随便弄坏了一点,至少便是数千上万两银子!”
“嘘,莫要胡说。那两个可不是寻常的江湖汉子,那位凌大人可是影衫卫统领,最不济的那满脸横肉的大汉,也是州牧大人帐下客卿......”
“我推算出来了!”叽叽喳喳的牢骚声中,一直皱眉苦思默然不语的程总匠师想是忽然间明白了什么似的双手一拍,对旁边的人面有得色,仿似一切尽在掌握地淡淡说道:“你们莫要看这两个练了一身蛮力便自以为是的粗人,换做寻常江湖上也许确实是什么一方高手,但在我神机堂眼中其实不过土鸡瓦狗耳。老夫刚才仔细推算过了,若是老夫亲自指挥,只需甲丁种天工机关兽五只,甲丙种三只为主战力,再有丙丁种三只为辅,尽可将这两人轰杀至渣。而这些机关兽以天工机关组制造,算作成本价不过三万七千八百两银子,不到是我青州分舵预计明年一月之利的五分之一,是老夫年金加抽头的一半。也就是说我神机堂青州分舵一月就能轻松打杀这般号称绝顶高手的武夫十几个,老夫自己一年也能对付四五个......”
“住嘴!休得胡言乱语,你不要命了么?”周堂主终于忍不住回头过来眼睛一瞪,打断了总匠师的胡言乱语。发发牢骚也就罢了,对面的毕竟是影衫卫统领,什么土鸡瓦狗轻松打杀这些话一旦传过去,说不定就是天大的麻烦。
总匠师吓了一跳之后却并没收敛,摆弄了几十年机关的他也是个认死理的,眼睛同样一瞪地说道:“什么胡言乱语了?我哪里说错了么?”
总匠师待还要再说,却正好看到一袭白衣的窈窕倩影从不远处掠过,立刻闭口不言。胡堂主也看到了,顿时脸上眨眼之间就堆满了和善的微笑,以对着孙儿般的慈祥和对着爷爷般的恭敬问:“这不是明月姑娘吗,无极老先生他们回来了么?”
明月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反而对着周围附近的机关壁面仔细分辨了一下,脚下不停朝着天河鬼和凌五胜那边掠去。
天河鬼和凌五胜当然也看到了明月匆匆而来的身影,天河鬼冷哼了一声双手抱胸转过头去,凌五胜则是出声问:“明月姑娘,无极先生和清风道长可曾办完了事了么?”
明月却并没理会他,只是左顾右盼地仔细打量着周围,好像在寻找着什么东西。凌五胜对她也没奈何,却注意到了天河鬼好像对明月不屑一顾的神态。
“怎么了,天河兄弟,你觉得这位明月姑娘是有些......”凌五胜有些好奇。他之前也注意到了,天河鬼好像刻意地不愿意去看明月,也颇为在意地和她保持一定的距离,不过又并没有表示出什么敌意,只是一种略有些刻意的疏远和蔑视。
如果说对象是其他人,凌五胜还不会感觉有什么古怪之处,但偏偏这位明月姑娘又是一位极为罕见,姿容气度都是顶尖中顶尖的绝美女子,一颦一笑一举一动甚至一个呼吸都透出一种独特的美感,就算心无邪念,单纯地看看也会觉得赏心悦目。凌五胜也算阅女无数,却不得不承认也没见过如此出色的女子。偏偏天河鬼却像躲着一团大便一样地躲着,这确实显得古怪。
“没什么,我不喜欢女人,尤其是漂亮女人。”天河鬼哼了一声回答。
“哦?啊....我明白了。天河兄是喜欢...”凌五胜恍然大悟。这天下间也确实有人的爱好与众不同,确实也有不喜欢女人的男人。
“我也不喜欢男人。”天河鬼好像明白了凌五胜的意思,瞪了他一眼。
“那是......”
“也没什么,我自小奠基的功夫是童子功罢了。”天河鬼望向远处,面无表情。
另外一边,明月好像终于从那凉亭的残骸中找到她想要找的东西了。那是原本悬吊在凉亭正上方中间,好似一个单纯装饰的大碗状机关,后面还连接着一条筷子粗细的铜线,一直连接到凉亭的基座中去。也不知是这东西结实还是运气好,整个凉亭都被震得散架之后这东西却没丝毫破损。
明月仔细端详了这东西一会,甚至还闭眼细细感知了一下,忽然间屈指朝着这东西上一弹,同时一声轻吒破口而出:“杀!”
一声清脆震耳的破裂声和这喝声融在一起,那大碗状的机关应声而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