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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说王妃要生了,贺楼远当即也管不了官员惊诧,一阵风似的就冲出去,直奔后院就去。
贺楼远刚到,老太妃也急匆匆赶过来,院子里已经忙成一团,好在训练有素,没有出现手忙脚乱的情况。
老太妃搬了把椅子,天还不算冷,老太妃就坐在院子里等。
见贺楼远在眼前晃的眼晕,又让给王爷也搬了把椅子。贺楼远坐在上面就跟猴儿似的,老太妃干脆让丫鬟再把自己的椅子往旁挪挪,离着王爷远远的,眼不见心不烦。
好在有了前些年的经验,贺楼远也没在院子里大呼小叫,让没能听到王爷被王妃骂的丫鬟连叫可惜。
这些年王府里的丫鬟也换了不少,就是香草都在凌小柔去京城那些日子嫁人了,如今跟前侍候的都是新人,虽然听说过王妃生孩子时王爷出的糗事,可没亲眼见着总是遗憾。
原想着王爷这回还能出点丑给她们瞧瞧,可谁能想到王爷经过一次事后,这次虽然也急,却没传言那么夸张,还真是怪让人失望的。
凌小柔这胎生的极快,上午才发作的,下午就生下来了,随着一声啼哭,稳婆抱着孩子出时说的那句“母子均安”,贺楼远长长出了口气,煎熬了这么久,总算是瓜熟落地了。
语柔瞧着襁褓里的弟弟,鼻子皱皱,“怎么这么丑啊?一看就是随了爹。”
贺楼远怒,他长的就那么见不得人?没好气地对语柔道:“刚生出来的能多好看?你生下来比弟弟还丑。”
语柔不干了,她一向自恃美貌,立誓长大了要做大衍国第一美女,怎么就丑了?就算是生下来丑也不成。
可偏偏这时候贺楼玉也跟着点头,那意思很明显是说她丑啊,毕竟这孩子生下来份量就足,虽然皮肤还红红的,眉眼很周正,哪像语柔几个生下来时皱巴巴的,个头又都不大,过了些日子长开了才变漂亮。
语柔听爹和二叔都说她丑,朝贺楼远叫了声‘后爹’,又朝贺楼玉叫了声‘后二叔’,然后‘哇’的一声就哭开了,。
凌小柔刚生完孩子正疲惫着,结果被女儿的哭声给吓醒了,从丫鬟那里得知丫头是被亲爹和亲二叔欺负了,忍不住摇头,冲着外面道:“你们加一块都快六十的人了,欺负小孩子算什么本事?”
语柔见娘给她做主,哭的声音更大,边哭边痛诉贺楼远和贺楼玉诋毁她。
见语柔哭的伤心,完全没注意到别的,贺楼远和贺楼玉悄悄地、悄悄地从院子里退出去,孩子也看到了,王妃也没事了,哥俩还是去喝酒吧,就当是庆祝王府又添丁了。
语柔哭了一会儿,睁着朦胧的哭眼,一看院子里哪还有人了?爹和二叔跑了,祖母和二婶抱着弟弟进屋逗着去了。
哥哥们和宝儿哥见这里没他们什么事了,又跑到外面和泥巴去了。
语柔一个人好无聊,哭也没人看了,干脆拍拍屁股走人,待会儿娘睡醒了据说是要喝粥的,如今家里的人都不顶事,她这个王府大小姐,皇上亲封的公主,可得担起这个担子来。
半个月后,京城皇宫里,李旬坐在寝宫的大殿之上,眉头都要打成死结了,原来还想着等把贺楼远留下的那本册子上的东西都弄明白后,再去周游天下,路遇几个红颜知己,结果这都过去大半年多了,才弄出来几个啊?
眼看希望虽然遥不可及,却终有完成的一天,谁想宁远王回渭城府才几个月?他一本册子还没弄明白,贺楼远又派人送一本册子过来,上面记载的方子虽然没有上一本多吧,可比起上一本还算粗浅的东西,这本可就实在是要难上几倍了,若没上一本的经验,李旬还真看不懂。
李旬觉得贺楼远就是故意的,就是见不得他好,想用这些方子把他困在皇宫这一小片天地里给他徒弟当牛做马,这辈子也别想过闲云野鹤的日子了。
想要把这些都丢下不管吧?可跟着老爷子们学习之后,李旬真是爱上一样样能让天下惊赞的东西从自己的手中制出来的感觉。
唉,这辈子他是别想跳出贺楼远的手掌心了,就知道拿这些让他舍不得放下的东西来让他左右为难,可这真是有意思的很啊。
想到贺楼远老婆孩子,人生圆满,他就苦哈哈地在这里捣鼓这些破铁破木头,心里就愤愤不平,李旬发誓,总有一天他要弄出那种能飞上天的鸟翅膀,到时在屁股上点上火,直接从京城飞到渭城府也就一两日的飞程,看贺楼远还敢不敢拿看废物的眼神来看他了。
到时就在渭城府上面飞上几圈,在贺楼那家伙面前好好地扬眉吐气一番。
可一想到贺楼远的好箭法,他怎么都觉得自己就是去送死的。而且,在那种能飞的翅膀弄出来之前,说再多都是做梦,还不如好好地学学,怎么才能让做出来的鸟膀飞起来。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做出那一对鸟膀啊。
明诚坐在书房,面前是永远也批不完的奏折,而他的手上拿着一封家书在看,时而微笑,时而皱眉,时而叹息:
师娘又生了小弟弟,好想去看啊,可惜他还不能有个儿子替他分担肩上的担子,不知他也来个留书出走,哪怕只有两个月也好啊,他就可以去渭城府看看刚出生的弟弟了。
反正太上皇在宫中,他真留书出走了,太上皇也能顶上一阵子,又有那些老先生和他的心腹帮着太上皇,想也出不了什么乱子。
不过两个月,若真有人打着要夺位的主意,他就当给制造机会好了,有师父和师娘在,他就算做不成这个皇帝,也不怕没有好日子过。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明诚已经迫不及待地让心腹太监去准备出宫要穿的衣服,还有侍卫也要好好先,当初师父可是给他留了不少卫兵,刚好这次都带上,想来他们也很想回渭城府去看看那些弟兄了。
于是,在这个风有些大,雪有些冷的早晨,来请皇上升朝的太监傻眼了,龙床之上哪里还有皇上的影子?还有桌上留下的那封书信,明显就是皇上留书出走了。
李旬拿到明诚的书信时,好个扼腕,其实他就应该先走一步,如今倒好,一堆烂摊子等他接手,天知道他都两年没做皇上了,再让他去监朝,他肯定是坐不住啊。
可儿子是他的,皇位也是他让的,这时候还真就只能是他顶上去了。
一面大骂儿子不孝,一面还得换了朝服去监朝,至于说皇上去了哪里?就说去游学了吧!若不然真让他承认在儿子心里他不如宁远王,他也磨不开那个脸。
于是,在群臣了然似的目光和试探的言语中,李旬怒了,难道他就那么像放不下的人?皇位让出去就是让出去了,你们凭什么就怀疑是朕放不下皇位,又把皇上给软禁了?
还有明诚那个臭小子,若是不能按留书上所说的两个月就回,等回来了他一定要好好揍他一顿。
都说女生外相,他记着自己这个明明就是儿子啊,怎么就跟别人比跟自己还亲呢?
幽幽地叹气,李旬都不知道当初送明诚去渭城府给贺楼远养,到底是对还是错了!
而在大臣的心里,自从回宫之后就对宫妃们都没兴趣的太上皇,难道真当自己将来还能生出一个比皇上还优秀的儿子来?不然像他这样反复不定,让了皇位又给夺回来的行为,完全就是自掘坟墓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