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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身干净的衣服,将身上的衣服脱掉,再迅速地套上干净衣裤,并在三分钟之内,洗脸刷牙,穿好鞋子。他这种长度的头发,再乱也不会乱到哪里去。
他没有忘记自己跟那个商场经理,约好今天和杜鹃一起去上班。
做完这些,两人快速用完,泡好的两桶面,杜鹃也没有顾及什么淑女形象,直接将面条卷起一大团,在泡面桶的盖子上晾到微凉,然后一大口吃进嘴里;韦枷仍是大大咧咧地埋头鲸吸,好像完全感不到烫嘴。
时间正值早晨六点,那个经理跟他们讲,商场开门的时间是六点五十分。得亏到商场那条公交线不用转车,直接就到坐到商场,否则,以他们所住的这个旧城区,光走到最近的公交站点,就得耽误不少时间。
韦枷顺手把装着这些天积累垃圾的垃圾袋捎上,在给垃圾袋封口的时候,他往垃圾袋内瞄了一眼。
垃圾袋里,有空泡面桶、纸巾、用过的旧报纸,都是他们两人这些天制造的垃圾。每一样垃圾,他都能大致回想起,它们的制造过程。可是,垃圾袋里,唯独少了一样东西。
韦枷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阴郁,他隐晦地看了旁边的杜鹃一眼。接着,不动声色地封好垃圾袋的口子,跟着杜鹃走出出租房。
只有他自己知道,昨晚他用拖鞋打死的那只眼冒红光的老鼠尸体,没有在垃圾袋里,旁边的地面也没有老鼠的血迹。杜鹃已经亲口承认,昨天晚上夜里,他确实起了一次夜,听到了诡异的咳嗽。这样说来,他用拖鞋打死老鼠,并把它的尸体扔进垃圾袋的事,的确有发生过。
可现在这只老鼠的尸体,竟然不翼而飞。这难道不能说明什么?
这间屋子里,有鬼!
那只老鼠可是被他踩得肠子都出来了,他以前也打死过老鼠,像这种情况,隔天地面上应该会有,凝结的、暗红色的血垢,一些残存的干枯的黏在地面上的碎肉。
而现在地面上,没有老鼠的血渍,垃圾袋里没有老鼠的尸体。
这使韦枷不得不相信,可能真是存在一个,与正常人类世界区别的迥乎不同的世界。换而言之,他有点相信怪力乱神的事,他回忆起小时候,乡下爷爷奶奶,还有那个他不愿启齿的亲生母亲的故事。他觉得这些传说故事,好像不都是空穴来风。
这栋楼……
他们已经走到了老楼外面的街道,韦枷不由自主地转身看着这栋老宅子。
它也许埋葬着一些可怕的、不为人知的秘密,而他们这些入住的租客,像是落入蛛网的虫子,一层层的蛛丝会将他们包裹;致命的毒液会麻痹他们的神精,一点点将他们的精神腐蚀成水,留下一具徒具其形的空壳肉体。
他又想起了在莫德里市流传甚广的主播探灵,被吓到进入精神病院的怪谈传闻。
方德淑这个女人,现在同样带给他一种不详的预感。她似乎分外警惕,别人讲她的房子闹鬼。
有句俗话,越在缺少什么,就越是在乎什么。同理,直击到弱点,才会去反击。她的表现现在看来,就有点欲盖弥彰的成分。
韦枷的直觉告诉他,这栋房子似乎大有文章,那个房东方德淑,也有着自己的秘密。
“我们走快点吧,要迟到啦!”
杜鹃拽着他的手臂,小跑着向前。
她的脸色一点都不见异常,正如往昔在校园里见过的她。在两人确定情侣关系后,她的眼里经常闪现的都是自己的面容。
韦枷也满足于这一点,乐见其成地看着杜鹃的眼底,全是自己的影子。
他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段时间。
不是说杜鹃的玲珑有致的身段,让他失去了兴致。而是他有些害怕,他觉得在某一个时刻,杜鹃会像梦中所见的那样。比如在他们欢好的时候,蓦然掀下脸上的皮。
幽幽地用那张无皮的脸,看着他问道:“我美吗?”
韦枷抖了下肩膀,加快脚步顺着杜鹃牵着他的力度走。
楼内,韦枷和杜鹃起床的动静,吵醒了旁边的邻居。
龙山程没有休息好,眼底近黝黑的熊猫眼,完美地揭示了他满腔的怒火。
这对狗男女,天天在那吵吵吵,吵得老子头都快爆炸。
他打开冰箱,拿出一瓶冰镇威士忌,拧开瓶盖之后,囫囵咽进冰凉的酒液。
酒精入肚带来的暖意后,便是烧灼的不适。
他苦大仇深的脸,也皱起了一个川字眉。
他无力地靠坐在白天依然盖得严实的客厅,与他为伴的是一幅幅足够异类的“鬼图”。
这些画还是老样子,全部用画布遮得严实,想要看见它们的真容,就必须用力拽下那层画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