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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希去镇上了,薛牧坐在山洞口,看着眼前的木槿花田,幽幽叹了口气。
禾希已经彻底不记得自己是谁了。这些天她日日早起呵护她那片蔫掉了的小花田,然后去附近镇上买吃的,回来以后就做饭,煎药,伺候他。没错,伺候他。
他心里虚得很。
虽然已经说了很多遍他的伤根本不碍事,但现在的禾希根本不能理解。她的妖力完全被抑制,这极有可能是她练的那本假的《枭皇剑春秋》所致。而随着妖力一起被抑制的,还有妖王禾希这个人。
有趣的是,禾希现在表现出的生活习惯,太像寻常人家的姑娘,而她对这一切轻车熟路,不像是装出来的。难道禾希在成为妖王之前,是一个勤奋朴实的好姑娘?薛牧不禁打了个哆嗦,将勤奋朴实套到禾希的身上,确实有些过分。
现在的禾希非常脆弱,若薛牧想替容桓之报仇,大有可趁之机。可他思来想去,还是潜入妖都搜集炼妖炉的证据更为重要。何况禾希若是死了,妖界必定局势动荡,少有约束,届时指不定又会生灵涂炭,这就是他的过失了。
其实,真要薛牧趁人之危,他也是做不到的。他不能杀禾希,但她该付出的代价,该得到的裁决,决不能少一分。
一阵诡异的味道飘了过来。
他皱起眉。平常远远飘来的都是肉香,可惜禾希走得慢,他得等上好一会儿。今天怎么,好像是……
他黑了脸。
粪……香。
想起了小时候沿街行乞的日子。
他站上山头,远远瞧见了禾希。伟大的妖王此刻提着两桶肥料正向山上走来。把伟大套到眼前这个提粪的女子身上,也委实很过分。
薛牧回头望了眼花田。
难道她要施肥么!也太勤奋朴实了吧!
眼下还没到花期,原先这里盛开的木槿花全靠她妖力维持,如今她妖力受锢,花自然都蔫了。她也只能想到最原始的方法。
不行不行,必须阻止她!薛牧眼见这两桶“香料”就要到眼前,立刻掌间聚气,四周温度缓缓上升,源源不断的仙力涌入花田,木槿花纷纷婵娟绽放。
花开的瞬间,薛牧的心中产生了一种奇妙的情绪。他微微一笑,继续将仙力注入这片山地。随之盛开的,是满山的海棠。
他凝神,微风起,海棠花旋开,旋落,花瓣掉落在禾希的肩头,她有些傻眼。
她看到薛牧站在山头,微笑看着花开盛景。
她想起来自己正提着两桶粪,突然无与伦比的窘迫。她转身下山去了。
过了很久,薛牧才回过神,发现禾希不见了。也许是去山里解决肥料了吧。然而他等到天黑,禾希还是没有回来。
乌云渐渐聚拢,看样子要下雨。
薛牧开始有些担心。如果禾希出事,那他的任务就结束了。他突然想起蚕郎和尘女,这两个对禾希有二心的下属。他立刻向山下跑去。
“言姑娘!——”他一边唤着,一边在山里寻找,却始终寻不到人。难道是去镇里了?薛牧立刻冲进了小镇。一家家小店问过来,终于在一家小酒楼看见了禾希。
小酒楼有着浓浓的酱香味,却没有别的客人。
她阴沉地坐在角落里,面前摆了几个菜却没有动一下。
他刚想走过去,却被酒楼掌柜挡住了:“公子是什么人?”
薛牧道:“我是她的……”他想说朋友,却觉得这个词并不妥当。这时,禾希抬起了头,远远看着他,眼神闪烁,似有话要说。
掌柜让到了一侧。
薛牧大步走了过去:“天黑了。”
“你还是走吧……”禾希咬着唇,手微微有些发抖,“他们说,我杀了人。我是杀人犯,会被关进牢里,你要是一起被捉了,就是我连累了你。”
“谁说的?”
酒楼掌柜走了过来,道:“这位公子既然是小姐的朋友,我便直说了。这里离京城不远,京城的消息早就传过来了,通缉小姐的画像也已经送到了官府。小儿在官府当差,一眼便认出那是咱家的小姐,急忙跑回来告诉我。我方才看见小姐一个人在街上晃悠,忙把她拉回来,可她口口声声说不认识我……”
“我真的不认识你。”禾希说。
“小姐!!”掌柜急了,“我们世世代代都守着言家,我们整个镇子都是你的家产,你怎么不信我!”
“那你说,我叫什么名字?”
“……这……”掌柜的犯了难,“小姐说,姓名只是个代号,让我叫你言姑娘就好。”掌柜看禾希始终不肯信她,又道:“……你前些天还来我这儿买了叫化鸡,听我絮叨了好些言家的旧事,难道不记得?”
“言家旧事?”薛牧有些兴趣。
“是啊!小姐问了我许多沐七姑娘的事,可还记得?”
禾希噌得一下站了起来:“我娘?你知道我娘?”她一把上前抓住掌柜的手:“你认识我娘?”
“你……你娘??!!”这回轮到掌柜的震惊了,他结结巴巴说,“姑……姑娘……莫非是……”
掌柜瞠目结舌,不知该说什么。
只听砰得一声,酒楼门窗全部关闭。薛牧收回手,低声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掌柜被薛牧吓回了魂儿,他大叫一声:“等等等……等我!”随后立刻蹿进后厨,又捧着一本泛黄的油腻腻的本子出来,他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页,道:“言怀槿,銮历九百七十六年七月初七寅时生于京洛。这……这是家谱。”
掌柜抬头盯着禾希:“难怪这么像……我只见过画,可现在这么看,简直是一模一样……”
“画在哪儿!”禾希大喝。
掌柜一惊,立刻从怀里掏出言沐七的画像:“当日您叫我把画毁了,我执意留着。今天听说有通缉您的画像,便想着赶紧把这画藏起来,免得生事儿……”
禾希从他手里抢过画,看到画中女子和自己万分相似的面庞,禾希的泪水哗得涌了出来:“是,是我娘,我好久没见到她了……”
“您见过她?……那看来传言是假的,她并没有难产去世啊。”掌柜说,“可是这过了好几百年,我们这儿可从来没再有她的传闻。她毕竟是个私生女,嫁人又早,没留下多少故事啊……不过我确实听说,她嫁的并不是普通……”
“你说什么……”禾希打断一脸疑惑的掌柜,“你说过了多少年?”
掌柜张了张口,想说,却又觉得太过天方夜谭,无助地看向薛牧。
薛牧解释道:“现在是昶历五百二十九年……也是銮国灭国之后的五百二十九年,京城也不再是洛水,而是帝昶,你杀人的地方。”
“五百年?你说我活了五百多年么?你骗什么人!”禾希皱起眉,正声道,“还有我怎么可能杀人呢?你说的这么肯定,你亲眼见到我杀人了么?我觉得你才有问题呢,那一天我醒来,看到你受伤躺在我身边,你究竟是什么人!”
就算失忆了,她的脑子依旧转得飞快。眼下咄咄逼人的气势,虽能有些仓皇,仍是提醒薛牧她妖王的身份。
薛牧叹口气,道:“我是你的朋友。你失忆之前和我在一场比武会上认识,你伤了我,便好心替我医治。后来在帝昶城,你的朋友白狼阿占被杀,你一气之下杀了许多人之后,晕倒了,当时我在场。我也受了伤,但还是把你带回了家。所以你醒来时,会看到我……”
“你说我会武功。”禾希眉头紧锁,好似闻所未闻,“如果这是真的,如果你很早就认识我,知道我失忆的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五百多年的记忆并非小事,我不知从何说起。”薛牧说的是实话。
“我们很熟么?”禾希进而问,“既然我会武功,你可知我师承何处?”
“我并不知道,姑娘神秘的很。我只知道姑娘救我,是个好心的人。至于姑娘为什么会有五百多年前的记忆,我也说不清。”薛牧含糊地解释,立刻转移话题,“帝昶离这儿不过半天的路。这儿不安全,还是赶紧离开为好。”
掌柜忙接上话:“对对对,明儿一早官兵就要出动了!您要是住附近也不安全,就赶紧离开吧!您的事儿我绝对不会和任何人说,您放心!”
“我不走。”禾希重新坐回桌边,说,“你们说的一面之词,我不会信的。”
“你要亲眼见到官兵才信么?”薛牧说,“官兵若是捉了我,可就是你连累的了。”
她抬头:“那你走便是。我不记得我做错事,为何要逃?”
薛牧拉了张椅子坐下,道:“很多眼睛都看见了,你杀的是将军,被判决是板上钉钉的事。为何不避开?”
“既然如此,那我就应该受到裁决,应该被关起来,被砍头。”禾希看向薛牧的眼睛,“你为什么要怂恿我逃跑?你该去报官的!”
薛牧哑言。她说得对,他该去报官的。
掌柜见状,忙说:“这位公子不是想着要报恩么?你现在没了记忆,不明不白被砍了脑袋多不值当,还是留着性命再说。”
禾希沉默了片刻,道:“我还是不能走,我要等我爹。他不许我离开木槿花田的。”
爹?
妖王禾暻!
薛牧心中忽然一亮。
原来她一直守着木槿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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