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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不能捏开他双颊,强行喂进口中,也省的再费工夫唇舌。
“还请小靖王爷服食补汤!”,太监面上毫无恭敬之色,布满横肉的脸色颧骨高耸,绝非善类。
许是被刺鼻的药味熏到了肺腑,小靖王一阵猛烈咳嗽,洁白的丝绢帕子上,顿时殷红一片,如雪上红梅绽放开来。身边的婢女慌了手脚,赶忙起身想要端水换帕,可无奈被强悍的太监挡住,无法上前。
“呵呵,看来王兄果真欠安,这就更要服药补身了,若是一命呜呼,恐怕母后也要伤心落泪……”
齐王轻佻嘲讽,修长的手指将酒杯端起,眯起双眼,昂首遥望着被逼迫服药的贺兰焉,幸灾乐祸的笑意浮在唇边,邪魅俊美的容颜却散出嗜血的气息。
正当齐王才要仰头咽下美酒,就听‘噗通’一声巨响,一个乌黑的巨物正巧砸在他白嫩的手上,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只灰褐色的肥大老鼠,应该是不小心从梁上掉下来的,也是受了不小的惊吓,张牙舞爪的寻路逃窜,可已然慌不择路,没头苍蝇一样朝着齐王撞来,在他身上到处乱钻。
齐王身世虽坎坷些,可到底是藩王,金尊玉贵的王府娇养,何曾见过这些脏东西,还跑到身上来,只听他‘嗷’一嗓子跳起来,哇哇哇的在殿中乱窜,就跟长虱子一样摆动着双臂抖落衣袖。
他这一闹不要紧,殿中舞姬侍婢们都是弱女子,也跟着尖叫乱跑,一时间殿中杯盘碎裂,桌椅坍塌,果子美酒洒了一地,场面混乱到了极致。
那几位太监胡乱将补药塞到靖王口边倒下,洒了一领口衣襟,心想算是交了差,就急忙跑下台阶,赶忙给自家主子解围去了。
“哈哈哈,让这不男不女的妖怪先喝点老鼠屎吧!”,辰砂眯起双眼,笑的花枝乱颤,她方才故意踢落一只大老鼠,给了齐王点教训,心里极其痛快。
可她也深知,此地不能再久留,殿中的混乱,必然会惊动府中暗卫,要趁这个机会档口,才能稳妥的找到小靖王住的听松院,这府中格局太诡秘,恐怕要费些脑子才成。
昔日靖王贺兰曦年二十,在宗庙行冠礼,依照大昭朝的礼法,皇子成年之后须离开皇宫,搬到府邸居住,封藩王有封地者离京到任,无封地者暂居京城。
原本靖王贺兰曦分封蜀地,乃是其母宸妃的兄长、骠骑大将军驻守之地,想来巴蜀大地民风淳朴,物产丰饶,又有舅父襄助,是个绝佳的安排。
奈何高宗疼爱靖王,听闻蜀中炎热,亦不忍他远离身边,故而一再延缓到任期限。且将前朝太子府改建之后,赐予靖王居住,这一来二去,后又多生变故,自始至终,靖王贺兰曦在封地,也只不过待了数年时光而已。
在京城的靖王府,原本是前朝的太子东宫,本就恢弘壮阔,靖王在世之时几经改造,迎娶靖王妃之后,又因她出身上古部族,依着王妃心意调整过风水格局,使其本就庞大的架构变得错综复杂,院落之间层叠环绕,山水回廊环绕其间,甚至相似景致会有两三处,如同镜花照水,迷离巧妙似仙宫幻境。
靖王和靖王妃离世之后,偌大的王府无人居住,早已衰败荒凉,不复当年盛景,现在虽圣上施恩,交还于小靖王贺兰焉居住,可他孤身一人,又重病缠身,根本无心打理。
除了还有人居住的殿宇屋舍之外,其余全部任其自生自灭,多处院落墙壁斑驳,池水枯竭,荒草丛生,还有不知名的小兽蛇鼠出没,甚至夜半偶尔听闻低语簌簌,鬼哭嘤嘤,闹得人心惶惶,仆从婢女们都不敢独自乱走,怕遇上野鬼冤魂,丢了性命。
辰砂靠咒术隐匿了身形,窝成团黑雾,沿着屋脊墙根游走,她之前曾探查过几次,发觉得屋舍殿阁之间道路走向稀奇,回去研析许久,才明白是呈上古铭文‘鹰’字。
想之前青鸢曾说过,他母亲的宗族世代隐居山谷深处,侍奉西王母,以三青鸟为神祗,这鹰字布局许是有特殊寓意,一时片刻之间,并不能琢磨太明白,但好歹已经不会迷失方向。
院落间池水蜿蜒,庭中不时出现桃林、藤萝、假山丛,都以奇门阵法排列,只可惜王府景色颓败,原本极其缜密的阵法,威慑之力已经大不如前。
先前曾探听过,小靖王贺兰焉居住的寝殿,在府中的听松院,极其偏僻隐蔽,早前靖王在世之时,这院落曾用做练武之地,格局开阔雄伟,庭中遍植珍稀古松,高耸林立,枝桠舒展,姿态万千。只是在漆黑的夜色笼罩之下,就如同张牙舞爪的魑魅修罗,显得格外阴森骇人。
辰砂沿墙根猫腰前行,头上不时有乌鸦扑棱着翅膀划过,叫人不寒而栗。
她不禁在心底嘀咕,原来还纳闷,府中不乏瑰丽秀美的景致,小靖王何苦要选这个阴气森森的凄清地方,现下亲自走上一遭,才明白他的心思才真是精明……
就在松林之中,藏着不少高手暗卫,他们刻意隐蔽着气息,但凭借辰砂的修为,还是能察觉出这帮人武功极强,内力深厚,潜伏在寝殿四周。
且林中的松树排列看似随意寻常,可实际上,阳遁按‘符蛇阴合陈常雀地天’顺飞九宫,阴遁按‘符蛇阴合虎常玄地天’逆飞九宫,分明就是奇门之术中的飞宫布阵法。
寻常人若是没头没脑的硬闯进来,无异于自投罗网,三五步之间就会迷困于林中,被暗卫诛杀不过在片刻之间。
听松院说是小靖王为了远离喧嚣,静心休养身体的地方,暗地里,这才是他缜密布阵的堡垒,铜墙铁壁戒备森严,别说寻常刺客,几乎连只苍蝇都难飞进来。
躲过重重机关和暗卫,待到走进了贺兰焉居住的章台殿,守卫倒是稀松了不少,只有几个内监在昏昏欲睡的靠着墙打盹,许是知道主人今天在正殿宴客,所以这会子无事偷懒躲清闲,只有垂帘外的两个铜鹤熏炉,还在袅袅吐着安神香的烟雾。
寝殿并未掌灯,只有白惨惨的月光从高大的雕花窗棂中斜斜洒在光可鉴人的砖石地上,宽厚的架子床摆在正中,高悬着素色纱罗床帐,随着刮进来的夜风轻轻摇曳,恍若鬼魅飘忽,显得格外清冷,半点人气都寻不见。
辰砂直起腰显出身形,咒术太耗损修为,又不能维持过久,方才在周遭扫视了几眼,并未见殿中有人,这会子即便是暴露,也不打紧。
她要的东西,是靖王妃墓室的密道地图,据说楚国公所藏的先帝遗训,就被王妃带进了墓地冥殿密室之中。可若是没有地图,根本找不到冥殿入口,也就无从谈起开启密室的钥匙了,所以这番夜探靖王府,无非是想找到密道地图,若能拿到密室钥匙,当然更好,可现在连钥匙是什么东西,都一无所知。
辰砂小心翼翼沿着寝殿摸索寻找,半柱香的功夫过去了,也未曾发现丁点可以藏匿宝物匣子的地方,殿中家具大气古朴,不过是床榻柜架之类,只手可数的几件,陈设器物亦是简单轩敞,几乎不会有什么机关暗格。
眼瞅着时间愈发紧迫,不能再无休止的拖延,辰砂的额头也渗出了薄汗,眼前看来,也就是床铺还没有探查,许是床下藏着密室暗道都不一定。
想到这,她快步上前,抬手掀开了飘忽的素罗帐子。
面前的情形,若非亲眼所见,恐怕想也不会想到,在帐内的小小一方天地之中,竟藏着这般绮丽的景致。
素帐并非没有花纹,只是身在其中方可见,月光映在帐上,显现出薄厚浓淡各异的影子,竹林兰草奇石影影绰绰,仿佛帐外就是一座奇美的庭院。罗帐隔绝了殿中的黑暗冰冷,月色泛出柔和光晕,恍惚中,如置身仙宫瑶台。
辰砂被这景色瞧的痴迷,险些忘了要务在身,赶忙晃晃头,用手仔细摸索着被褥下的床榻。
“王妃殿下,小女颜霁兮,是楚国公颜怀安的女儿,望王妃赐我冥殿地图,小女绝对不敢冒犯打扰王妃。不过是想查清昔日族人血案,说不定,也会洗清靖王爷的冤屈,求王妃殿下看在小女和小靖王爷昔日的交情份上,开开恩……”
她边摸索,边在心里碎碎念叨,可忽然之间,又似想起了什么,急急忙抽回手,从衣襟中掏出个布包样的东西,思索片刻,藏进了枕头中,又拍平整好放回原处。
待辰砂长吁口气才要再探找,却出了意料之外的状况……
“本事不小啊,都爬到本王的床上来了……”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从脑后响起,辰砂脖颈上泛起凉意,脊背发麻僵直,手臂早已被人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