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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姬发给纣王的罪名就是前面六条。结果后来每代文人都在他身上增加了许多想象力,到了后来就幻化成很多很多,于是,大魔王就在一代又一代的文人笔下华丽丽地变身了。
有人统计过商纣王的罪名是如何增加的:“战国增二十项,西汉增二十一项,东晋增十三项……”到了明代许仲琳写《封神演义》时,就集中夏桀到明代朱家这几千年中国历史上所有暴君的行为于一身了。
那么,为什么商纣王这么倒霉呢?
事实上前六个罪名中,并没有我们常见的提起商纣王来就想到恶行。一般我们说到商纣王是如何荒淫无道的时候,会想到什么呢?炮烙之刑,比干挖心,剖孕妇的肚子看婴儿性别,切开腿骨看骨髓,酒池肉林,还有男女集体□□等。
而事实上,早在春秋时期,关于周王朝对商纣王的抹黑,孔子的门徒子贡就已经指出里头的不对劲来:“纣之不善,不如是之甚也!是以君子恶居下流,后世言恶则必稽焉。”所谓君子是不愿意把自己放在“下流”这一档的,看到恶就赶快把自己往上流跑,把自己洗白白,把自己喜欢的偶像洗白白,顺带着把偶像的对立面踩踩黑。所以《列子?杨朱》中说:“天下之美,归之舜禹周孔,天下之恶,归之桀纣。”
所以几千年来,大家总是习惯把商纣王当成标杆,凡事都往他身上加,不是他干的,也归到他头上。
其实关于商纣王荒淫无道的如炮烙之刑,肉池酒林等事儿,那是夏桀干过的。宋人罗泌曾经在《桀纣事多失实论》一文中指出:“大抵书传所记桀纣之事,多出模仿,如倾宫瑶室,与夫琼台三里,金柱三千,车行酒,骑行炙,酒池糟邱,脯林肉圃,宫中九市,牛饮三千,丘鸣鬼哭,山走石立,两日并出,以人食兽,六月猎西山,以百二十日为夜”等等。
这让我很严重怀疑过史书上记录商纣王时是不是史官犯懒或者为了凑字数,直接动用“复制”“粘贴”功能把夏桀那一段拷贝到商纣王身上去了。
所以到司马迁作《史记》时,他发现夏桀和商纣的相似度太高,怎么办呢?结果他就直接把夏桀的事全部给省略掉了,全部的事件移到了商纣王的身上,于是,商纣王的妖魔化在司马迁时代,达到了一个高峰。
到了明代许仲琳写《封神演义》时,商纣王其实已经是“被总结”了。
这一点,晚清的李慈铭在《桃华圣解庵日记》说得很明白:“夫言纣之不善,伪尚书古文之言自不足论,若《西伯戡黎》、《微子》、《大诰》、《多士》等篇及《史记?本纪》所载,《泰誓》古文及《论语》、《孟子》所言,不过谓其淫戏酗酒、遗弃耆旧、崇信奸回、喜用妇言、昏弃肆祀、指为天丧、名为独夫,而其事之显著者,则比干之死,箕子之囚,妲己之宠,崇侯之谮,以及文王之拘而已。较诸后世孙皓、刘聪、高洋、杨广、刘帐之穷凶极恶,其事固有未逮,即以视秦皇汉武、北魏太武、有明成祖之杀戮臣下,有如草菅,亦为稍胜。”
关于商纣王那些剖腹看孕,比干挖心,敲骨观髓的事情,我以前在朦懵无知的时候看到那些情节,我就想纣王莫不是早期的医学解剖爱好者,只有医学狂人才有这样的想象力。后来看看果然如此,在春秋时期,关于纣王的罪状还只限于“比干谏而死”,这个可能也是抄夏桀杀了忠臣关龙逄的故事,到吕氏春秋中则说他被挖了心。演义小说中喜欢把对手挖心,比如说水浒中的李逵就特别喜欢人心下酒这道菜式。
最后到东晋名医皇甫谧时终于达到顶峰,在评史不忘记专业知识普及的皇甫谧医生笔下,纣王成了中国医学解剖事业的先驱,他详细地解说了纣王挖心是为了观察比干先生是否有七窍玲珑心,用剖开孕妇肚子来验证他的观察结果是男是女,用骨髓观察法来验证老人和少年的骨质疏松情况是否一致,甚至他还对炮烙在时间推移下对人肉体的损伤程度是如何一步步加深以及烤到三成熟、五成熟、七成熟乃至十二分熟的变化进行了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