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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领命前去调查,过后几日并未得有用的消息,在卧房的桌畔弯腰与气色凝重的主子报备过,就在他示意下匆匆走了。
韶正仪正对着桌上的一纸婚书发愁,握笔的手悬停在“女方”下边的空白处,始终下不了笔。
这时已休养得当的姬蔓荷午睡起来了,内间窗户关着,她便借外屋涌来的一点光亮笼好纱衣,缓步走到他身边,用瘦得发白的手轻轻捏一把他的肩头。
“醒了?”他鼻腔里呼一道长气,也不纠结名字问题,不耐烦地搁了笔就要出门。
姬蔓荷自顾在桌边坐下,看着婚书里男方的手印名字都已备齐,唯独差一个女方,这时候也有些好奇,当即低语一句:“她是谁?”
一只脚已经迈过门槛的韶正仪顿了顿,抛下句“你管不着”,随后扬长而去。
这天又是她独自一人,百无聊赖地过了。
与她无关的婚期将近,姬蔓荷数着日子挑了个黄道吉日定下出逃计划,她要出去找慕容小迟,劝他还是放弃状告韶成礼的计划,毕竟上到皇帝允成,下到韶正仪这个半途空降的监察御史都与他有勾结。
是夜,她偷偷打包好了潜逃的小包裹,正要去屏风后边换上夜行衣,平日没有人行经的外走廊却突然热闹起来。
她停下解衣带的手,不情愿地想起今日是他的大喜之日。
他成亲了。
姬蔓荷颔首理理情绪,深深吸一口气,只能接着卸下外罩,取来夜行衣套上。
房门外的喧闹越来越近,近到一帮醉汉撞门而入,扶着同样酩酊大醉的新郎官就要闯进里屋来。
她生怕被发现,忙往屏风更里边的墙角缩去身子,等到韶正仪让管家赶了那方人走,房门一锁,姬蔓荷便听那男人的粗重呼吸越来越近。
他来了,在床榻边找了一圈,甚至连床底下都搜索过,始终没发现她就在暗影的角落里躲着。
耀眼的红色多么妖娆,映衬得他俊俏的外形更加耐看。
“我在这里。”最后姬蔓荷实在憋不住,主动吱声引他到了角落来。
不知所措的韶正仪顿住脚步,俄而才迈开大步一下子冲到她面前,揪了揪她的黑衣裳,不客气地质问:“你说你又要闹哪出?”
她撇下视线,也动手往他臂上狠狠拧一把,嘀咕着:“你穿的又是什么?”
“你还不明白!”
韶正仪简直要疯了,紧紧凝视着她被暗处灯火渲染成迷的脸庞,千言万语都化成了灰烬,最后只出口一句:“我说过你就是我的全部。”
他用尽所有的力气抱紧她,抱得姬蔓荷喘不过气,从他臂下穿越而过绕到背部的两只小手跟打鼓的锤子一样,使劲落在他身上,哭着问他:“可你为什么要与他们那些坏人站在一起?我背上的伤有多痛你知道吗?”
她哭了很久,始终不得他的回答,却先得他温柔覆盖上来的吻,吻得那么细致,在她试图避开的时候又用上片刻的霸道。
“今晚洞房!”他松开被她咬痛的唇舌,喘息间如此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