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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猗琢磨下这话的意思,忽然明白,春喜大概是怕自己因为公输拓纳妾而神伤,她凌然一笑:“你们侯爷不止有刘姨娘,他之前已经有陈毓离。”
春喜似乎明白了,朝她道了个万福即回去睡觉了。
再没有人来打扰,兰猗感觉清静多了,倒在摇椅上晃来晃去,突然想寻个丫头问,刘姨娘房里的灯是不是已经熄了?可是丫头们都给自己赶跑了,不问也罢,继续晃来晃去,百无聊赖,葡萄结了果,只是还没有熟透,她顺手拽了颗下来,放入嘴里一嚼,酸到心里,酸到眼睛里,于是一滴泪滑落,悄无声息。
“夜深露重,当心着凉。”
又是那永远沙哑的沉重的霸道的声音,兰猗吓得滑下摇椅,没站稳,跌坐在地上,仰头看着公输拓怒道:“你怎么阴魂不散啊,这个时候你该与刘姨娘洞房花烛夜的,你作何跑来我这里装鬼吓唬人。”
说完,用袖子抹了下眼泪,怒目而视公输拓。
情绪过于激动,还哭过的样子,公输拓凝视她半晌没言语,于是,两个人于葡萄架下对峙良久,待兰猗拔腿想走,公输拓方喊道:“刘老爷子给人杀了,不得已我才把秀儿领了回来。”
兰猗嗤的一声短笑:“我说过,你把整个月满西楼都娶回来都不关我的事,没必要用这样的借口,懒的理你。”
拔腿回了房,衣裳也不脱,重重的把自己摔在床上,然后就使劲闭上眼睛睡觉,却怎么也睡不着,如果此时秋落在身边该有多好,满腹心事不与她说,只要她陪着便可。
又想起姐姐,她得到了她想要的荣华富贵,是不是该放过自己了?
又想起母亲,不过是一个游方道人的信口开河,母亲就笃定自己是天煞孤女,从小到大忽冷忽热。
又想起父亲,那个家里,他应该知道母亲对自己的冷淡源于什么,所以他就更加的疼爱自己。
就这样想了很多很多,想到脑袋痛,昏昏沉沉睡着了,忽然感觉有人在唤自己。
“少夫人,少夫人快醒醒,可是不好了!”
兰猗懒洋洋的睁开眼睛,慢吞吞道:“怎么了?大早的就呼天抢地。”
春喜慌慌张张的:“来了好多兵,说是要抓刘姨娘。”
兰猗懵里懵懂:“刘姨娘一介女流,抓她作何?”
春喜摇头:“奴婢不知道呢,老夫人在前面与那个带兵的大人唇枪舌战呢,侯爷又不在,少夫人快过去看看罢。”
兰猗给春喜扶着起来,突然想起昨晚公输拓说的那句,刘老爷子给人杀了,难道刘家真出了什么事?
她下了床急匆匆往外走,春喜喊着:“您还没洗漱呢。”
兰猗用手胡乱的抓了抓头发,耳听吵吵嚷嚷之声,见一些戎装的兵丁已经冲进后宅,管家薛庆拦不住,连说“使不得”,兵丁不听,逮着个丫头问:“刘秀在哪里?”
那小丫头何时见过这样的阵仗,吓得哭了起来,语焉不详的乱指一气。
兵丁气得把小丫头推倒在地,继续往里面冲,刚好就遇到兰猗。